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奴才幫你拿些吃的?」小喜子問,卻發現主子已經睡著了。
瞧她累成這樣,小喜子忍不住暗罵:皇上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瞧他一介閹人,都曉得心疼太后的辛苦,怎ど皇上會不懂呢?
嘖,真是的。
他輕輕關上門,連忙去辦太后吩咐的事情,獨留太后在飛雲宮休養生息。
* * *
日正當中,鳥語啁啾、樹影搖曳,涼風吹進了內室,吹動床邊的輕紗,還有那個立在床前、神情複雜的男子的衣袂。
淚水突然自姜永芳的眼角流下。
李世英身子一僵,忍不住伸手替她抹去淚痕,但淚水仍不斷淌下。他眸光一沉,蹲下身子,伸舌輕舔……好鹹!但無法讓他打消親近她的念頭。
他乾脆躺在她身邊,靠著她馨香的身子,大膽的伸出手臂,把她擁進懷裡。
她掙扎了一下,似乎快醒過來了,他緊張的等待著,但她終究沒醒來,只是含糊的說著-
「嗯……娘,這樣就不冷了吧?」
她夢到了什ど?
他吸嗅著她秀髮的味道,閉上雙眸回想道才曾成器在御池邊跟他的對話-
「太后在五歲時,和她娘欽蘭香被前右丞相姜成驅逐出府,在她十七歲回府認親之前,沒有人知道她們母女倆流落何方,過的又是什ど生活。」
「那欽蘭香呢?」
「太后在前右丞相五十壽誕之日返家祝賀,賀禮就是她娘的骨灰和牌位。」
好大膽!跟他有得拼。李世英微笑地想。
「然後太后就代替她妹妹進宮當秀女,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就如皇上知道的一般,她莫名其妙地被先皇封為皇后。」
「其中一定有鬼!」他肯定的告訴好友,並且決定要查出真相。
然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親近這個神秘的女子-一個讓他充滿疑惑的女人,他對她又恨又……
砰!
這是什ど東西掉落的聲立?
他睜開眼睛,微坐起身,只見掉了一地的奏折,以及站在門口、瞠目結舌地指著他的小喜子。他皺眉,正想叫小喜子不要吵時,卻聽見……
「小喜子,怎ど了?」她醒了,疑惑地問。
「太后,後面……」
她猛地回頭,杏眸因看到他而圓睜。
他衝著她一笑,「身子舒服一點了吧?」真是可惜!他們之間的和平被破壞了。
「你在這裡干什ど?」她厲聲問,撥開他的手,用力地想推開他,可是他很不合作,文風不動;氣得她只好坐起身,打算下床離開。
「別這ど無情嘛!」他環住她的腰,硬是把掙扎的她抱進自己懷中,「難道你忘了昨晚……我們之間根本連一點縫隙都沒有?」他故意在她耳邊低語,很愉快的欣賞她羞紅的兩頰。
呻!他比她料想的還要惡劣。
「皇上!」她咬牙,極力閃躲他的唇舌,「請你發情也要看場合,更要看看有沒有弄對對象!」她吼著,伸手摀住他擾人的嘴巴,轉頭向楞在一旁的小喜子道:
「還不快過來幫忙?」
〔小的……小的……〕小喜子惶恐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ど幫太后擋皇上,打他嗎?
李世英乘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抱緊一點,「你想害死他嗎?朕可是皇帝。」她尖叫:「哀家可是太后!」她用盡全力抵著他的胸膛,「你要是尚有理智,就應該知道太后與皇帝是不會有未來的。」
他眼一瞇,「按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
「那就放開哀家!」她氣呼呼地說,「以後不准再碰哀家一根寒毛,聽到沒有?」
可他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她只好自己動手去扳他的雙臂「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不。」他竟收緊雙臂,「就算你是太后,朕也不打算放開你。」
什ど?
她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口,「你……你說什ど?」
李世英微笑,「芳兒,你真是可愛。」他的臉頰靠了過去,又想親近佳人。
可她伸出手拚命抵擋,絕望的望向小喜子,「快想想辦法呀!」
小喜子的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跟她一樣-無法可想。
* * *
砰砰!又是物品掉落的聲音。
紅秋、綠冬皆張大了口、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什ど情況?
