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我好想跟他當朋友,跟他玩辦家家酒的遊戲,但是爹地跟滕伯伯是死對頭,我不敢說出實話,只能表現出一副很討厭他的模樣,處處跟他作對。
還有一次,我在公園裡堆沙堡,自己不小心跌到沙堆上了,還吃到了泥土,把自己搞成小黑人。那時的我覺得好丟臉啊,不甘願在滕炘面前變得那麼醜,才會把氣出在他身上,故意嫁禍,說是他推倒我的……」
回憶往事,殷梨霜倍感可笑又懊悔。
她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孩,拚了命的對父親訴說著對滕炘的愛意。
一遍又一遍,像是渴望能喚回滕炘的心,怎麼都不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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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滕炘豪飲著一杯杯烈酒,喝到連心肺都疼了起來,神智迷離著。
「怎麼會變成這樣?」抽了根煙,他深深的吐了長霧。
他好想梨霜……
好幾個夜晚了,他總是睡不著,彷彿一閉上眼,就看得到她那張嬌美的臉蛋。
床鋪上也有著她的氣息,他只要一躺上,就會想起每每與她纏綿過後,她那光裸著身子,趴在床上的傭懶模樣……
他受不了了……
滕炘心神不定著,走出了房間,可他仍逃不過,來自他心底呼喊的思念。
他看到了,殷梨霜正在廚房忙著為他做菜,雖然她滿臉油污的好狼狽,但仍掩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我可不准你準備胃藥喔。」
她粲粲地對著他說,那樣的畫面真實的觸動著他的心。
「梨霜……」滕炘衝過去想抱住她,眼前的畫面卻突然消失了,他僵了僵,痛恨他所看到的只是幻影。
他們早就已經結束了……
當時爭執過後,她對著他提出了分手,他確實是難以置信的,但他怎麼都說不出挽回她的話。
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相信她?
就因為太相信她了吧,所以他的理智和情感才會形成拉踞戰,無法容許她有一點點背叛他的可能。
那一剎那,他也不停地自問著,為什麼他不相信她?
她的表情好哀怨,可他就是僵硬的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她離他愈來愈遠,結果痛不欲生的是自己……
他錯了嗎?真的做錯了嗎?如她所說的,他連相信她都不願了,她怎麼會心靈相通到知道他設下的密碼……
他設定的密碼,就是她的出生年月日。
彷彿在不知不覺中,他在乎她到不經思考,腦際就自動浮現出這組數字。
他的心早就佔滿了她,不,應該說他早就愛上她了,也許在更早,在好幾十年前,第一眼看見她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時,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吧……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對她坦誠滿腔的愛戀了,自昨天接到一通警方的電話後,他像是被棍棒重重的打了一記,疼痛得想殺了自己。
被他當成嫌犯的梨霜,一定恨死他了吧,他根本沒有勇氣去找她。
滕炘自冰箱中取出啤酒,又是猛灌著,頹廢到看不出原有的意氣風發。
失去了她,他就猶如行屍走肉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滿足他的心了……
他需要她……他的梨霜……
鈴、鈐——深夜裡的門鈐響了。
「梨霜……」滕炘以為是殷梨霜回心轉意了,擱下酒罐,連忙前去開門,只是他沒想到,來者是他沒有意料到的人。
「有事嗎?」他斂下眸,收盡審視她的光芒。
梁宛柔臉上掛著淚痕,哭得柔腸寸斷,飛也似的撲入他懷裡。「炘,我男朋友有其他女人了,他說他要和我分手,我不想活了……」
滕炘沉下臉,沒心情應付她。
「你慢慢說,我先倒杯熱茶給你。」他稍梢推開她,不以為幾百年前就分手的他們,適合在這個時候摟摟抱抱。
梁宛柔的情緒激動,如同菟絲花般的自背後抱住他,字字無比深情。
「炘,其實自那天在飯店遇到你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沒對你忘情過。我們重新開始吧!這回沒有我的男朋友,也沒有殷梨霜,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們破鏡重圓……」
殷梨霜三個字教滕炘渾身竄過電流,他推開她,無法在心底有人的時候,還任由她緊緊抱著。
「梁小姐,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他的語氣裡滿是嫌惡。
再度相遇,原本他還以為,他們可以繼續當朋友的,但當真相披露時,他真的恨她恨到想掐死她。
是他引狼入室的讓她偷了他的企畫,徹底誤會了梨霜……
