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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直至深夜才回來,一進門,沙魯就用指責的眼神瞪著他。
雷斯對他的瞪視不以為意,「君瓴呢?」他神色自若地脫下外套丟給沙魯。
「她在房裡。」沙魯冷冷地回答。
他好笑地睨了沙魯一眼,「沙魯,有話就說,別瞪我了。」
沙魯對主子的調侃只是開哼一聲,「老奴豈敢。」開玩笑,他是主子,自己只是個奴才。
雷斯嗤笑一聲,「你不敢,還有誰敢?」沙魯有時比他這個主子還大牌。
「你沒參加小姐的生日會,小姐很難過。」沙魯不贊同地瞪著雷斯。
小姐一直都生活在綠園,極少出門,不知道王子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只是單純地一直以王子為天。
王子在外面可是花名滿天下,只是極有分寸!沒讓小姐知道,也極少帶鶯鶯燕燕回來過。
今天他八成又不知和誰約會去,才沒回來參加生日會。
雷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上樓準備回房。
「還有一件事。」沙魯在後面喚了一聲,「老奴建議王子最好先洗個澡,身上的香水味好刺鼻呀!」
雷斯嗅嗅襯衫,的確是有股香水味,不過還不至於到刺鼻的地步。
他一進房門,就見君瓴冷著一張小臉,窩在椅子裡看雜誌。
她聽到聲音,故意頭也不回。
他好笑地拿下遮住她小臉的雜誌,「生日快樂,小寶貝。」
君瓴悶聲道:「謝謝。」又拿起雜誌遮住臉。她現在還在生氣,不想理他。
「在生氣?」雷斯又壓下她的雜誌。
「哪有。」君瓴有些賭氣地把臉瞥向一邊。
呵,還說沒有,分明快氣炸了。
雷斯抱起她,一同坐在椅子上,「別生氣了,我今天好累。」
哼!累死算了。君瓴白了他一眼。
「哈啾!你……哈啾!」她連忙推開他,「這……哈啾!是什麼……哈啾!什麼味道……」她又要摀住鼻子,又要推開他,好不狼狽。
看情形,是他身上的香水味讓她一直打噴嚏打不停。
雷斯放下她,丟盒面紙給她,「我去洗澡。」
君瓴迅速躲得遠遠的,小手指著浴室,要他快點去。老天,他身上那到底是什麼味道呀?
不久後,雷斯赤裸著上身,下半身穿著棉質短褲,手裡拿著大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出浴室。 —錢
已恢復正常的君瓴自動接過大毛巾幫他擦滴著水的長髮。這已是他們的許多習慣之一。
「輕一點,真粗暴。」雷斯低著頭抗議。
他在外面的女友個個都是輕聲細語,溫柔地對待他,哪像君瓴會擺臉色給他看,還會虐待他。
「哼!活該。」雖然不悅,君瓴放輕力道。「好了。」她把毛巾丟到他身上,自顧自地爬上床,窩在一角不理他。
雷斯爬爬頭髮,也拉開棉被躺下。他把她褸進懷裡,只是懷中僵硬的身子表明了她還不高興。
他扳過君瓴,只見她眼睛閉得緊緊的,小嘴也抿成一條線。
她真的在鬧彆扭。雷斯暗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夾住她的鼻子。
不消片刻,君瓴受不了,馬上撥開他的手,張大嘴巴喘氣,「哇,你要悶死我呀?」
她不悅地瞪著他。臭雷斯,混蛋雷斯。
「不要偷罵我。」雷斯看她小嘴不停地動,就知道她又在偷罵他。
「你想要什麼禮物?」他每年都是讓她自己挑禮物。
哼!真沒誠意,自己選個禮物送她會死呀?真是讓人一點驚喜都沒有。君瓴又白他一眼。
「好了,別再瞪了,再瞪下去,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雷斯捏著她的嫩頰戲謔的說。
「別捏啦,會變成大餅臉的。」哼,她今年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筆,「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雷斯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她細膩的肩上滑動,「我下個月要去意大利。」
「喔。」她又要寂寞一陣子了。
「帶你去。」
君瓴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其的?」他一年總要出國幾回,但從沒帶她同行。
「不要?」雷斯笑看她欣喜的模樣。她總是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要,我要去。」她用力地點頭。
這些年來,她極少出門,更何況是出國。
「這樣我又有枕頭了。」雷斯用力地摟住她,暗示道。
