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還行嗎?」爬到半山腰,走在前頭的關裕基回頭望著身後的徐晨妍。
「放心吧,這麼點高度還難不倒我。」徐晨妍做個深呼吸,新鮮的空氣讓她的臉色特別紅潤漂亮。
「不行的話早點告訴我,可別逞強啊。」
「我要真體力不濟,你又能如何?」難得徐晨妍沒有為了面子和他爭吵。
「我可以背妳。」
「你確定背著我,自己還有餘力可以爬完這座山?」
「當然。」關裕基自信滿滿,反正他也不相信徐晨妍真會讓他背。
「那就麻煩妳了。」徐晨妍像只小猴子般跳上關裕基的背,雙手環住他。
「喂喂喂,妳當真啊?」
「怎麼,你不是說你沒問題嗎?」徐晨妍燦笑如花。
完了,自掌嘴巴。關裕基翻翻白眼,只得實現自己先前誇下的海口,背著徐晨妍往山上爬。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鍾耿天和楊靜婷不由得取笑自作自受的關裕基。
「難得裕基也有被吃得死死的時候。」鍾耿天和關裕基同班兩年,唯獨發現徐晨妍能夠整倒關裕基。
「比起咱們,這會兒他倆還更像情侶呢。」楊靜婷笑到肚子都疼了。
「妳也要人背嗎?」鍾耿天笑著朝楊靜婷伸出手。
「你確定你夠強?」和徐晨妍成了死黨後,楊靜婷也愈來愈會損人。
「別小看妳的男人喔。」鍾耿天笑著打橫抱起楊靜婷,追上前面那一對。
寧靜的山區頓時多了一陣年輕人的快樂笑聲,教人不得不欣羨他們的青春。
來到山頂,大伙坐在小涼亭裡休憩。
「難得大伙又征服了一座山,拍些相片留念吧。」楊靜婷拿出傻瓜相機來。
關裕基和鍾耿天則差點累昏過去,這次兩個女生完全沒有出力,被人背到山頂自然精力旺盛,還好意思說自己「征服」了這座山。
「我先照。」徐晨妍快一步接過相機,朝兩個氣喘如牛的大男生按了快門。
「喂,怎麼不先讓我們擺個姿勢?」關裕基對於自己的拙樣被拍照存證相當不滿,追著徐晨妍要拿相機。
「擺什麼姿勢呢?自然就是美啊,尤其你們這副不濟事的樣子,更是美到天邊去了。」徐晨妍笑著躲過關裕基的糾纏,跟著又朝他拍了一張。
「可惡,相機給我!」關裕基一把拽住徐晨妍的手肘,跟著奪過相機,朝徐晨妍也拍了幾張。無奈被背上山的徐晨妍一點疲態也沒有,反而在陽光的照射下,笑容愈加燦爛美麗。
「你們兩個別鬧了啦,再這麼鬧下去,底片都給你們用光了。」楊靜婷衝上來奪回相機,朝自個兒的男友也照了幾張。
四個人就這麼玩了起來,並拍了許多相片。最後他們央求路人拍了幾張四人的合照,之後才邁步朝下山道路走去。
「咦,那邊有個算命攤子哎。」關裕基眼尖地發現半山腰有個小小的算命攤。
「真的?我要算。」徐晨妍躍躍欲試拉著死黨一同走向算命攤。
「我們要算命,請問怎麼算呢?」徐晨妍首先落坐,開口詢問。
算命的老婦人細細打量了徐晨妍的面相,蹙緊了雙眉。
「怎麼樣呢?」徐晨妍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老婦人勉強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的命宮還算不錯,合該不是平凡人,是仙人下來玩一遭的。」
「哦,原來是『鮮女』下凡啊。」關裕基差點笑岔了氣,徐晨妍轉頭狠狠瞪他一眼。
「但是,可能沒有姻緣。」老婦人繼續道。
「沒有姻緣?!」徐晨妍和另外三人忍不住大叫。
這還得了,當個「仙女」還能以笑話視之,但沒姻緣就太可怕了。
「有沒有補救的方法?」徐晨妍忍不住求問。教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這麼早就斷了對未來的期望,未免太殘忍了些。
老婦人歎息地搖了搖頭,「姻緣天定。或許你可以找間月老廟求拜,如能上達天聽,說不定還來得及改了這命數。」
徐晨妍沮喪地起身,關裕基則好心地拍拍她的肩。
「別擔心,倘若妳真的沒人要,我可以不嫌棄地收你做二房。」
「為什麼是二房?」徐晨妍口氣不善。她的心情不好,這痞子居然還敢找她的碴。
「因為妳既然沒有姻緣,肯定我也不會是妳的正牌老公,表示我一定另有妻子,當然妳也只能作二房囉。」關裕基開著玩笑,接到徐晨妍一記白眼。
接下來輪到關裕基了。
「將相之命,家裡應當環境不錯才是。」老婦人料事如神,連關裕基也不得不服氣,一旁的徐晨妍則愈加擔心。真這麼準的話,豈不表示她真的沒有姻緣可期?
