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他跟殷梨霜那女人才是死對頭,從學生時代鬥到現在,二人比人緣、比甩了多少男女朋友,直到出社會,在商場上搶生意、搶客戶,誰都不讓誰。
玩久了,他自然倍感無趣,但看她玩得不亦樂乎,他當然奉陪到底,他要讓她知道,地球不是繞著她轉!
殷梨霜剛買的跑車,性能可是數一數二,她緊追在滕炘車後,出其不意地駛到他身邊,用著她那天籟般的嗓音挑釁道:「滕炘,叫你喂是看得起你!聽著,目標是前面的紅綠燈,我先走一步了!」
透過車窗,她也看到了他身邊的女伴,似乎跟上回那個女人不同。
「去,男人都是一樣的!」回想起她那濫情的前男友,殷梨霜惱怒地、狠狠地加快車速,遠遠超越了他。
可惡!看他這麼春風得意,她就覺得礙眼,不挫挫他的意得志滿,她殷梨霜的名字就倒著寫!
「坐穩了。」滕炘叮嚀了女伴一聲,瞇起黑眸,咻地緊追在後。
「啊——」女伴嚇得捉緊安全帶,差點以為自己在坐雲霄飛車。
滕炘似聽不見女伴的尖叫聲,飆上癮的直追而上,玩瘋了。
只要遇到殷梨霜那女人,他就狂妄的像換個人似的,完全忘了在其他人面前,他有多麼內斂得宜!
「哼,追來了。」殷梨霜加快引擎,不要命的穿過了好幾個轉彎處。
滕炘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快地追到她,幾乎與她的跑車平行的開著。
此時論跑車性能、開車技術,兩人的實力相差不遠,看不出輸贏。
直到抵達終點,平手。
殷梨霜踏出車外,一身嫩綠的細肩帶春裝包裹著她美好的身段,從高聳的胸線到筆直均勻的長腿,曲線玲瓏,她美麗得不可方物,簡直是為男人打這的女神。
滕炘也跟著開了車門,走出,俊美的臉龐面無表情,精瘦強健的身材,天生是個衣架子,亞曼尼西裝穿在他身上更突顯出貴氣,說他是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也不為過。
「滿意了吧,殷小姐。」他居高臨下的俯望著她。
跟她平手,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殷梨霜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服氣,她彈了彈手指,斜睨著他,微啟菱唇。「你這回的女伴不怎麼樣嘛!」沒眼光,仍是木頭美人一個。
滕炘不以為意,傭懶的抽起煙來。「那你的男伴呢,怎麼沒看到?」
「想約本小姐的都要先預約,我才不像你,那麼隨便就把情人帶出場!」
說完,殷梨霜蹙著秀眉警告。「別在我面前抽煙。」她最討厭二手煙了!
「你的男人都不抽煙嗎?」滕炘惡意的諷刺著,當著她的面吞雲吐霧。
殷梨霜搶過,重重的踩到地上。「你沒有資格管我的男人抽不抽煙!」
「那你也沒資格管我挑女人的標準。」滕炘準備上車,懶得跟她一般見識。
殷梨霜噘著嘴,心生一計,繞到另一端的車窗,衝著車內的女人微笑,銀鈐般的嗓音響起。「這位小姐,你知道滕炘這男人的保鮮期限有多久嗎?如果你跟他上過床了,就要有被甩的心理準備喔!」
從小跟滕炘一起長大,她豈會不清楚?這個男人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對女人無微不至的紳士風範,只是面具罷了!
「等我一下。」滕炘朝女伴逸出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傻笑,然後把殷梨霜拉到一旁,態度瞬間轉為傲慢。「殷小姐,你最近被男人甩了嗎?火氣那麼大,還妄想破壞別人的姻緣,不太好吧。」
「拜託,我怎麼可能會被甩,像他那種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殷梨霜氣惱的揪著他的領帶,真想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等等,我為什麼要跟你提他啊!」
說起來還真是天大的恥辱,她的前男友居然背著她腳踏兩條船,第三者還是個大她十幾歲的老女人!要是被滕炘知道了,鐵定會被他笑死的!
