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思考許久後,指著左邊沿著牆面爬升上去的直立鐵梯,從底端到上頭至少有五十個梯把。
他看著她指的鐵梯,這是飛龍堂平日訓練弟子爬升速度與臂力的工具,有的人可以像猴子一樣,兩隻手臂一吊一掛一拉就上去了,有的人卻只能一梯梯地慢慢爬。
不幸的是,龐朔是屬於前者像猴子般的速度,她和他比這個,一點勝算的機會都沒有。
但他還是很有君子風度地坦誠道:「你挑錯了,我爬到上頭不到五秒的時間。」
馨斯甜甜地笑說:「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像徵性地讓我一點,至少讓我們之間的差距不要這麼多。」
他端詳著她甜得像蜜般的笑容,怒火頓時消了一大半,她的笑容點亮了那張小巧的臉,右頰邊隱隱約約的淺酒窩簡直迷人至極。
這是她第一次特別為他而展開的笑容,他看傻了,只希望能延長這個笑容的時間。
「沒問題,等你爬到一半時,我才開始如何?」
「一半?你確定嗎?我不要你太吃虧喔!」她體貼地說。
他昂首大笑著。
「你不用擔心,我會贏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自信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但是,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隨你說。」
「那就——」
「除了剛剛你提的不要和我結婚這件事之外的條件都可以。」他又補上了一句。
她一聽,小臉差點垮了下來,他真是精明,一下子就洞悉了她的企圖。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賭那件事。我想賭的是——輸的人脫一件衣服。」
「像蜜月橋牌一樣?」他揚起眉毛,她的賭注果然引起了他的興趣。
「對,像蜜月橋牌一樣,輸的人脫一件,只不過我們賭的項目是運動。」
「可以。」他爽快地說。
她指指他繫在腰間的上衣。「那個算一件嗎?」
龐朔大方地將上衣解開,瀟灑地丟在地板上。
「那個不算,就我身上的就夠了。」
他只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功夫褲,如果再加上底褲,應該是兩件;而她身上除了內衣褲之外,還多了他一件上衣。
「謝謝你的慷慨,那我們就開始吧!」
第七章
一場挑戰黑道老大的比賽,就此展開——
馨斯走到鐵梯前,開始煞有其事地做起暖身操,或跳或蹲、喊來呼去,龐朔則雙手環胸在一旁觀看。
看來,她是玩真的,他玩味地想。
好不容易結束最後的跳躍動作,她轉頭對他說:「那我不客氣羅!我先走一步。」
說完,她雙手雙腳並用,開始往上爬。
龐朔原本嘴角還掛著看好戲的笑容,雙腳悠閒地大開站著。只見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爬了三分之一,他臉上的表情馬上變了。
原來,她是有備而來的。
她輕巧的身影迅速地攀升,雖然一身細手細腳,卻能準確地抓到鐵梯間的距離。
即使身形嬌小,卻能伸展到極至,絲毫不浪費每一個力道的運用。
她比大半的飛龍堂子弟爬得還快,龐朔暗自責備自己剛才的輕敵之心。
馨斯的身影瞬間抵達鐵梯的中點。
他一個躍身,跳上第六個梯條,單手技巧地掛住頭頂上方的梯條,再藉著腳板瞬間踏梯的力道,又是一個躍身。
只見他像疾走在平地一般,縱身跳躍、攀爬、挺身向上,又跳躍。
如同以往的紀錄,他五秒內抵達了頂端,馨斯也在下一秒內到達。
他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打從心底讚佩她。
「原來你是深藏不露。」
她歇了口氣,小汗珠從額頭上滲出,謙虛地回答。
「這是我唯一行的運動,你忘了,我從小生長在一大片的林子裡,沒事就爬上爬下的摘果子吃,每次我媽要我練鋼琴、學跳舞的時候,我就躲在樹上和她玩捉迷藏,就這樣,練就了這一身爬樹的功夫。」
「真是厲害,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輸了!」
「沒關係,願賭服輸。」她灑脫地說。
龐朔單手摟住她,兩人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地面。
馨斯站定後,看著自己一身的衣服,思量著要脫掉哪一部分?
