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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江南

  初  始

  「你再說一遍,那個小鬼怎麼了?」誦經室裡,低沉兇惡的聲音迴盪不止,回音震得屋樑一顫。

  「師父,她……她逃了……」年輕喇嘛噗通跪下,縮在地上發抖。

  「可惡!你們是怎麼看守的?!」蒲墊上的人影倏然站起,身形高大的像個巨人。

  巨掌一伸,他揪起跪在地上的弟子,把人往佛像上重重摔去,金碧輝煌的雕飾瞬間砸得稀爛,破碎的佛像散落一地,年輕喇嘛撞得滿臉是血,蜷在滿地狼籍中,抱著頭恐懼地看著自己的師父。

  「師父饒命!是……是您忘了把她身上的鐵鏈鎖上,弟子回到密室時,她已經……不見人影了。」年輕喇嘛抖著聲哀號。

  迦羅瞇起眼,兩個時辰前,他去過囚禁白瑪的密室,要她用天眼術追蹤那個竊經惡賊逃亡的方向,而她不但感應出那傢伙逃往應天,更畫出了那人的長相。

  但她畫完畫像之後,他忘了把她鎖回去嗎?

  「立刻派人搜索,宮裡的密道錯縱複雜,她一定還困在某個角落!」

  「師父,弟子已經理過丁,在通往宮外的密門邊,弟子發現一支火把,看起來似乎燃燒很久了,她從密室出來,一定能順著亮光找到密門的位置,逃出宮去……」

  迦羅的眼中漲起血絲,額邊青筋暴跳,兇惡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像是地獄惡鬼。

  「難道有人在暗中指引她……沒想到,宮中還有人敢和本座作對?!」他控制布達拉宮已經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發現有人扯他後腿。

  但是,囚禁白瑪的事明明是個秘密,其餘的法王們都以為早在十年之前,她就和她下賤的父親一起死了,有誰知道她還活著?

  「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追回經書和那個小鬼,內好的事以後再說;你立刻派幾個親信的護法去應天,白瑪出宮後一定會去找那個惡賊討回經書。」

  「弟子遵命。」年輕喇嘛抹著臉上的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辦事去了。

  看著碎裂的佛像,迦羅神情猙獰,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經書和白瑪,這兩者休想從他的手中溜走,等他把白瑪體內的法力據為已有之後,他一定要把這個賤種碎屍萬段!

  第一章

  經書到手了!

  望著手中金光燦爛的皮筒,白瑪感慨萬分,覺得好不真實。

  她實在找它找得好苦,從西藏橫越了大半個中原,中途又由應天轉向北京,其間多少次她幾乎放棄,以為自己一定找不到它。

  但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得到《八葉真經》了!

  是活佛的法力牽起她和《八葉真經》的緣分的,自從十年前法力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之後,她就擁有了感應經書的力量,無論它在什麼地方,她的心都能和它起共鳴,但逃出宮的三個月來,她對經書的感應力卻越來越弱,來到北京之後,她甚至完全感覺不到經書的存在,這是十年來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迦羅早就說過,如果她不趕快把活佛的力量灌回書裡,隨時可能沒命,所以她很明白,感應力的消失,正代表著體內的法力開始轉變,她的命,可能不長了。

  但她不會放棄的,她好不容易為京城中最有權勢的「唐王」達成了心願,得到約訂好的酬謝——《八葉真經》,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研究出活命的方法,畢竟自由的距離已是這麼的接近,她可以不惋惜流失的十年光陰,卻無法不渴求一份未來!

  帶著剛到手的經書,白瑪匆忙離開「唐王府」,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急著要研究經書的秘密。

  但看過羊皮捲上的藏文之後,她臉色一白,眼中除了不可置信,更燃起怒火,「這卷經書是假的,上面寫的根本不是咒文!」她氣道。

  這些年在宮中,迦羅命令她主持過許多法陣,每次他都會念出經書上的咒文,要她跟著照念,她多少記得一些內容。

  可是,這些羊皮紙上所寫的,只是一些普通的佛經,根本不,《八葉真經》的任何一部分!

  白瑪寒著臉,生氣地扔開皮筒,要不是失去了感應力,她早該發現這是假貨!不過她知道像「唐王」這種心高氣傲的男人,絕不可能說謊騙她,他一定不曉得自己花了那麼多錢,買到的卻是個假東西,那麼問題出在那個兜售經書的人身上!

