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美國?」霍斯楚想了很久,突然問她。
奕茗炫聽到他的問話,不禁停下腳步,同時也拉住了繼續往前走的男人。她看著他頑長的背影,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霍斯楚轉過身,瞅視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許久、許久之後,她搖了搖頭。「我不想跟你去。」
「為什麼?」
「你下是說將派兒她們安頓好之後,你就會再回到巴黎嗎?你既然會回來,那我又何必跟你一起去美國。」
「我知道了,最慢兩個星期我就會回來。」
「好,我等你。」
一個星期後,霍斯楚帶著派兒和茱雅姊妹一起搭機前住美國。
同時他也運用關係,將派兒的繼父以性侵未成年少女之名,將他送進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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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過去了,霍斯楚並沒有依約定時間回到巴黎。
等著他回來的這段時間,奕茗炫也沒讓自己閒下來,每天學校下課後,她總會在黃昏時,獨自來到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露天咖啡座,習慣性地叫一杯拿鐵,拿出設計本,畫著設計圖稿,從項鏈到手環,從手環到戒指,從戒指再到腳鏈。
而這段時間,莫特森來找過她兩次,她曾經答應過霍斯楚不再見他,在她的感情天秤上,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雖然她沒有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他,但她相信,他是個聰明人,心中應該已然明白她對他的無心。
奕茗炫抬起頭,眼光投落於倒影在塞納河上的夕陽,想著霍斯楚,發著呆。
直到有人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打擾了屬於她的寧靜。
她將眼光調回看向來者,正準備請他別打擾她時,卻在看清楚眼前的那張臉時,高興得忍不住落下淚水。
「你為什麼哭?」
「你說過最慢兩個星期就會回來,現在都已經過了兩個星期又三天了。」
霍斯楚溫柔地替她拭去兩頰的淚水。「為了讓派兒和茱雅再回到學校唸書,我又因此多耽擱了幾天。」
但她心裡很明白,其實是派兒拖住他,不肯讓他回巴黎,因為派兒和她—樣,喜歡他、愛她。
但是沒有關係,他最後還是回來了,而且此刻人就在她眼前。
「派兒和茱雅一切都好吧?」
「她們的適應力很強,沒什麼問題。」
奕茗炫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來得太猛太快,因此容易感到害怕、惶恐!他們相識已經快一個月了,然而她除了知道他叫做霍斯楚·克希斯,父親是美國人之外,其他的全都一無所知。
「霍斯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愛上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想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又或許我該知道什麼?」
「這重要嗎?」他微皺起眉。「不管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依然是霍斯楚,這一點永遠不會有所不同。」
「霍斯楚,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沒想到她競怯懦的連問他是否愛她的勇氣都沒有。
「我若不喜歡你,又何必對你做出承諾?」
承諾!
她到現在也不確定他再回到巴黎,究竟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某個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霍斯楚,若是有一天我要求你將臉上的鬍子剎掉,讓我看清楚你真正的臉,你願不願意?」
他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一陣帶著譏刺的聲音便在他們之間響起。
「原來你拒絕我的原因是為了這個男人——霍斯楚!」莫特森眼裡冒著嫉妒的火焰!
霍斯楚並沒有抬頭看他,只是整個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不發一語。
「莫特森先生,你也認識霍斯楚嗎?」
莫特森從一旁拉過另一張椅子,不請自來地坐下。「怎麼,霍斯楚沒跟你說過我們是雙胞眙兄弟嗎?」
「你們是雙胞胎兄弟!」她驚訝地看向霍斯楚,而他仍然緊抿著雙唇,沉默不語。
「霍斯楚,你為什麼不敢告訴她那條『天使心』項鏈是你偷的,是你叫派兒拿一條假項鏈放進她的包包裡,讓大家以為是她偷走的。」
「最後還是沒能騙過你,不是嗎?」霍斯楚的話語中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霍斯楚,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奕茗妶不願相信,猛搖著頭,這讓她太震驚了。
他默然無語,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
「怎麼?都敢做了,為什麼不敢承認。」莫特森揶揄著。
霍斯楚豁然站起來,拉起奕茗妶的手,想先帶她離開這裡,再向她解釋一切。
但她卻甩開他的手,直接抓起包包,轉身飛奔離去。
他正準備追上去,莫特森的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霍斯楚,我要你馬上離開巴黎,我會當作沒有你的存在,我依然是莫特森,而你就繼續在美國當你的霍斯楚。那條『天使心』既然原本就不矚於『我母親』亞貝蘿的,你就把它帶回美國還給『你父親』莫森吧。」
莫特森將話說得非常狠絕、無情,更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劃分的清清楚楚,彷彿他們並不是最親的雙胞胎兄弟,而是世界上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罷了!