他好心地決定放她一馬。
「天氣太冷了,我看,這筆帳我改天再收吧!」
她臉上佈滿著堅決,嘟著嘴搖頭。
「不可以,我一定要現在還。」
她伸手至腰部想解開腰帶,原本想脫掉上衣,但拆到一半又後悔地重新繫上。
接著移到褲腰處,二話不說,唰地一聲脫下長褲。
龐朔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她已將長褲丟得老遠。
兩條光溜溜的長腳,就這樣露了出來。
以她嬌小的身材來說,腳的比例算是長的,不像一般女孩粉粉肉肉的模樣,由於從小奔跑在林間,她的雙腳細長且勻稱。
他這才想到,雖然曾經兩次親暱地撫摸她,卻-直沒能徹底地瀏覽她的全身,至少,修長的腳是他尚未觸及的部分。
這麼-雙腳若纏在他的腰間,會有多少的歡愉呢?他忍不住遐想。
他倆一個光著上身,一個裸著下身,他的眼神變得更深沉了,她則慶幸過長的上衣遮到了大腿上方處,不至於讓她暴露太多。
她羞紅著臉,躲避他炙熱的眼神。
「下一個項目呢?我們比什麼?」只剩一件上衣了,他可要加把勁讓她脫掉。「請容我提醒你,你只剩下一件上衣和內衣褲了。」瘖啞的聲音裡潛藏著不可預測的危險。
「我知道。」她輕聲地說。
他看著她羞澀的表情,衝動得想跑過去抱住她,就在武場內和她狂烈地做愛。
也許,再讓她脫了一件後,更能順理成章地將她摟到懷中。
「好吧!還是由你挑。」他的目光游移在她隱約露出的大腿上端。
「賽跑好了,就從這條線到盡頭。」她捨棄所有的現成器材,以偌大的空間開闢另一個競賽項目。
龐朔的視線暫時離開她,轉頭目測出她指的大概是一般短跑百米的距離。
「我受過輕功訓練,對你來說不公平,我讓你五秒好了。」
「謝啦!」馨斯走到起跑點,蹲下身,架好起跑姿勢。
短短的衣擺再也遮不住她翹挺的屁股,他在身後將她的春光一覽無遺。
「我開始跑的時候,你就計秒。」她對身後的事一無所知,頭也不回地向他喊著,隨後,就兀自起跑了。
龐朔一邊計秒,一邊欣賞她雙腳快速跑動的美景。奇怪的是,她雙手雙腳擺動的姿勢與常人不同,速度——也快得很。
他遵守約定在五秒之後運氣起跑。
從小勤練輕功的結果,讓他可以身輕如燕地奔馳,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奔跑愈長的距離時才能真正施展開來,前一百公尺的距離其實都只能算是暖身。
他用盡所有力氣跟進她,距離逐漸在縮短中……眼見終點就在前方……
她摸到了牆板——比他整整快了半個身子。
她翻身靠在牆板上,上氣不接下氣。
他也站在她身旁調整急促的呼吸,腦子還搞不清楚他怎麼會輸了?
「不要跟我說,這又是你從小在林間長大的結果!」他挫敗地閉起眼睛。
馨斯低笑了幾聲。
「的確不是,這是我在非洲的時候,當地一個居民教我的跑步方式,他的手腳擺動不同,所以跑得比較快,所有的人都叫他『飛毛腿』。」
「非洲村落裡的飛毛腿?」他難以置信地問。
難怪他會輸,這簡直和擅長唱歌的黑人比賽饒舌歌一樣,更何況,他還讓了她五秒鐘。
她大笑著站直身,雙手叉腰面對他。
「對不起,我不像你那麼好心,我要現在收帳。」
他無言地盯著她半晌,悶出了一句話。
「你耍詐!你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
「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勾。脫吧!」
他不懷好意地靠近她,拇指揮進褲腰中,將褲子拉低了五公分,還不見底褲露出。
「你確定?我必須先向你坦白,事實上,我只穿了這件褲子,脫掉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紅暈立刻爬上她的臉頰。
「你確定還是要現在收帳?」他又將褲子往下拉了一點。
馨斯發誓,她絕對看到了他褲襠下奇異的形狀還有黑髮的陰影,以她這把年紀,說她是老花眼實在是太牽強了。
可她的聲音梗在喉頭。
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名子弟恭敬的叫著堂主。
「有事嗎?」龐朔沒好氣地大聲回應。
「堂主,外面突然刮起了強風,我想,是否可以讓外面罰蹲馬步的子弟進場,他們這一蹲要四、五個小時,吹了風怕會著涼。」
機會來了!馨斯的眼睛頓時發亮。
他看見莫測高深的笑容掛上了她的嘴角,心裡暗叫不好。
今天被他處罰的子弟兵少說有數十個,而他一向是獎懲分明,罰就要罰到底,沒有隨便取清懲罰的道理。
好好的一個晴天,幹嘛刮起強風?難道連老天也要和他作對?他懊惱的想。
她挑釁地看著他的褲腰,揚起秀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