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以全台灣第一高分的優異成績,選擇進冥獄界為黑道中人所設立的「陽光學園」大學部就學,而未進入台灣第一學府就讀。因為每個國家都有「陽光學園」的姐妹校,半年前她便向校方申請以交換學生的方式去各國遊學。
這一夜,馥岱岱將她這半年在英國、德國遊學期間所遇見的人事物,以及初到當地所鬧的笑話、趣事全都—一告訴她想念了半年的馥揚。
魅影爽朗的笑聲不斷地從馥岱岱房間傳出,而隔壁的任羽韻卻是在這種椎心刺痛之下輾轉難眠至天亮。
* * *
「馥揚,吃蛋糕。」馥岱岱細心的切了一塊巧克力蛋糕給甫自練靶場歸來的魅影。
邪月也跟在魅影身後進屋。
「邪月,你的。」她將切好的蛋糕遞給邪月。
「謝謝。」邪月笑容可掬的答道。
「我去拿冰桔茶。」接著,馥岱岱起身移至廚房。
邪月環顧四周後,優雅的吃下一口巧克力蛋糕。嗯……岱岱的手藝總教人忍不住想再來一塊。
「你的影子呢?好些天沒見到她了哩!」那個超級黏人大王竟然自動消失好些天。
「不知道。」魅影冷冷答道。
「影子不見了,你還能這麼悠哉的過日子。」邪月充滿笑意的嘴角正上揚著。
魅影冷淡的瞟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透著「干我屁事」四個大字。他沒感情的心一直只為岱岱活著,若沒有岱岱,這個世界可能也沒有他這個人。
自從岱岱回來的那一晚,他曾見到任羽韻外,之後她就再也沒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就好像泡沫一樣的消失了。
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岱岱能牽動他的心,讓他哭、讓他笑,其它人的生死他向來不在乎,更何況是任羽韻這個處處破壞他生活的黏人魔。她能自動消失,他自然輕鬆不已。
「好歹人家那麼喜歡你……」邪月隔咕著。
「我的生活只容得下岱岱,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這輩子魅影的心除了岱岱之外,大概也容不下別的女人存在。
邪月知道魅影對岱岱的付出有多大,從岱岱還在襁褓中就被他一手帶到這麼大,岱岱的喜怒哀樂他都一起參與,他陪她一起成長,相對的她也融入他冷硬的生活裡。
她對他的影響很大,也只有她才能讓一向待人冷漠的他展現少有的柔情面。套一句較簡單的形容詞——她就是他的命。
「你不覺得岱岱和羽韻也很像。」邪月想起她們兩個共有的特點:一樣優雅迷人、一樣純真活潑、一樣的靈活大眼、一樣的愛笑……
「別把岱岱跟她混為一談。」她比不上岱岱。
「兩個同樣愛你的女人,為何不能並列?」邪月別有涵義的深深一笑。
「別再提起她。」他不喜歡拿別的女人和岱岱相比。除了岱岱。其他女人都像當初棄他而去的女人一樣低賤無恥。
「是,在你的心目中,岱岱是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邪月又猛吃了一大口蛋糕,差點沒噎著。
因為兩人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姣好的娉婷身形,那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動消失數天的任羽韻,一張原本紅潤的臉蛋此時正呈現蒼白又傷心的神情。
她什麼都聽見了,有關於他和岱岱之間的一切。在他的心中,岱岱才是一切、才是最重要的。難怪,她這樣努力的追求他,他連看都不著一眼,因為他的心全都繫在岱岱身上啊!所以她的愛和付出,他總是不屑的鄙夷著,就連邪月也幫他瞞她。
「羽韻姐,一起喝下午茶吧!」這時馥岱岱端著桔茶從廚房出來,熱情地邀約。
那天,邪月告訴她任羽韻就住在她隔壁時,她高興得差點就拆了隔間,恨不得和享譽國際舞壇的超級偶像沒有阻隔。
任羽韻看著正吃著巧克力蛋糕的魅影,心裡隱隱發疼。
同樣是蛋糕,他高興地吃著岱岱做的;而她的,卻被他拒絕。
只因,她不是他的岱岱……好疼,她的心被眼前這幕給刺得好疼。
「羽韻姐!」馥岱岱再次喊道。
「不用,我還有事。」任羽韻困難的揚起一抹笑,幾乎是奔跑的離開月屋。