梁宛柔愣了愣,乾笑著。「炘,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她的小手搭上了他結實有力的胸膛,極具挑逗的揉捏著。
沒錯,她好後悔跟了劉晏倫那男人那麼多年,為他做了這麼多事,可到最後,他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分手後,她才驚覺到滕炘比他好上太多了。
所以這回她要好好把握滕炘這個金龜婿,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他,若能當上滕家少奶奶,她這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夠了吧,梁小姐,你口中的男朋友,該不會是那個被關在警局,等候判決的劉晏倫吧!」滕炘笑得陰沉,毫不客氣的戳破她的假面具。
他原本還在想,要怎麼逼她招供實話,沒想到她自動送上門了。
梁宛柔變了變臉。「你怎麼會知道……」
「筆電上就只有你和我的指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接到的那通電話,就是指紋監定小組打來的。「我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會知道密碼?」這就是讓他感到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被他捉到了把柄,梁宛柔暗自詛咒了聲,也無須刻意去誘惑他了。「很簡單啊,只要找到殷梨霜的身份證,打上她的出生年月日不就好了嗎?」
當然,她也是試了好幾回,才聯想到殷梨霜的生日。
滕炘錯愕,千算萬算,沒想到她會聯想到殷梨霜的生日。
可他最在意的那個人,竟開口說她無法與他心靈相通……是他對她表達的愛還不夠嗎?
不夠吧,要不然在第一時間內,他也不會懷疑起她……
梁宛柔歎了口氣,知道她這輩子再也無緣跟他接續前緣了。「炘,你對殷梨霜是認真的吧,我從來沒見到你真心喜歡一個人過。
那天我們雖然聊得很熱絡,殷梨霜一句話都插不上,但是你一直很注意她,不是盯著她微笑,就是貼心的為她夾菜,那是我們交往時,你從來沒做過的事。
把我移送法辦吧。雖然我嘴巴上總是數落著劉晏倫,心底也恨死了他的拈花惹草,但我們都交往那麼多年了,我也曾豁出去為他犯法過,說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是騙人的。我想,就算要坐牢,我也要陪他吃苦……」
滕炘沒有回應,恍惚的心思像是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飛到了殷梨霜身邊。
他衝動的想看著她笑、她那傲慢的表情,像女王般的對他發號施令……無論她多麼難馴,她都是他認定的公主;有多麼帶刺,他都想摘下她這朵玫瑰……
但他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滕炘一點把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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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經由滕炘的協助,漸漸的有了起色,報上登了好大的篇幅,記載著殷氏的興盛與復出、以及滕炘和殷梨霜交往等八卦消息。
殷梨霜看不下去,把報紙揉了揉扔掉,忙著清理她租賃的小套房。
父親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她想給他一個清淨的環境,讓他好好修養身子,等她在工作上順利些,再搬到大一點的公寓。
滕炘雖然貴為殷氏的領導人,在投資上,都必須仰賴到他的財力,但殷氏的決策者仍是她,她代替生病的父親參加與滕氏合作的研發方案,也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上。
其實她原想隨著和滕炘的交易結束,拒絕他對殷氏的援助,但她捨不得父親跟著她吃苦,再倔強也沒辦法擺脫目前的窘境,還是只能依靠滕炘的援助。不過除了在工作上和滕炘有所接觸外,她已經無力去想感情的事。
她避著他,只要私下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躲得遠遠地……
叩叩——敲門聲突然傳來。
殷梨霜的神經繃緊著,輕悄悄地走向房門前聆聽著。
該不會是房東要催她繳房租吧?
可她手上的現金,都拿去付父親的住院費了,暫時周轉不出房租,她只能硬著頭皮要房東寬限她幾天了。
殷梨霜做好了被罵到臭頭的心理準備,打開門,一張熟悉的俊臉,教她狠狠地倒抽了口氣,第一個動作就是關上房門。
天啊,是她看錯了嗎?滕炘怎麼會來找她……
沒一會兒,外頭猛敲著門,好吵。
「殷小姐,你的房租還沒繳啊……」
殷梨霜鬆了口氣,原來真的是房東,她眼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