討厭哪!「放開我。」君瓴使力地推他。
他每晚都要摟著她睡,有時還壓在她身上,也不想想自己多重。
雷斯霸道地翻身壓住她,「不行,這麼好的枕頭去哪兒找。沒有你,我都睡不好。」
真是睜眼說瞎話。沒有她睡不好,那他在國外的時候呢?別睡了呀! 君瓴費盡力氣,努力地要從他身下爬出來。
「起來啦!我快窒息了。」君瓴小手努力地板著身上沉重的身子。
他的體型 已漸漸脫胎換骨去少年的瘦削,如今已十分魁梧情壯,重量也增加許多。
雷斯一陣輕笑,看她費力掙扎的模樣感到好笑又覺得可愛。他翻下身,放她一馬,不過仍緊緊地摟著她。
「雷,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君瓴輕扯著他烏亮的發問。
「我有事。做什麼?」他明晚和碧兒有約會。碧兒是新崛起的模特兒,性感火辣,是他最近的女伴,至於能維持多久,就看她的魅力了。
「喔,那就算了。」君瓴有些失望。克裡夫送她兩張歌劇的票,她還以為能和雷斯一起去。
那把票送給克莉絲汀,讓她和克裡夫去好了。克莉絲汀始終暗戀著克裡夫,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睡吧。」雷斯拍拍她的背,埋在她的頸窩,沉沉睡去。
她無意識地纏繞著雷斯的長髮。她得好好想想今年要雷斯送她什麼禮物,非要大大敲雷斯一筆不可。
第六章
掛上電話,君瓴好生懊惱。好不容易要求克裡夫當伴,克莉絲汀卻不能去,讓她想當紅娘的希望落空。
沙魯戲謔道:「你還其閒。」沒事做,才會整天想湊合人家。
「沙魯。」君瓴懊惱地警告沙魯。她已經很嘔了,他還在說風涼話。
「克莉絲汀不能去,你去呀。」反正她閒著也閒著,何況克裡夫本來就是把票送給她的。
「我?」她去了,不被克莉絲汀捶死。
沙魯點點頭,「對呀,你出去玩玩也好。整天待在家裡,我都看得很煩了,拜託你出去晃晃吧。」看她還是很猶豫,他閒閒地加一句,「王子今晚要很晚才回來,正好讓我老人家清閒清閒。」
君瓴馬上嘟起嘴。哼!又跑出去約會了,以為她不知道呀,雜誌、報紙對他的花邊新聞可是報導得鉅細靡遺,昨晚還帶著不知在哪裡沾上的濃濃香水味回來,讓她鼻子過敏。
不公平,她也要出去玩。
「好,我去。」
嘿嘿,他就知道這招有效。
「快去換衣服,聽歌劇要打扮得很正式,不能隨便。」他喚來手巧的女傭,帶她上去打扮。「我幫你聯絡克裡夫先生。」
今晚他終於可以樂得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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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院的包廂裡,碧兒嬌媚地倚在雷斯肩上,輕聲呢喃,「雷,你覺得我今天的禮服漂不漂亮?」塗著寇丹的纖纖玉指蠱惑地滑過胸前粉嫩的肌膚。
雷斯含笑看著她,「身為世界名模的你,穿什麼都漂亮,你沒看到大家驚艷的眼神嗎?」
「嗯,人家就是想要你讚美嘛!」碧兒直往他身上蹭。「不過,你不覺得人家脖子上空空的?好討厭,都沒有適合的首飾。」她眉微皺,暗示著他。
雷斯嘴角揚起一抹邪笑,「明天去第凡內選些首飾,帳單寄給我。」在女人不過分的要求下,他是很大方的。
「你真好。」碧兒高興地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她早就聽聞雷斯王子對他的女伴都極為慷慨。「雷,聽說綠園很漂亮,什麼時候帶我去,好不好?」
俊臉上的笑容沒變,琥珀色的眼眸卻銳利地睨著她。
碧兒倏地心頭一跳,她的要求過分了。「我……我後天要去巴黎走秀,你可不要忘了我喔。」她連忙堆起千嬌百媚的笑容,試圖掩飾心裡的慌張。
雷斯幾乎不帶女伴進綠園。多少女人想入主綠園,成為女主人,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她高估了自己,只希望雷斯別在意,不要太早厭倦她。
「怎麼會?」他的手指輕劃過她赤裸的背,俊臉浮起一抹邪魅的笑。
入口處突然傳來陣陣嘈雜聲。
一對璧人吸引了眾人目光,斯文俊俏的克裡夫子爵正挽著一名巧笑倩兮的東方女子。
她膚若凝脂,彎彎的柳眉,一雙明眸,俏挺的小鼻子,不點而朱的櫻唇,如雲烏髮挽成髻,在小巧的耳邊垂下幾綹髮絲,身穿翠湖色的改良式唐裝。清秀自然的模樣,在眾多美女中別有一番獨特的風味。
來歷神秘的東方女子一出現,眾人立刻議論紛紛。
碧兒好奇地扯著雷斯問,「克裡夫子爵的女伴是誰呀,怎麼從沒見過?看來年紀還很小,不知道她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