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鄲勾勒出一抹笑。
他不要一名只愛他的權勢與地位的女人,他要的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女子,而她就是他要的女人。
沓琉神情複雜的望著他。是否該慶幸他喜歡她,而不是她的敵人?要不然她鐵定沒命。
馬車在滂沱大雨中緩緩前行,最後來到一座雕粱畫棟、奢華富麗的離宮。
玄鄲抱著她躍下馬車。罩手抱著她,另一手撐著拿,穿遇種滿奇花異草的庭院,往廳堂步去.
沓琉這時瞧見他的衣衫幾乎濕透,而她身上並未沾上任何雨水。他……怎麼那麼傻?心弦已被他觸動,難以自拔的動了情。
進入寬敞、富麗堂皇的廳堂,玄鄲仍舊將她抱在懷中,怎麼也不願讓她落地行走。
「我可以自己行走,請放我下來。」她不習慣被人一直抱著,尤其是他,那會令她心跳加快。
玄鄲笑著搖頭,徹底拒絕,愛煞抱著她的感覺。
「為什麼不行?」她不禁感到有些氣惱。他這人未免太過霸道!
「我就怕一放妳下來,妳將會趁我不注意時逃走。」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又找機會逃跑。
沓琉無奈的歎口氣,「這裡門禁森嚴,四處又有守衛重重戒備,我如何能逃?」他多慮了。
「妳若能保證不逃,我便放妳下來。」他要她的保證。
沓琉望著他的眼,知道她若下點頭答允,他一定會一直抱著她,只得點頭,「我答應你。」
在他如此柔情的注視下,她很難不點頭答允,彷彿被他下了蠱,芳心正一點一滴地往他身上靠攏。
玄鄲這才將她放下,並命令宮女前來為她梳洗打扮。
「別叫任何人前來服侍我,我自己沐浴就好。」沓琉眼底有著驚慌、害怕與不安。
玄鄲自然也瞧見她眼底的驚慌,雖不明白她在害怕什麼,但也只得頷首答允,要宮女們照她的吩咐去做。
沓琉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寢殿後方的寬闊玉石浴池,見宮女守候在外,並未入內,她這才摘下面具與假髮,露出隱藏在底下的絕色容顏。
緩緩抽出固定長髮的木簪,任由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直洩而下,褪去身上髒污的褐衣,窈窕嬌軀在烏黑長髮的襯托下更顯白晰勁人。
她緩緩步入注滿溫熱泉水的浴池內,洗淨身上髒污,如絲緞般的長髮在泉水中浮沉,而在她背上隱約可見一道特殊印記。
沓琉雙眼緊閉,沉入泉水中,伸手擁著自己赤裸的身軀,輕輕歎口氣,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與茫然。
她被他擄來,他擺明了就是要她做他的女人,而她不僅沒拒絕,反而還接受,這樣可好?
驀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自泉水中抱起。
沓琉訝異不已,抬起頭,只見玄鄲眉頭緊皺,神情有些不悅。
「怎麼了?」她驚慌、不解。
「妳可是存心想將自己溺斃?」玄鄲眼底有著怒火。要是再遲一步入內,搞不好將會瞧見她的屍體。
沓琉想起自己全身赤裸,雙頰緋紅,連忙推開他,伸手護住自己的身子,不希望被他瞧見,但這不過是徒然。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並沒有尋死的打算……請你馬上離開……」天,她的裸體肯定被他徹底瞧見。
玄鄲見她雙頰緋紅,宛如出水芙蓉,嬌艷動人,又見她赤裸的曼妙嬌軀,有了想要她的強烈衝動,但又怕嚇壞她,只得壓抑住,轉身離開。
沓琉一見他毅然決然轉身離開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不知該慶幸他沒有強要她的身子,遺是該難過她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穿妥他派人為她準備的月牙色衣裙,長髮隨意披散身後,緩緩步入寢殿。殿堂內所擺設的鮮艷花卉,在她面前頓時失色,就連璀璨珠寶所綻放的光芒,也立即在她面前隱去光彩。
宮女們一見她那絕美若天仙的艷麗容顏,全怔住了。萬萬沒料到原本骯髒醜陋的老婦竟會變成天仙,她究竟是施了什麼法?