「是『她』叫你來跟我這樣說的嗎?」
「二十八年前她選擇了我,而把你留給了他,答案不就已經很明白了嗎?」
「那麼我也請你回去告訴『她』,不屬於她的,我會替我父親全部要回來,包括亞貝蘿所有的一切。」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除了那條『天使心』,我不會讓你再從我手上拿走任何一樣東西,包括亞貝蘿的一切。」
「那麼就希望你能替她留住所有的東西了。」霍斯楚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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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追過來,霍斯楚竟然沒有追過來跟她解釋。
原來,她只不過是他所設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難怪她在第一次看見派兒時,便覺得她有些眼熟,當時卻又想不出來究竟曾在何時見過她。
她真笨,笨到會去相信他的話;她真傻,傻的會去相信他要幫助她成為珠寶設計師的夢想!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布好的局。
腦海裡忽然閃過妘默曾經問過她霍斯楚知不知道她父親是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
她當時還開玩笑說這裡是巴黎,不是台灣,而反駁了好友無稽的猜測。
雖然奕氏珠寶沒有屬於自己的品牌,但在全球卻擁有三百家的珠寶店,也算是屬一屬二的珠寶公司,這一行沒有人不知道奕氏珠寶。
原來,他是因為她是奕氏珠寶總裁的獨生女,才會找上她。
只是,為什麼呢?
她的心裡有好多好多疑問,卻得不到任何解答,被所愛的人欺騙的心痛讓她感到萬分痛苦!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抬頭看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距離自己離開已經足足過了三個小時。
若他真的在乎她,且真的有心對她解釋,怎麼樣也不該過了三個小時後才來找她。
但她還是起身去開門,因為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要親自問他。
門一開,看見的是一張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你是……莫特森?」還是霍斯楚?
「我是霍斯楚。」
「原來在你滿臉的鬍子下,競有一張如此俊逸瀟灑的臉。」
「欺騙你,我感到很抱歉。」欺騙就是欺騙,他無法為自己找任何借口脫罪。
奕茗妶搖了搖頭笑著,但笑容裡卻多了一絲苦澀和酸楚。「我只有一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
「不管你想問我什麼問題,我絕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欺瞞。」他希望能從現在開始彌補。
「你知道我父親是台灣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奕仲堯嗎?」
「我知道。」
「所以你會找上我,不是……偶然。」她沉痛地問著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她最害怕的。
他點點頭,「的確不是偶然。」
「夠了,你可以走了。」她當著他的面,就要將門用力給甩上。
霍斯楚為了阻止她關上門,情急之下用手去擋,他的手腕就這麼被門給用力夾住,他卻連一聲痛都沒喊。
因為這是他該承受的!
但奕茗炫看見他的手被她狠狠甩上的門給夾住,馬上驚惶失措地將門給拉開,連忙拉過他的手,檢查他的手腕,只見紅了一大片。「你——」她又生氣又心疼。
「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說一個故事,聽完之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你。」
她凝望他好久好久,最後,還是敵不過那顆陷落的心,住後退了一步,讓他進屋來。
她先去冰箱,將所有冰塊全都裝在塑膠袋裡,再用毛巾包起來,幫他的手腕冰敷。
「亞貝蘿,最美麗的珠寶設計師,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二十九年前,她到美國紐約唸書,認識了我父親莫森,兩人的愛來得既狂又烈,不久之後,她懷孕了。我父親在當時被喻為珠寶界最有前途的設計師,他為了能給他所愛的女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有更好的生活,便將所有財產和積蓄都花在珠寶設計大賽上,只要能得名,他就可以名利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