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中看著一臉懊惱的她,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你媽媽以後一定不會放過我。
「我媽媽不是那麼沒有度量的人。」她失笑。
「謝謝你提供這麼客觀的答案。」她沒好氣地說。
曼中輕笑著擁著她,「怎麼了?這麼沒有鬥志?這不像我認識的王薇甄。」
「這問題很嚴重耶!」她白了他一眼。
「不會的,我知道我媽的個性,她是刀子口豆腐心,不會怎麼樣的。」
「是呀。」她可沒多大的信心。
當然,以楊母這麼高貴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出什麼潑硫酸的事來,介理她最有可能做的是不是給她好臉色看,然後想盡辦法阻擾他們的感情發展。
「你在皺什麼眉頭?菜都涼了,我們還是快吃午餐吧,我快餓扁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當下決定還是填飽肚子再說吧!
反正現在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而不以變應萬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向是致勝的有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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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月回家向老公哭放,但是楊衛夫在聽過她的陳述後,卻是大聲地笑了出來。
楊平月瞪著笑昨前情後仰的老公,不也置信地嚷道:「有什麼好笑?」
「當然好笑,你前去挑釁卻被打敗回來,這真是……」意識到老婆凶狠的目光直射而來,他不禁嗆咳一聲,「呃,沒事。」
「我說你們父子倆都著什麼魔是不是?怎麼一個勁兒地個女孩說話?我是哪裡讓你們兩個看不順眼了是不是?」她叉腰憤怒地吼道。
「沒有,當然不是。」楊衛夫止住笑,溫和的勸說:「不過,我相信那個女孩子絕地沒有挑戰你的權威的終身幸福,絕對不是我個人的問題。
「既然曼中已經選擇了她,那麼幸福就在他們自己手裡,你就甭操那麼多心了。」楊衛天閒閒地喝了口茶,蹺著二郎回道。
「兒子是我們兩個的,怎麼你卻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她重重地坐人沙發內,杏眼圓睜的斥道。
「我才不會這麼無聊,洞找事做呢廠』這樣日子過得才清閒嘛!他暗暗補上一句。
「你是指我庸人自擾羅?」
「我哪敢,我是說你在可不必操煩這種事,讓年輕人自己去發展不是很好嗎?」
「可是——」
「可是什麼?你現在又能影響他們什麼嗎?」
「我——」
「所以你就吃飽等著辦喜事是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楊平月仍不甘心,「好,我是不能影響他們,但是誰也不能改變我的立場,反正我就是不歡迎她進咱們楊家的門。」
「這種狠話且慢些撂,以後再說吧。」
「你是什麼意思?」她張牙舞爪。
「以後的事誰曉得?」楊衛夫打了個呵欠,「老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啦。」
「你真是——」
她覺得老公一定是自從退休後,閒置太久了才會罹患老人癡呆症……要不然他怎麼會對這件大事這麼在意呢?
一定是! 現在小的被迷得團團轉,老的也有些老糊塗,看來這個家就她最清醒了。
她一定要堅守立場,絕對不讓王薇甄進人楊家。 她未來的媳婦一定是個知書達禮的名門閨秀,這個條件她非堅持到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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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萬萬沒想到才和老公回日本一趟,台北就發生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了。她一回到家後,就看到薇甄傻傻地坐在沙友內,笑呵呵的不知在冥想什麼。
漸奇和她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朵朵忍不住先發言:「薇甄,薇甄!」
薇甄兀自著昨晚在曼中家陽台看星星的情景,曼中又吻了她……啊!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在那種花前月下的浪漫氣氛下,這一切發生得這般自然,就像那天在九份山區的初吻一樣。
薇甄傻笑著,臉頰不自覺地嫣紅起來。
朵朵搔搔頭不解地審視著她,最後決定喊大聲一點,看能源能把她的神魂從九重天外拉回來。
「薇——甄——」
一聲獅子吼震醒了薇甄的美妙白日夢,她嚇跳了起來,連忙左顧右盼。