玄鄲接過宮女所遞來的乾淨布巾,隨即揮手命令她們退離。
沓琉望著他,只見他笑著朝她勾手,她毫不遲疑的走向他,任由他以手中的布巾為她擦乾長髮。
他厚實的大手無比輕柔地為她拭乾長髮,並以手指為她梳理……這一切彷彿天經地義,本該如此。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不禁輕問。他待她越好,她越不知所措,深怕自己會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他。
玄鄲凝視著她那黑白分明、透著靈氣的媚眼許久,柔聲低語,「因為妳值得我付出一切。」
沓琉抬起眼凝視著他那漆黑如墨、佈滿柔情的深邃雙眸,「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他憑什麼這麼說,還說得如此肯定?
玄鄲抿唇一笑。原本不信一見鍾情的他,直到在山林中遇見她,這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他們之間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她這一生只會是屬於他一人。
沓琉對他自信十足的笑容感到有些氣惱,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摟入懷中,寸步難移。
「妳想上哪去?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玄鄲挑眉笑問,可不許她忘了自己所許下的約定。
「你不怕此事傳了出去,成了強押民女的昏君?」她皺眉,沉聲低問。
玄鄲不怒反笑,「我就是要妳,就算成為一個只要美女而不要江山的昏君,那又何妨?」
「你!」沓琉氣煞。令人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樣的君王?就這麼不顧一切,非要她不可?
玄鄲摟著她,一同坐在窗台旁,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
原先的滂沱大雨早已被一彎銀月取代,尚未滴盡的雨水,順著刻有神獸圖騰的屋瓦緩緩滴落,落在窗台欄杆上,濺起朵朵晶燦水花。
微風吹來,帶來一絲涼意,方才沐浴完的沓琉不禁在他懷中瑟縮。
玄鄲解下身上的衣袍,披掛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覆,不讓寒風侵襲她嬌弱的身軀。
屬於他身上的獨特氣息,立即將她整個人包覆住,令沓琉再也不覺得冷,暖意逐漸湧上心頭。
他待她的好,她不是不曉得,但她承受不起。
玄鄲握著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在耀眼燭火下,清楚瞧見她的手掌佈滿傷痕,眼底浮現心疼與愧疚。
「我派人找妳許久。」玄鄲俯身在她耳畔呢喃,握著她雪白柔荑的力道更為輕柔。
「我知道……」她低垂俏臉。他對她是如此執著啊!
「所以妳離開那裡,不被我所派出的軍隊找到。」天曉得她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而他正是始作俑者。
沓琉不語。她在山林間見到不少官兵四處搜查,她打扮成老婦掩人耳目,才能逃離那裡。
但逃離了山林,來到城鎮內,最後還是遇上了他,她彷彿今生永遠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玄鄲將她方才取下的面具放在掌間仔細觀看。「是誰教妳製作如此精緻的人皮面具?」
那日他特地將她的面具取走,就是不給她有機會再假扮成老婦掩人耳目,所以才會派官兵在山林中搜尋一名女子並非老婦,沒想到今日再見到她時,她又戴上面具,扮成老婦,受人欺侮。
沓琉抿緊唇,不願回答。
她知道他在套她的話,只要她說出一個字,他便能從中查出她的來歷。而她的過去,是絕不能告知任何人的秘密。
「就這麼怕我套妳的話?」玄鄲笑瞇了眼,早已從她的眼神看穿一切。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沓琉垂下眼,連視線也不敢與他有交集。他太過精明,她並不是他的對手,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若不想說,那也無妨。」玄鄲笑看著手中的面具,心生一計,「可否也為我製作一個面具?」
沓琉不解的瞅著他,「可以,但你想做什麼?」怎麼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明兒個妳就知道了。」玄鄲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隨即轉身步出寢殿,並無留下的打算。
沓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喚出聲,「你……」欲言又止。
「怎麼了?」玄鄲停下腳步,轉頭瞅著她。
沓琉輕咬朱唇,搖頭,「不……沒事。」
但玄鄲依舊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輕笑出聲,「放心,我雖然將妳擄來,但絕不會做出強迫妳的事。」
他向來極有耐性,可以慢慢等,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刻到來,再與她燕好。好不容易再找到她,他絕不會讓她離開。
沓琉知道他不會強佔她的身子,也不打算與她同床共枕,雖有些訝異,但也感激他的尊重。
「若妳主動,我倒不介意。」玄鄲笑著朝她眨眨眼,隨即逕自邁步離去。
沓琉雙頰緋紅,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一股說不上來的情愫不斷湧上心頭。
下一瞬,想起自己是獨自待在寢殿內,環顧四周華麗至極的裝飾擺設,過去的一切浮現腦海,令她忍不住彎下身,抱著頭,害怕得全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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