直到確定不會再看到那個老傷她心的男人,她才停下來。而淚卻早已無聲無息的落在兩頰旁。
* * *
馥岱岱拎著保溫瓶走進室內游泳池。
好些日子她都看見任羽韻待在池裡不停的游著,一直到累了、沒有力氣,她才上岸休息。
十月的天氣雖然還滿溫暖的,但已有早冬的氣息,最近天氣又反覆無常,一下晴、一下雨的,連她都因無法適應這種變化莫測的天氣而略有不舒服。
但,任羽韻卻待在這冰冷的水池裡足足四、五天。為了怕她凍著,馥岱岱特別帶著剛泡好的伯爵奶茶來給她。
「羽韻姐。」馥岱岱朝水裡喊了一聲。
平靜的水面仍舊波瀾不興,偌大的游泳池教她看不見任羽韻到底潛到哪兒去。
「羽韻姐。」她又大喊一聲。
任羽韻浮出水面,看了看來人。
「我帶了熱奶茶來,快點上來喝。」馥岱岱搖搖手中的保溫瓶。
看見她甜美的笑臉,任羽韻無法拒絕,只好默默點頭準備游至岸邊。
馥岱岱微笑轉身,正準備走向池畔的沙灘椅,突然腳一個打滑,落入池裡。
「啊……唔……咳……救命……」馥岱岱喝了好幾口水,僵直的四肢無法動彈的往下沉。
潛在水底的任羽韻怔了好一會兒,才連忙游到馥岱岱身旁將她帶出水面。
此時邪月適巧踏進室內,他正準備來做個水上運動,卻看見這驚險的一幕。
「岱岱!」邪月連忙衝到泳池邊,只見任羽韻吃力的帶著馥岱岱游到岸邊交給他。
他先檢查她的生命跡象,再檢視她是否有傷到頸部。經過一番檢查確定她只是喝了幾口水暫時昏了過去之後,他才放了心來。
「她要不要緊?」任羽韻擔憂的問著。
「沒事,只是昏了過去。」邪月拿起浴巾包裹著馥岱岱替她保暖。
「是嗎?」剛剛自己竟壞心的想要她死,可是,最後自己還是去救了她。
「岱岱——」魅影甫踏進室內就看見岱岱一瞼蒼白的倒在邪月懷裡,嚇得他心神都飛去泰半。
「她……這怎麼回事?」他心急如焚的從邪月懷中接過岱岱,擔憂寫在他向來冷漠俊美的臉上。
「不小心掉到水裡,待會兒就會醒了。是羽韻救了岱岱的。」邪月朝一旁的濕美人努努嘴。
魅影朝任羽韻看了一眼,非但沒有說謝謝,還一臉狐疑的盯著她。「你拉她下水?」岱岱一向怕水怕得要命,只要來到這裡都會格外小心的。
任羽韻瞼上一陣青、一陣白;怒氣沖沖的跳下水。
她剛剛的確有那麼一剎那希望岱岱溺死、甚至不存在,但自己還是去救了她啊!可惡的馥揚竟然懷疑她,她真希望溺死的是自己,這樣就不會被他懷疑是她拉他的岱岱下水。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的馥揚!
任羽韻在心中不斷的咒罵魅影,然後她一直往下潛去,讓自己悲哀的癡心淚水和冰涼的水融成一體。
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她的傷心淚了。
* * *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水的。」馥岱岱一臉羞窘,在五歲時不小心溺水之後,她遇到水都會格外小心,結果還是跌到泳池裡。
魅影憂心的看著岱岱,撫著她恢復紅潤的粉頰。「下次小心點。」
那麼,他是錯怪任羽韻了。
馥岱岱趴在魅影腿上撒嬌的小女人模樣,被甫進門的任羽韻全烙進眼底。
沒有任何招呼,她強忍心中傳來的痛楚,像個機器人似的僵硬的走上樓。
「羽韻姐,謝謝你昨天激了我。」馥岱岱一見到救命恩人,連忙衝上去拉住任羽韻濕冷的手。
這一天,任羽韻又泡在水池發洩昨天的餘怒——因為馥揚的誤解。
「舉手之勞。」她困難的吐出這句話。只要看見岱岱和她愛的馥揚親密的模樣,她就覺得呼吸困難,心頭彷彿便著一根扎痛人心的刺。
「馥揚,你還不過來道歉?」馥岱岱一醒來就聽到邪月跟她說這件事,害得她為他和任羽韻之間莫名的誤解擔心了一整天,魅影沒有站起身,只是抬頭淡淡的說了聲對不起。
「沒關係。」任羽韻也冷冷的回答,便拾著受傷的心離開她不想待下去的地方,那個充滿他溫柔味道的地方。
* * *
「岱岱。」魅影勻稱修長的身形,正擔憂的穿梭在中庭曲折的彎廊中。
馥岱岱俏麗的淡藍色身影出現在彎廊的盡頭,他擔憂的將正對著他倩笑的馥岱岱納入寬闊溫暖的懷中。「你怎麼不待在裡頭?身體不舒服嗎?」他輕柔的撫著她飽滿的額頭探著溫度。方才會議進行到一半,她就一聲不響的不見,害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