「你的另一半,應當最近幾天就會出現。」
「哇,這太精采了!」鍾耿天首先興奮地說。
「能確定在哪一天嗎?」關裕基同樣好奇萬分。
「應當是一星期之內。」老婦人言盡於此。
付過錢,四人魚貫下山。
由於徐晨妍的算命結果不佳,她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別這麼悶悶不樂嘛,又不一定準確,就當參考囉。」關裕基笑說。
「你可好,另一半在一個禮拜內就會出現,我卻連想都不必想了,真不公平。」徐晨妍忍不住抱怨;她連初戀都還沒談過哎,這麼早就被判死刑,也太傷她的少女心了吧!
楊靜婷加入安慰的行列,「別這麼說嘛,你是仙女下凡喔,說不定就是老天不願讓你沾染太多塵緣。」
「我倒寧願像你和小鐘。」徐晨妍頭一次這麼沮喪。
「別這樣死氣沉沉的,難看死了。」關裕基笑著糗她。
「少給我表現出一副幸福無邊的模樣,小心我揍你!」徐晨妍的心情不好,正需要一個發洩的對象。
「揍得到嗎?」關裕基留下一句話便往前溜跑,不意外徐晨妍隨即追了上來。
「關裕基,你死定了!」
要轉移難過的氣氛,最好的方法就是激怒某人,這點關裕基相當瞭解。
果然一陣打鬧後,大家都把算命結果扔到一旁,坐車到城裡唱KTV。
「咦,我的領帶呢?」星期二大早,徐晨妍跪在房間的衣櫃前東翻西找,就是找不到搭襯制服的綠色領帶。學校每週一都要檢查服裝儀容,沒了領帶,一進校門口就會被風紀記名處分的。
「小晨,還不出門嗎?妳要來不及了。」李薇納悶地敲了敲女兒的房門,平日晨妍都會準時出門,這會兒已比往常晚了許多。
「媽,妳有沒有看見我的綠色領帶?我找不到。」
「不是有兩條嗎?另一條呢?」
「老早忘在外婆家了。怎麼辦?現在這一條也不見了。」徐晨妍著急萬分。
「打個電話請靜婷幫你帶一條如何?」
「這會兒靜婷一定已經出門了。」瞄了時鐘一眼,徐晨妍趕忙拿起書包。再拖下去,她會連晨考都趕不上的。
「媽,我走了!」徐晨妍快步跑出家門。
搭了電梯下樓,徐晨妍像只小鬥牛一樣衝出公寓鐵門,壓根兒沒發現守在一旁的關裕基。
「晨妍。」關裕基的叫喚止住了她的腳步。
徐晨妍聞言詫異地止步回頭,「你怎麼來了?」
「我送妳吧。」關裕基打開車門。
徐晨妍上了車,關裕基亦利落地啟動車子上路。
「怎麼會來接人?」徐晨妍好奇地問。她和關裕基就讀不同的高中,相識這一年多來,關裕基還是頭一次來接她上學。
「日行一善妳信不信?」他說。
「有這麼老的童子軍嗎?」她爆笑出聲。
「好心沒好報。」他狀似被傷了心,沮喪地搖搖頭。
「說吧,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喏,這是妳的吧。」關裕基自制服外套口袋抽出綠色領帶遞給她。
「太好了!原來是忘在你家啊,我找得差點發瘋呢。」徐晨妍驚喜地接過並立即束上。
「怎麼報答我呢?」他笑得很賊。
「報答?你別笨了。明知道我會著急,你還故意拖到今早才拿來還我,我還沒跟你算這筆帳呢。」徐晨妍可沒笨到這地步。
「我也可以不拿來還妳的,至少不用趕著一大早就出門。」
「真偉大。」徐晨妍笑應,心裡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遺忘在先,關裕基的確沒必要這樣匆忙送來還她。「欠你一次囉。」她許諾。
「任何要求都可以嗎?」關裕基最喜歡來這一套。
「這麼快就想好要索求什麼回報?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啊?」她笑問。
學校己在眼前,時間不多了。
「一個吻如何?」關裕基立即提出要求。
「太為難人了。」她搖頭。「我連初吻都還沒送出去,這個要求恕難從命。」
「那麼我保留這項權利。」
徐晨妍笑著點頭下車,正巧遇見楊靜婷,便一同走進學校。
「怎麼會坐裕基的車來?」楊靜婷極度好奇;該不會他們之間真的有希望了吧?
「星期六那天到他家玩,領帶忘在他家,他趕早送來給我的。」提起關裕基窩心的舉動,徐晨妍自然是笑意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