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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橘果

  別哭了,木蘭樹要緊!她用手背抹掉了眼淚,直直地跑進去,一路跨過東倒西歪的枝幹,跑了好一會兒,終於,她看到──

  外圍一圈被她濫砍的樹木上有火燒的痕跡,但她匆忙之下挖得歪七扭八的壕溝還在,奇跡似的阻絕了火勢的進犯,那棵木蘭樹,直挺挺的高聳入雲,完美如昔。

  「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她高興得又叫又跳,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只是這次是為了滿滿的感動。她知道能成功阻隔火勢的機會是多麼渺茫,但真的,她做到了!

  「怎麼了?」樊穹宇在遠處探查火災的肆虐情形,不意卻聽到遙遠的一頭有人聲,想是玉草無疑,他立刻飛奔過來。

  「你看!你看!」玉草興奮地指著不遠前方的木蘭樹。

  「啊……」樊穹宇訝異得說不出話來,他真沒想到木蘭樹竟然沒有被火燒燬,這樣的結果他連作夢都不敢奢求,昨夜甚至為此失眠,今天也不敢來這邊查看……

  「太好了!你的樹活下來了,真的太好了,對不對?」玉草的黑水瞳閃著晶亮的光芒,她的臉上是燦爛的笑靨。

  樊穹宇看了玉草一眼,再看了看木蘭樹前三尺處那歪七扭八的壕溝,旁邊那明顯被人用鋤頭砍斷的樹幹……他明白了。

  「玉草……」樊穹宇熾熱的眼神攫住玉草,胸口湧上的熱流令他喉頭一梗,他輕輕握住玉草的雙手,驀地觸到那燒傷的掌心。

  「哎喲!」玉草忍不住呼痛,抽出了小手。

  「怎麼回事?」樊穹宇眼神一凜,立刻抓住玉草的手腕,將她的掌心翻過來,那怵目驚心的紅分明是燒傷的痕跡。「這是為了救木蘭樹而弄傷的?」

  「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玉草不自在地笑了笑,想抽回手,但被樊穹宇握得緊緊的抽不回。

  「為什麼要這麼做?」樊穹宇力持平靜地問。

  「沒什麼,只是這棵木蘭樹陪了你這麼多年,燒掉有點可惜……」話還沒說完,玉草的手腕被放開,下一瞬間她被摟進樊穹宇懷裡,緊得簡直透不過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腦裡一片空白。

  樊穹宇緊緊擁著玉草,緊緊的,彷彿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他心裡滿溢著震驚和感動。

  她是懂他的!她懂他的心!而且她不惜用性命去捍衛他的心,這小小的身軀,為了他冒了多大的險,她花了多少工夫才能在大火連天的黑夜裡救下這棵木蘭樹?但她不知道,比起樹木,她的命重要太多了,就算為任何理由,他也不想讓她冒一丁點危險。

  這種感覺何時開始的?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全給她了,他再也沒辦法守住做影子的本分,眼裡沒了皇室的安危、金國公栽培的恩情,他想守護她勝過守護其它一切。

  「樊大人……你怎麼了?」玉草勉強從這緊密的懷抱中透出氣來問話,他這樣抱著她,讓她的心狂跳不已,她好怕被樊穹宇聽了去。

  「不要叫我樊大人,叫我穹宇。」樊穹宇稍微放鬆摟著她纖細腰肢的雙臂,低頭望著那張既困惑又雙頰緋紅的小臉。

  「咦?」玉草以為自己聽錯話了,樊穹宇那炯炯有神卻又萬般柔情的凝視,看得她心亂如麻。

  「叫我穹宇。」樊穹宇嘴角噙著笑,堅定地再命令一次。

  「穹宇……」玉草覺得心神要墜入他眼裡那一泓深潭中了。

  突然,樊穹宇吻住了她的唇,措手不及的玉草嚶嚀一聲,嚇得瞪大了眼睛。

  樊穹宇的唇是帶點冰冰涼涼的,輕輕的貼在她的唇上,接著那靈巧柔滑的舌推開了她的齒間,熾熱霸道地奪取她的甜蜜。

  這強烈的感覺讓玉草全身震顫,就像被勾掉了三魂七魄,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舌被他的舌糾纏迴繞,在唇齒間嬉戲翻飛,一下子溫柔如山泉,一下子熱情如烈火,騷動了她全身每一處感官。

  他的唇是那麼柔軟、那麼深刻,他扣在她腰上的手臂是那麼剛強如鐵,他游移在她背脊上的手掌彷彿會催眠,抽走了她每一絲每一毫的力氣,直到她完全癱軟在他懷裡。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玉草沒有概念也無從感覺,只知道她清醒時,倚偎在樊穹宇的懷抱裡,從沒看他笑得那麼溫柔過,他一遍遍將細吻灑在她的發間、額上,好像在玩什麼遊戲。

  「清醒了嗎?」樊穹宇的眼睛閃著促狹。

  「嗯……」怎麼樣才算清醒?她覺得她根本還在夢裡!玉草呆愣地用手撫著適才又被偷吻的額頭。

  「那我們回大廳去吧!」

  「嗯……」玉草除了「嗯」以外,已經忘卻了這世界上還有其它語言,她輕飄飄地跟在樊穹宇身旁,緩緩移動自己的腳步。

  樊穹宇趁著玉草恍惚之際,悄悄看了她一眼,對玉草失魂落魄的模樣頗為滿意,這應該代表她很喜歡他吧?