「打雷了?要下雨了?」
「我還春花開了咧!」朵朵沒好氣的瞪著她。
「朵朵,漸奇,他們回來了?」薇甄高興地跳到他們面前,抓起朵朵的手就一陣亂搖,「怎麼沒通知一聲,我好到機場去接你們呀!」
漸奇拎起行李,「你們慢慢聊,我先把行李拿進房裡。」
朵朵巴不得把老公給遣開,好追問好朋友的異狀。她挺著大肚子把薇甄拉進各房子,神秘,兮兮地問:「你剛剛怎麼了?在想曼中對不對?」
薇甄羞澀一笑,「你……你怎麼會說到他?」
朵朵促狹地眨眨眼,「哦!難道不是呀?」
「也……算是啦!」
「是就是,我果然猜得沒錯。」 朵朵開心極了, 「這樣就對了,一學會相思以後,慢慢地就會開始害相思了。」
「甭說我,你以前在澎湖的時候還不是每天都思念著你家官人。」論嘴利薇甄才不會輸給朵朵,她馬上反擊回去。
朵朵臉頰飛上紅霞,不依地啐道:「現在是在說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
「看你還敢不敢消遣我。」薇甄嘿嘿直笑。
「對了,說正經的,我要漸奇去打聽曼中住哪裡好不好?我家官人雖然不是『官』,但是也頗有勢力,再加上他有一位最佳忍者——三島,保管一出馬就能成功,如何?」朵朵開始吹噓起老公的厲害來。
「謝了,不過我已經知道曼中的住處,事實上我早就和他見過好幾次面了。」
「真的?」她瞪大眼睛。
薇甄嬌羞地點點頭,「說起來也巧,他剛好在東區開攝影展,我去逛街時就逛了進去……」
她還沒解釋完畢,就聽到外頭傳來漸奇的驚呼聲。
「這……這是……」 向來冷靜的漸奇居然滿臉驚異地衝了進來,舉起手上的報紙結結巴巴地叫道。
薇甄這才想到那幾大有關她和曼中的新聞,她連忙解釋道:「那個是……誤會!」
朵朵奇怪地望著老公和薇甄,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一頭霧水地大喊:「你們在說什麼?『這個』是什麼?『那個』又是什麼?」
漸奇將報紙遞給她,稍稍恢復冷靜地笑道:「真是天大的喜事,不過薇甄你的動作也太快一些。」
朵朵讀著報紙上的頭條新聞,「攝影大師楊曼中感情世界曝光……嘿!薇甄,照片上有你耶!」
「然後呢?」漸奇等著妻子做出更大的反應。
朵朵尖叫了起來,她這才搞清楚怎麼回事。她深吸口氣驚愕地瞅著薇甄,「薇甄,這上面指的未婚妻難道就是你?」
「你們願意相信那不是我嗎?」薇甄一臉希冀地望著他們倆。
「開玩笑,怎麼可能!報紙上寫得一清二楚。」朵朵再度尖叫了起來,滿臉喜悅之色,「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進展這得那麼快?」
「都是曼中陷害我的啦!」 她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
朵朵和漸奇起先是專注地聽著她解說,可是越聽他們夫婦倆的表情越古怪,緊後兩人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好了沒?有這麼好笑嗎?」薇甄有種自尊心受損的感覺。
朵朵深呼吸著,努力控制自己狂放的笑意,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老天,曼中還真是天才。」
「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宣佈喜訊,這下子你就算要逃也逃不了。」漸奇微笑的接口。
「喂,你們兩個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薇甄不滿的抗議。 「我們是為了你們兩個好。」朵朵理直氣壯地回 「謝謝喔!」薇甄翻了翻白眼。 這件事再怎麼想,她都覺得自己是做「欺負」的一方,可是怎麼大家非但不表示同情,還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真是天理何在?!
「你不要皺眉頭,如果不是曼中當眾表明心意的話,真不知道你們兩個還要眉目傳情多久才能搭上線,」
「可是這樣一來我的名譽便毀於一旦了,還引得他媽媽差點跟我『釘孤支』咧!」
「釘孤支是什麼意思?」漸奇好奇地問。
「和單挑一樣的意思。」朵朵替日本老公解答,說完後她睜大了眼緊張地問:「你說他媽媽要跟你單挑?為什麼?」
「大概是怕我搶她兒子吧。」薇甄聳了聳肩。
「什麼話?」朵朵叫了起來,「男人當婚女人當嫁,難道她是孔雀東南飛裡的變態婆婆,見不人家好呀?」
「也不是,只不過她認為我配不上曼中罷了。」薇甄再度聳了聳肩。
她一開始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也的確被楊平月的話給刺傷了。
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身家清白,有什麼好配不上的呢?
假如要說學歷見識比不上曼中的話,反正要中覺得就好了。
她才不要像她書中的女主角,輕易地就被這樣的問題把打敗。
人要多愛自己才有力量去愛別人,她絕對不要當可憐兮兮的苦旦;而且詳說回來,她也不是這種個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