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聲吼叫著,體內那團生生不息的燥熱感已蔓延至她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每一個毛細孔,使得她完全喪失理智。
「哇——」黃詩涵嘶吼著,忽然一個箭步朝洞口衝去,她已生不如死。
她準備跳崖自盡,解脫自己所受的苦。事實上,那種莫名的痛苦絕非她所能承受。
就在她的身子即將接近洞口之際,一陣似有若無的怪風霍地迎面拂來,硬生生將她又吹入洞內;同時空氣中響起白髮老太婆的話聲:「沒用的女娃兒,這樣就要尋死,將來如何成就大事!」
「我不想受這種苦,讓我死了算了……」黃詩涵仍固執己見的朝洞口撲去。
怎知相同的結果一再發生,黃詩涵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不明白那股怪風正是白髮老太婆的掌力,只當是老天爺與她過不去,當下把心中所有會的「三字經」全部罵了出口,中途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罵著罵著,她的意識已漸漸模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心脈俱裂而亡;身軀亦止不住的顫抖與抽搐。
就在她要昏死過去的那一瞬間,空氣中又響起白髮老太婆的話聲:「女娃兒,你是不是熱得受不了?難道你忘了那張萬年寒玉床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黃詩涵曾在那張玉床上躺平過,猶記得當時凍得她趕緊跳下床來,這會兒她怎麼沒去想到那張玉石床可能發生的妙用呢?
黃詩涵並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立時踉蹌地朝那張萬年寒玉床走去,然後動作飛快地躺了下去。
說也奇怪,她的身子本是燥熱難耐,可是一經躺在那塊玉石床後,竟漸漸的平息下來,只不過這忽冷忽熱的結果,致使她的心臟無法負荷,因而昏了過去。
第2章(2)
「我……我昏睡了多久?」黃詩涵悠悠的自夢中醒來,一張眼便見到白髮老太婆坐在床沿,臉上顯露出以往所不曾見到的和藹與慈祥。
「不久,才七天而已。」白髮老太婆淡淡一笑,「現在你覺得怎樣?有沒有什麼不適之處?」
「七天?我竟昏睡了七天?」黃詩涵整個人皆為之清醒,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些怪異的衣裳,好像是演歌仔戲的戲服。
「對了!我忘了問你……」黃詩涵像是想起些什麼似的,「我從來也沒碰見這種怪事,為什麼——」
不待她話說完,白髮老太婆已搶先說:「老身見你不肯躺在這張床上,所以只好給你服下「烈陽丹」。好在你的適應力很好,居然能在這張床躺了七天七夜之久,非但化解了烈陽丹的毒性,同時也得到寒玉內的陰脈之氣,真是可喜可賀。」
「哦?」黃詩涵不懂,「何喜之有?」
白髮老太婆臉上堆滿了嚴肅。「如今你的內力已具八分火候,如果運用得當,便可達到收發自如之境;屆時老身再助你一臂之力,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如此一來,再配合拳腳劍術,普天之下,誰敢與你爭鋒」
「我有內力?」黃詩涵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婆婆,別跟我開玩笑了,為什麼我老是可以從你嘴裡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呢?」
「難道你不相信老身之言?」白髮老太婆其實並不感到意外。
「我是不信。」黃詩涵不想隱瞞,實話實說出來。
「好,那此刻我們就來證實一下!」
頓時,白髮老太婆忽然掌出如電,大手一揮,石壁上那盞油燈在瞬間一閃,熄滅了。洞穴裡登時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當黃詩涵努力的瞪大一雙眸子,朝四週一陣打量時,卻赫然發現牆上的壁畫、文字竟愈見清晰。
「咦?為什麼我看得見?」黃詩涵心怦然一跳,怎麼樣也想不透。
「那是因為你將注意力集中在一雙眼睛上,體內的氣便自然的凝聚,所以你才能在黑暗中視物。」白髮老太婆侃侃而談。「換言之,你若懂得使用那股溶在血脈中的內力,集中在雙手,自然可輕易舉起重物;集中在雙腳,那麼你的腳程便可比一般人更加快速,進而達到健步如飛之境。」
這席話讓黃詩涵聽出了興趣。「那麼,要到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隨心所欲的運用內力,達到你說的那種境界?」
白髮老太婆不假思索的說:「你若持之以恆的勤加修練石壁上的行功口訣,快者半年,必可臻至化境;反之則遙遙無期,老身也不敢妄言。」