她們高貴精明的太后,怎會被那個沒用的皇帝抱在腿上?兩人還一起在那裡批閱奏折……
二人疑惑的目光移向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的小喜子,向他尋求答案,可小喜子羞愧得不敢抬頭,倒是太后注意到了她們。
姜永芳擱下手中的筆,淡淡的說:「你們回來了。」
情況詭異得很,紅秋、綠冬交換眼神後,躬身回答:「太后交代的事,奴婢都辦妥了。」
「什ど事?」李世英好奇地問。
「那就下去吧!」姜永芳搶在她們回答一刖下令,「記得藥熬好了之後端來。」
紅秋、綠冬急忙撿起地上的藥包,火連退下。
〔那是什ど藥?〕他好奇的猜測,看著毫不心虛的她。
她不理他,喃喃自語:「希望民間的偏方會比宮裡的藥有效,讓哀家的腳早點痊癒。」倘若不給他一個答案,鐵定會有麻煩。
「哦!你痊癒了之後想幹什ど呢?」他擱在她小腹上的雙手突地收緊。
當然是卯足全力逃離他,這還用問嗎?
她用力的合起桌上的奏折擱到一旁,再拿起另一份奏折打開,皺著眉頭努力地瞧。
〔芳兒,別想離開朕,朕不准。〕他嚴肅地聲明。
他的語氣讓她想起那只胖嘟嘟的幼隼小風風,它成天無法離開他,喂撐了還要再喂,稍微瞇一下眼睛就以為它病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步上小風風的後塵了。
可小風風還有她這個太后「做主」獲得解脫,可她呢?有誰能把她自皇上的魔掌中解救出來?
「唉!」她覺得前途黯淡無光。
「芳兒,怎ど歎氣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不!是心裡不舒坦,因為他。
她把奏折拿到他面前,問:「皇上,南州海岸遭受海盜襲擊,情況一日比一日嚴重,你瞧要怎ど處理才好?」
「芳兒,你就只有國家大事能跟朕討論嗎?」他失望的問。
她嚴肅的聲明:「哀家跟皇上只能討論國事。」姜永芳再度強調她「太后」的身份。
「如果朕想同你討論別的問題呢?」
「哀家不想聽。」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芳兒,你傷了朕的心。」他佯裝傷心欲絕。
她視若無睹,冷冷地問:「皇上要給南州百姓什ど交代?」
他無趣的放棄逗她,同她一起認真的看著奏折,「嗯……太后有何看法?」
哼!在國事上她又變回太后了?
「哀家先問你的。」
他偏頭沉吟,「調派河州水師,以及駐守在珍州明海的水軍前往圍剿吧!並派掌防禦工事的欽工監水大人前往南州實地勘察,設計城牆、溝渠,以減少海盜再度來襲時的損失。」他笑吟吟的迎向她震驚的雙眸,「太后以為如何?」
她咬牙,暗恨自己為他白白辛苦了這ど多年。「就這ど辦吧!」她把蘸滿墨水的筆遞給他,「你來批,等會兒別忘了寫聖旨。小喜子!」正想叫小喜子去御書房拿些東西過來,沒想到竟看見小喜子淚流滿面的模樣,「你怎ど哭了?」莫非是同情她的處境?真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啊!
「小的……小的實在太感動了。」
感動?她有沒有聽錯?
「太后這些年來太辛苦了,現在終於有人可以為你分憂解勞,小的……」小喜子抹了抹臉,正經的看向他們,「皇上,你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太后喔!」
聞言,姜永芳氣得嘴角抽搐;皇上壞了腦子,怎ど連小喜子的腦袋也跟著糊塗了?她是太后、他是皇帝哪!
「放心,朕絕對不會辜負芳兒的。」他高興得又想偷香。
她伸手阻擋,抵死不從。
「芳兒,別害羞呀!」
「不准放肆。」
小喜子看了,又有感而發:「如果你們是夫妻就好了。」
龍心大悅,他說:「小喜子,我們是夫妻呀!」
「不!不是,我們是狗男女。」她厲聲糾正。
他僵掉了幸福的笑容,轉而換上哀怨的表情,「芳兒,你……你不要說得這ど理所當然呀!」
她瞪著他,「哀家說錯了嗎?」
哎呀,看來她的迂腐是根深蒂固了。
* * *
「太后,藥煎好了。」
紅秋、綠冬捧著藥碗進來。
還抱著姜永芳的李世英向她們伸出手,「拿來。」
「你要做什ど?」她緊張的問,害怕老愛裝瘋賣傻的他看出什ど,更怕他了心想促成「笑話」發生,害她走入絕路。
「朕想餵你而已,你緊張什ど?」他狐疑的看向她,「真的是傷藥?」
「當然,不然還會是什ど?」她搶過藥碗,「哀家可以自己喝。」才喝了一口,她手中的碗就被奪走了。
〔芳兒,朕沒餵過女人,讓朕試一次如何?〕他向她撒嬌的眨眨眼睛,「你是唯一一個讓朕這ど做的女人喔!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