「這回是什麼?」
「生產。」
藍波兒嚇了一大跳。「不會吧!」藍波兒假裝瞧瞧他肚子,手倒忙著收拾東西。
「不是我。」霍殺淡淡怪罪的瞪她一眼的說。
「是大嫂?」
「嗯!」
「為什麼又來找我,可以找產婆。」
「難產!」
「難產!那你還站在這兒幹嘛?快點走吧!」藍波兒真是捏了把冷汗。
每每想起這一幕,藍波兒總忍不住想大笑。
霍殺這個冷硬的大漢子,說話從來一句不超過十個字,如果可以兩個字解決,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但是,藍波兒總可以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她永遠記得,霍殺初為人父時,瞪著那個襁褓中皺皺的嬰兒的神情,緊抿著唇,然後嘴角慢慢上揚,最後露出了藍波兒認識他以來第一個堪稱誇張的笑容。是誰說殺手沒有感情的?而他這個後代霍威,跟他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論神情或個性。
遺傳是一種很奧妙的東西,即使千年之後。
同樣冷,同樣酷,同樣不多話。
「殺手!必須做到無情!你爹沒教你嗎?」藍波兒瞪著霍威血流不止的傷口。
「有!」
「那你還管我的死活!為什麼?」撕下自己的裙襬。
「不知道!」他的血仍然止不住。
「唉!還是一句老話,霍家做的事是不需要有理由的。」藍波兒將中指咬破,沒有比萬年赤靈丹更具止血的藥,她將她的血滴在霍威的傷口上。
血馬上不流了!
霍威十分訝異的望著自已的傷口,「妳到底是誰?」
在霍威的注視下,藍波兒中指上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復原。
「今天的事不可以對任何人說,至於我是誰,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突來的一陣昏眩,使藍波兒幾乎站不住腳。
霍威快速的扶著她,「妳……」
霍威有些擔心她紅得異常的臉色!
「沒事……」藍波兒扶著頭一邊說,她看看天,再看看地,居然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然後,一片黑暗終於包圍住她。
霍威大驚。
☆ ☆ ☆
藍家大宅,一群人緊張兮兮的。
「波兒怎麼了?」藍良擔心不已的問。
「昏倒!」
眾人翻了個白眼,原來霍威也會說廢話。
「好端端的怎麼會昏倒?」藍麒喝了一口水。
霍威眉頭緊蹙的,一語不發。
「趕緊為她看看嘛!」藍鈴翻了個白眼,今天怎麼每個人都變成白癡了。
「哦……」祖孫三代這才為她診斷起來。
半晌之後,只見藍潚面容愈來愈肅穆,眉頭亦愈蹙愈緊,尤其,雙目之中更是瞬息萬鑾。再過一會兒才沉重的說:「良兒!麒兒!你們兩個扶著波兒跟我來。」
就算白癡也知道,這下事態非常嚴重了。
「她怎麼啦?你們倒堤先說呀!」林雲首先憋不住氣。
「不礙事!」藍潚面無表情的說。
不礙事?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不礙事的樣子。
「打電話通知李烈!」
進入書房後,藍潚恭敬的取下了一本泛黃,可以看出年代相當久遠的大冊子。他輕輕的撫掉那上面根本就沒有的灰塵。「這是藍氏一族的家譜,最遠可以追溯到唐朝玄宗開元年間……」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看到藍良父子的表情。
「不要懷疑為什麼你們沒有看過……這是藍氏的族長編寫的,所以只能傳長子,本來你們也得等到我死了以後才能拿到的,但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他看了藍波兒一眼。說著,他打開第一頁。「相傳在唐玄宗開元年間,咱們有一位女祖先,因誤食一種至剛至陽的靈丹……」說到這裡,藍麒突然「啊……」像想起了什麼。
「在一個雷雨之中,從此失蹤……咱們的先人,曾經一代一代的吩咐下來,若發現有熱流襲身、源源不絕……等等症狀的人,特別是女的,就要特別注意……而波兒……她……」
「老爹!你該不會以為波兒……」藍良大驚。
「我只是懷疑。」原來這就是他老是想不起來的事,現在就只差證實而已。
「想想,她沒有理由會這麼瞭解藍家的醫學,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下針如神。家譜第一頁有記載,咱們的女祖先是一個十分天才的少女,詩書琴畫樣樣妙絕,尤其她的醫術堪稱了代宗師。」
「李烈是在一個暴風雨的夜裡撿到她的,沒錯。」藍麒嚥了一下口水。
想到李烈,他咽得更困難,他不會想知道藍波兒生病了。
「這大不可思議了,波兒她會是唐朝人?一千多年前的人?」藍良大驚不已。
「這不無可能,她還長了一臉藍家臉呢!」藍麒回想藍波兒的種種,愈想愈可能。
「要知道她是不是咱們的先人,很簡單!」他又到櫃子裡取了一個古色古香,看來年代相當古舊的檀香盒。必恭必敬的置於書桌上。
「這個盒子是咱們藍家的傳家之寶,跟家譜同時流傳下來,從來沒有人打得開它,當然,以現今科學的昌明,要打開它並不難,但是正因為它是傳家之寶,歷代的先人都不敢貿然破壞它。」
「家譜有言,只有那女先人有鑰匙可以開啟它,換句話說,只要能打開它的,便是先人一直在找的人。」
「只要能打開這個鎖,就能證明嗎?」藍麒心想,要開鎖還不簡單,去配支鑰匙不就可以了嗎?