  這樣最好,因為他已經決定放棄對自己感情的壓抑,面對春日的綠野,他想擁抱、他想觸摸,他暗自發誓,無論是玉草的身或是玉草的心,他永遠都不會放開了!

  第六章

  回到大廳,樊穹宇請老霍端一盆水過來,並把金創藥拿出來,他讓玉草坐在椅子上,他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旁,先執起她的右手放到他膝頭,用布沾水細細清洗她的手掌。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放手吧!」玉草覺得兩頰比火燒更熱,之前那一吻她還沒消化完畢,腦子是一片漿糊,但她至少還知道老霍就站在旁邊。

  樊穹宇卻握得更緊,絲毫沒把她的話擺心上,「把妳弄痛了嗎?」

  「沒有……」玉草囁嚅道,痛根本不是問題,天知道樊穹宇的動作可比微風吹拂還輕柔,問題是一旁老霍曖昧偷笑的眼光……讓她死了吧,她羞得簡直無地自容!

  「金創藥。」樊穹宇清洗完她的右手,一手還握住她的手腕不放,一手則向站在身後的老霍伸了過去,要他把金創藥遞過來。

  「擦藥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這樣會把手弄髒。」玉草再次想阻止樊穹宇,可惜一點用也沒有,樊穹宇已一把將指腹沾上黏糊糊的藥膏,溫柔地塗抹在玉草的掌心。

  「妳說什麼傻話?妳兩隻手都受傷了,難道還能用右手替左手上藥,再用左手替右手上藥嗎?」樊穹宇一邊冷哼,一邊拿起白布條仔細包紮她的手掌。「另一隻!」包完右手,樊穹宇不客氣的命令道。

  玉草只得乖乖地把左手伸給他,看他繼續重複清洗、上藥、包紮的工作。

  「這幾天妳的工作暫停,每天我會幫妳換藥,直到妳的燙傷癒合為止。」

  「不行啊,我可以工作的,你不要趕我走!」玉草霍地起身,急切懇求道。

  「誰說要趕妳走啦!」這個笨蛋!樊穹宇忍不住在心裡歎息,她不明白他不讓她工作是為了她好嗎?

  老霍忍不住插嘴道:「玉草,妳放心,穹宇怎麼會捨得讓妳走,他喜……」剩下的話硬生生吞回腹中,因為兩道冰箭已從一雙蓄滿暴風雪的眼睛那兒射向他。

  好嘛,好嘛,不說就是,什麼彆扭個性?明明喜歡人家還不許別人說!老霍在心裡嘀咕。

  「我有別的工作要讓妳做,這幾天傷沒好之前,妳只是不准再去做園藝,但仍舊要隨時聽候我的差遣。」

  「可是,那木蘭樹怎麼辦?」玉草擔憂道。

  「這一次火災,府裡的房舍、庭院毀了不少,我本來就要請老霍到城裡召一批人手來整修,順便乘此機會雇一些僕役進來,有關木蘭樹的照料,妳就先從那些人當中,選一個手腳較利落的教導一下,暫時交由那人負責。」

  「那僕役還沒進來前呢?」僱人有這麼快嗎?玉草狐疑。

  「那就由我來照顧。」樊穹宇一派輕鬆地道。

  「你?」玉草驚訝至極。

  「那畢竟是我的樹,我會不知道怎樣照顧?」樊穹宇挑高了一邊眉毛。

  玉草不禁覺得想笑,沒想到樊穹宇也有像少年一般不服輸的神情。

  「好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怎樣照顧才對。」玉草垂下帶著笑意的眼睛。

  「穹宇,召集人手的事我待會兒就會去辦,不過,這次的火災不太尋常吧?是不是要跟官府通報一聲?」老霍憂心道。

  「不用!報了也沒多大用處,只是這小縣官可能會緊張的派士兵把我們府邸團團圍住罷了。」樊穹宇神色顯露不耐,他一向討厭打官腔,要是知道一品御前行走大人來到了崎城,這附近的地方官們豈不把他家的門坎都給踏平?

  樊穹宇的神情恢復到平日的冷然,接著道:「這次是遭人為縱火的。昨晚把玉草帶回書房後,我回去火場查看,起火點是在靠近東側外牆的庭院,應該是有人翻牆進來,沿著外牆潑灑了一整道油線後再點燃,所以火勢會燒得這麼迅速狂猛。」說是回火場查看,其實是一個人跑去滅火,使得火勢只停留在庭院東側,沒有延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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