滕炘目光一沉,一把擒住她的柔荑,推開她。「我要走了。」
難道她不知道,她那輕薄短小的春裝根本遮不了什麼,從他的角度看去,可看到她絲綢衣內的大半酥胸……
「等等,聽說你在打茂勝的主意?」聽到他說要走了,殷梨霜才恍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早就春光外洩了。
滕炘頓住腳步。「茂勝是國外近年崛起的電子企業,要是我能取得它在台灣的產品代理權,將有助於滕氏明年的業績。」
「那我們算是對手了!滕炘,我一定會拿到代理權的!」殷梨霜自信滿滿的宣戰。這是她一回國就急著想對他宣佈的事,飆車只是個引子。
「女孩子家不該那麼強出頭的。」滕炘淡淡地道,看不出多大情緒。
殷梨霜像是被他說中了痛處,立刻反駁。「你懂什麼,我是殷家的獨生女,將來可是要繼承殷氏的,當然要幹點大事給我爹地瞧瞧!」
除了他們從小就討厭對方外,潛意識中,她一直把滕炘當成最強的對手,想藉由贏過他讓自己奮發圖強,在事業上學得經驗、有所成就。
是的,她想繼承殷氏,贏得爹地的讚賞,所以她一直是很努力的……
滕炘原本想挫挫她的自信,但看她一臉倔強、認真,他的心仍舊動搖了。「那你說,輸的人該怎麼辦?」他試著問,真想詛咒自己幹嘛還陪她玩。
相識那麼多年了,他多少知道她好勝心強,一心想成為她父親的接班人,不過殷老倒是急著想把她嫁掉,好覓個女婿來幫他管理公司。
一這麼想,他突然有些見鬼的心疼她……
「就叫我一聲姑奶奶吧!」殷梨霜得意洋洋地道,似乎肯定她會贏。
「不,應該是你叫我一聲老太爺。」
「我才不會輸給你呢,我等著你叫我一聲姑奶奶!」撂下豪語,殷梨霜匆匆的上了車,急著想回去跟父親報告這件事。
她一定要取得代理權,一定要讓爹地刮目相看……她拚命的告訴自己。
滕炘高深莫測的瞇起眼,注視著她如颶風般的駕車離開,才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吐著濃濃煙霧。
「你還太嫩了,梨霜。」
她太沉不住氣了,他怎麼可能會輸給她呢?
「我爹地呢?」殷梨霜一回到家,就朝管家劈頭問道。
都傍晚六點多了,爹地該不會忘了她今天回台灣吧!
管家張媽必恭必敬的回答:「老爺說他要跟客戶應酬,要小姐你先用晚餐。」
「過分,應酬居然比我這個女兒重要,也不想想我們好幾天沒見面了!」殷梨霜當場垮下俏臉,噘著紅唇埋怨著,然後把部分行李扔在地上,命令道:「張媽,幫我提上去,也順便幫我放熱水!」
身為殷氏千金的她,早把嬌生慣養四個字奉行到徹底,命令下人對她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殷梨霜快步的上了二樓,到房內準備換洗衣物,等張媽下樓後,再到浴室卸下衣物,浸入注滿熱水的浴缸中。
在國外玩了一個星期,下午又和滕炘巧遇,跟他飆了一小段路程,累得她想藉由沐浴抒解壓力。
好累,除了身體上的疲憊,心理上也是倍感壓力的。
原本她是放了幾天假,到美國找男友的,沒想到竟會意外的在男友家捉姦在床,氣得她當下甩了男友一巴掌,分手。接著她在美國糜爛的玩了好幾天,看似大受打擊,但其實她並不傷心,她只是討厭被背叛罷了。
戀愛對她來說,只是證明自己夠有魅力罷了,接近她的男人大都是懷有目的的,她還沒有傻到去認真交往,何況她現在一心就只有事業。
媽咪在她上國中時就過世了,她可以說是爹地一手帶大的,爹地雖然很疼她,但是她知道,爹地一直遺憾媽咪沒有為他生下兒子,所以她一直希望能為爹地分擔工作,也選擇了商科就讀,一步步為繼承家業鋪路。
但是很顯然地,爹地並不積極培養她為繼承人,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她在公司仍只是個業務部經理,而滕炘早就登上滕氏總裁一位,遠遠勝過了她……
「可惡,我一定要做給爹地看!」她堅定道,秀氣的眉宇間淨是倔強。
爹地和滕炘的父親雖然年輕時有過過節,也把對方視為敵手,在生意上無不想盡辦法拚過對方,但她知道,他們之間是種良性的競爭,爹地一直很欣賞滕炘,恨不得自己有個像他這麼優秀的兒子。
她當然也很清楚滕炘有多麼優秀,要打敗他取得茂勝的代理權,沒那麼簡單,但為了贏得爹地心中那份兒子的地位,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一定要贏過滕炘!
熱水逐漸冷了,殷梨霜自浴缸起身,從玻璃鏡中看到自己裸露的窈窕身段,她動手拂開了額上的大半劉海,露出一小塊肉色疤痕。
一直以來,她的美貌和身材總是讓她引以為傲的,但就只有額上這塊小疤痕讓愛美的她感到厭惡,總是讓她不經意的想起,小時候她和滕炘之間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