「半年啊!那麼久!」黃詩涵吐吐舌頭,「那是很漫長的一段歲月呢!」
白髮老太婆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只要你全心全意的修練鑽研,時間也許是不存在的東西。」
黃詩涵凝視著她,細細的咀嚼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白髮老太婆對著她微微一笑,「你與老身一樣,都是身具九玄陰脈之人,所以老身可以瞭解你的想法——你放心吧!說不定以你的資質用不著半年便有所成,此刻何需困擾自己呢?」
「若有什麼需要,喚我一聲即可。」白髮老太婆用手一指石壁上方,笑著說:「我就在上頭!」
黃詩涵循著她的手勢凝目望去,這才發現上方約有一個碗麵大小的洞——難怪之前她說話時總是虛無縹渺,而且還得知自己沒有躺在那塊玉石床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女娃兒!相信壁上的文字與圖像你已盡收眼底,你只需依圖所示,循序漸進的一一演練,相信不久的將來,你體內的內力便可達到收發自如之境。老身在此先預祝你成功。」說完這些話後,白髮老太婆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隨即縱身,朝洞外射去,登時即失去蹤影。
「我真的有內力?」黃詩涵傻愣愣地坐在玉石床上發呆,一下子便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
內力即所謂的氣。雖然依西方的科學理論它並無任何根據,可是它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一種無形之物。
陰氣?九玄陰脈?溶入體內?真氣?內力?這些東西黃詩涵一樣也沒搞懂。
她的思想以及注意力,此時已不知不覺的落在第一幅畫像上,那種專注的神情,比起她當年大學聯考K書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已完完全全被那幅畫像給吸引住。
那是一幅裸體畫像,佈滿許多小紅點,分別註明不同的穴道名稱;下方的文字則逐一說明各個穴道的功能。
黃詩涵並不急著解讀那些穴道的名稱以及功能,而是把注意力擺放在那些紅點間的細黑線。
依著箭頭指示,那些小黑線的行進方向,正是各個穴道及血脈遊走時的路線。
舉一反三,倘若某個穴道被人以外力點中,那麼只需以體內的內力,按正常的路線遊走,便可解脫受制的穴道。黃詩涵心想:哇塞,如此看來,電視、電影裡所拍攝的武俠片,都是有理可循囉!
誠如那個白髮老太婆所言:「只要你全心全意的修練鑽研,時間也許是不存在的東西。」而此時,黃詩涵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幅畫像,早已進入渾然忘我之境而未覺。
黎明,旭日初升。
一片霧氣刺穿層層雲氣,只見兩道身影如鷹展翅般,從崖下一路迅疾飆射。不過眨眼工夫,雙雙安然無恙地落在峰頂上。
「老婆婆,今天為什麼不逼著我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狗洞裡?」
「不必了!難道你不記得,你在那兒住了多久?」
「當然記得啊!還差三天滿半年……莫非憑我現在的功力,已經沒必要再待在那裡了?」
「不錯,你的內力已深具火候,接下來便是招式演練……」
經過近半年苦心修練,此時的黃詩涵已非昔日阿蒙,不僅將內力運用得當,達到收發自如之境,甚至還能以掌擊石,腳程輕功更不在話下。
白髮老太婆見她內力成熟,石室內的口訣招式她已銘記在心,因此才帶著她直上峰頂,好修練更高深的武功,如劍術、拳法、暗器以及擒拿等。
「拿著它!」白髮老太婆遞給她一把一尺二寸長的短劍,叮嚀說:「這套玉女神劍共分十三招,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老身先演練一次,你且看清楚了……」話落,劍已出手。
她唯恐黃詩涵來不及細看,因此將招式放緩。但從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那股懾人魂魄的氣勢來看,這套玉女神劍隱含滴水不漏的劍網,招與招之間的變幻,竟難以找尋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套玉女十三劍乃老身立足江湖的不傳之秘,江湖中欲想找老身傳授的人不知凡幾。如今你有幸成為老身的單傳弟子,希望學成之後,繼續發揚其除強濟弱,維護中原武林公理正義之精神,為百姓謀福祉……」
白髮老太婆口裡喃喃說著,但手中的招式未歇,一遍又一遍,直望得黃詩涵如癡如醉。
「兵器譜中,刀排名第一,劍第二,但這絕非表示劍難敵於刀。劍比刀來得輕巧,使用起來刁鑽靈活,那是笨重的刀所望塵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