  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冷靜下來,那個人既然買假經,真的經書應該還好好地藏在某處,她還有機會把它奪回來。

  好在她還有天眼術可用,那個大騙子摸過皮筒,氣息一定還留在上頭。

  白瑪將皮筒撿回來,緊緊握在手中,開始唸咒。  隨著語調的急促,她的眼前浮現了「悅來客棧」四個字,接著黑暗中出現了一個白衣男人的笑臉,他笑得很愉悅,黑眸綻放著耀眼的光芒,但除了好看之外,他的眼神卻給人深不可測的神秘感……

  她疑惑地張開眼;奇怪了,這名白衣男子並不是她在西藏感應到的冷酷竊賊,難道壞人有兩個?

  不管那麼多了,既然讓她發現了下落,他就別想逃;那個笑得像狐狸似的男人,休想把經書帶走!

  ☆ ☆ ☆ ☆ ☆ ☆ ☆ ☆ ☆ ☆ ☆ ☆ ☆ ☆

  昂首步出客棧,尉遲靖躍上馬背,眼中扭著笑意,心情非常愉快。將,《八葉真經》賣給「唐王」,足足淨賺了一百萬兩,這種好買賣不是天天能有的,看來這趟北京行果然正確。

  「駕!」他一喝,坐騎揚蹄前奔,但是——

  「啊——」一聲慘叫突然響起,尉遲靖眉一蹙,扯緊馬韁,止住了馬兒的腳步。

  瞥眼一掃,他看見馬蹄下倒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好痛……我……我快死了……」一串微弱的呻吟傳進他的耳中。

  翻身下馬,尉遲靖彎腰察看,「怎麼回事?」他拍拍對方。

  「我……我被馬撞了……好痛!」小臉抬起,尉遲靖看清那是個一臉骯髒的小男孩,大概十歲左右,除了不住呻吟,還「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尉遲靖皺緊眉頭。方才路上明明沒人,這小孩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吐血成這樣,看來撞得不輕!

  他一把抱起小男孩,走回客棧,「掌櫃的,我剛退的客房還空著吧?借用一下。」瞄著懷中小鬼要死不活的模樣,他加重語氣,擺明了不讓人拒絕。

  「好的、好的,您就帶他上樓吧!」客棧掌櫃急忙說,不想得罪這個打貨大方的會人,他已經住了一個多月,這一耽擱,摘不好還會繼續住下來呢!

  尉遲靖步上樓梯,步履極快,但卻輕巧穩健,一點也沒有顯動到懷中的小傢伙;白瑪沒想到他的懷抱這麼舒適,訝異地張開眼,發現自己對他來說,似乎輕的像空氣一樣,而她則好像乘著他的手臂飛翔著。

  好怪的感覺,她從來沒有被人抱過,不知道倚靠在別人身上的感受竟然如此輕鬆,而且他的體溫好溫暖,和他比起來,她簡直冷的像冰塊一樣。

  她抬眼,偷偷打量著他,從他雪白的衣襟,看向他瘦削好看的下巴,更進一步移至他抿成一線的薄唇,但這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被抱進一間房中了,他正朝床鋪走去。

  她趕緊閉上眼,皺緊眉,表現出重傷者該有的脆弱模樣,接著她感覺到他把她輕放在床上。

  「小兄弟,醒一醒。」他拍了拍他的臉頰,「告訴我,你撞到哪裡了?」

  白瑪迷茫地張開眼,眨了好幾下,才凝聚焦點,很是虛弱無助。

  她找了整整一天,才在城北找到這家「悅來客棧」,但才剛到大門口,便見到這個男人要騎馬離去,情急之下,她只好往馬腿撞去,這一招成功地攔下了他。

  既然受了傷,她當然要借題發揮一下,緊緊纏住他!

  「我……胸口好痛……」她捂著胸,又嘔了—口血,額上覆著冷汗。

  痛是真的,嘔出的血也是真的,在被馬踢到的一剎那,劇痛的感覺讓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她知道,體內的法力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是嗎?讓我幫你看一看。」尉遲靖和善一笑,眼神明亮清朗,唇角的弧度瀟灑迷人,散發出貴族般的俊雅風采。

  但其實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按照計劃,他應該上路回應天去了,誰知莫名其妙地撞了人,耽誤了他的行程,不過他將心裡的不悅掩藏得極好,臉上的笑,就是他最好的面具。

  他唇邊的淡淡笑意,讓白瑪怔了怔,遲遲移不開眼光。

  這男人相貌俊朗、笑容瀟灑,更是個英俊倜儻的翩翩公子,但她看得出來,在他炯炯有神的眼中,似乎藏滿了深邃的心思,她直覺地知道,他是個很深沉的男人。

  看來昨晚用天眼術看的沒錯,他的確是個難以捉摸的角色,她得小心應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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