藍潚笑了笑,「不要想得如此容易,這檀木非凡物,是以可歷經千年不壞,這個鎖可不是普通的鎖哦!我祖父曾請一個開鎖專家試過,一樣束手無策!傳到我的時候,我不信邪……也找了一個名家,照樣不得其門而入。」
「意思是非有鑰匙不可!」藍麒的好奇被挑起了。
「沒錯!」
藍麒垂首看了藍波兒一眼,突然……。
「該不會是這個吧!」指著藍波兒手腕上懸著的一把白銀熠熠的鏈子,上頭有一把相當小的東西。他突然感到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藍潚急忙的上前,手發抖不已的將之取下來,深呼吸之後,巍巍顫顫的回到檀盒旁,手不停的發抖。這一把鑰匙可以開啟藍家千年不解之謎……三個人真是屏住呼吸,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藍潚的手始終抖個不停,沒辦法將鑰匙準確的插入那細小的鑰匙孔……。
「良兒,你來開……」藍繡終於放棄。
藍良一口氣的插入,扭轉,「叩」一聲,聲音雖小卻震撼了三個人的神經。
「老爹!真的開了……」就再也沒勇氣啟開它,畢竟事實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藍麒上前開啟它,驀然,一股香氣飄流滿室,使人精神一振。
三個人平穩住呼吸,上前看見二顆晶瑩剔透,如彈珠大小的丹丸,一看便知此非凡物,除了三顆藥外,尚有一封被保護得十分完好的信和一幅畫。
「麒兒!你何時偷開了這檀香盒?」藍潚打開畫後臉色發育的責問。
「啊?我沒有……」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ど話說?」藍良沉聲的問。
藍麒真是有口難言。
畫裡的人的確是藍麒,是穿古裝的藍麒,長髮垂眉,一臉肅殺之氣,眉於之間剛毅不凡。
「阿公!老爸!看清楚一點,那不是我。」藍麒仔細看了以後說。
「不是你?」兩個人瞪他一眼,又重新看一遍。
乍看之下的確很像,但仔細一看,不難看出畫中的人似乎比藍麒壯了些,還有氣質也不同,年歲似乎小藍麒幾歲。
「八成是我們的先人!」藍麒說。
但這一切豈不太不可議了。
三個人默然許久,對這既不真實但又擺在眼前的事,直歎不可恩議。
「阿公!看看裡頭的信寫些什ど?」
藍潚肅穆小心的打開書信。書信是以一手蒼勁豪放的行書寫的。
☆ ☆ ☆
致藍家後代子孫:
能啟此盒者,定見過吾妹藍波兒,唯有她才有開啟檀盒之鑰。
不知吾妹是否無恙?
吾妹因誤食萬年赤靈丹,生命危急,氣血烈急,普天之下唯萬年靈芝果方可醫,用法如下……。
☆ ☆ ☆
「萬年靈芝果?」藍波兒突然清醒,滿室馨香,使人精神清明起來。然後,她霍然起身。「這香味,是萬年靈芝果。」不會錯的。
「……波……」一時之間,藍潚竟不知道如何稱呼她。
「妳躺著別動。」藍良連忙上前。
藍波兒奇怪他們的反應,然後目光一閃,突見桌上的檀木盒,感覺眼熟,像極了小哥當年以千年檀木親自為她製造的檀木盒,作為她十六歲生日的禮物。她設計了一套鎖匙,還請唐都名家制了兩把鑰匙,小哥留了一把,她留了一把,又叫楚小空開開看,卻難倒了他,她十分珍愛這檀木盒的。
藍波兒不顧頭暈的起身,「靈芝果?」
「嗯!是萬年靈芝果……」藍潚敬愛的說。
「妳看看這封信。」藍潚尊敬的遞給她。
藍波兒含淚的看完了信……小哥!疼愛自己的小哥,連她失蹤了還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