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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季纓

  「口香糖呢?」他突然問起了他給她的口香糖,「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全都吃完了。」她隨口胡謅。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說謊是不對的行為。」看來她真的不是一個乖小孩。

  「啊?我沒有。我沒有……」她拚命的揮著手,就怕對方殺紅了眼,無辜的她就得變成「人肉叉燒包」。

  「那些的東西是什麼?」

  「呃……」她偷偷瞄了一眼客廳,就看到那包被她扔在地上的青箭口香糖,「那是、那是……」

  「將你桌上的煙拿來給我,而酒則是拿去倒掉。」

  「噢!」她絲毫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照著他的話去做了,「我的煙是淡煙,沒什麼尼古丁的。」她再次的強調,希望自己並沒有激怒他。

  「只要是煙什麼都一樣。」他拿了煙及紙箱之後便一樓了。

  而麥蝓杏則是在他轉身之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慶幸她還好端端的活在人世間。

  *  *  *

  麥蝓杏真的覺得焦冥陰魂不散,為什麼他總是無時無刻都這麼的閒,可以這樣亂按她家的門鈴。

  「這個給你。」

  「給我?那裡面是什麼東西?」看他拿箱子的樣子,麥蝓杏不會傻傻的以為箱子是空的。

  「我覺得它和你長得很像。」

  「很像?」

  麥婉杏的眼幾乎快變成鬥雞眼了,她從他的手中接過紙箱,發現箱子裡頭裝了一隻小狗,而且是一隻長得很像「馬來貘」的狗。

  那個醜醜的樣子真的是醜的太均勻了,而他竟然認為她與箱子裡頭裝的這隻狗長得很像!

  等等……不對啊,她昨天不是看到他提了個麻布袋,難不成裡頭裝的就是這隻狗?

  「你不喜歡嗎?你一個女孩子獨居,養一條狗陪你應該是挺不錯的,我有將它帶去給獸醫生做檢查了,它挺健康的。」焦冥解釋道,「我知道一般人都喜歡養一些名犬,不過我覺得土狗也很好。」

  「我沒有說土狗不好。」她又沒有這個意思,他為什麼拉拉雜雜的和她講了這麼一大堆啊!

  「你是說你要養它了?」他露出了笑容,「我昨天有叫獸醫師幫它打預防針,今天一大早也將它送到寵物店洗澡,它很乾淨。」他再次強調這隻狗是很勇健的。

  「呃……我沒有,沒有……」

  拜託,她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怎麼可以去茶害生靈呢?

  看著紙箱裡頭的小狗,她覺得很可憐……不過說真的她也愛莫能助啊!

  「嗯?你不願意是嗎?」他的臉色又變了,對於她的拒絕他不是很高興。

  「不……不……我只是認為、認為……」

  「它沒有血統證明書,所以不要它?」

  「不,那個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你討厭狗?」

  「也不是,它看起來還不錯。」她答道。

  「既然如此不就沒什麼問題了嗎?好好照顧它,相信它是一隻值得期待的小狗。」

  人家焦冥都將這隻狗形容成靈犬萊西了,她若是不收下來就顯得她太不識貨了。

  她百般無奈的將箱子放到了一旁,「呃……焦先生,謝謝你的狗,我就養它來做伴好了,不過我有一件事想請問你。」

  「什麼事?」

  不知怎地,焦冥就是覺得麥喻杏看他的眼神十分的畏縮,好像怕他吃了她一般,「你可以正眼看我嗎?我不習慣看著黑黑的頭頂說話。」

  「這當然、當然。」她抬起頭的同時,頭頂也正好撞到了焦冥的下巴,他悶哼了一聲。

  「對不起,你沒事吧?」麥蝓杏抱歉的說道,身子卻往後退了幾步,就怕他要伸手劈死她。

  「你做什麼離我這麼遠?」

  「我怕……怕焦先生有什麼反射動作,所以我才站這麼遠的。」她解釋著。

  「不會的,你只是撞到我的下巴而已,據我所知下巴應該沒有反射神經才是。」

  「這樣真的是太好了。」謝天謝地啊!

  「你有什麼事要問我的嗎?」

  「事情是這樣的,我昨夜看到你拿了個麻布袋走上樓,那個袋子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那傢伙。」

  幸好,她沒有去報警。

  「原來是那隻狗啊,我還以為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呢!呵呵……」她訕笑了幾聲。

  焦冥還是從她的眼神裡,清楚的看到了懼意,「小妹妹,否則你以為袋子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屍體嗎?」他是存心想嚇她的。

  沒想到他的話正中她的想法,麥蝓杏整個人呆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她覺得尷尬極了。

  「該不會被我給說中了吧?」他明知故問,知道自己滿臉絡腮鬍是很容易嚇到別人沒錯,但是被人想成殺人犯還是頭一遭。

  「沒有、沒有、一點都沒有。」麥蝓杏拚命的搖頭。

  「呵呵呵……你還是承認好了,因為你根本不適合說謊。」

  「呃……對不起。」她像是做盡天下所有壞事的小孩一樣向家長道歉。

  「無所謂,你剛問我一個問題,我可以也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覺得我是在做什麼的?」

  「啊……可以說實話嗎?」萬一說了之後小命休矣那還得了啊。

  「當然!」

  「混黑道的。」

  「呵呵……小妹妹,你的聯想力真的是很豐富,只不過真的很抱歉無法滿足你的想像,我不是在混黑道的。」

  「不然你怎麼可以開這麼好的車……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可以成天無所事事的逛來逛去啊?你不用上班嗎?」

  「你不也成天無所事事嗎?」說到這裡焦冥停頓了一下,「很抱歉,也許我不應該這麼說才是,你是因為找不到工作,並不是自己願意無所事事。」怕自己的話去傷害到麥蝓杏,他連忙的做更正。

  「沒關係啦,你不用太介意,是我不對,將你想的太壞了。」

  「我是程式設計師,專門幫一些公司設計程式什麼的,你若是有空的話歡迎到樓上去參觀,我相信我絕對不是你心裡頭想的那樣。」他說到這裡還不忘調侃了她一下。

  「是、是,我有空一定上樓去打擾你。」真的是丟臉極了,她還不如挖個地洞將自己給埋起來算了。

  「好好照顧那隻狗,需要什麼別客氣儘管開口。」

  「好。」

  在焦冥離開之後,麥蝓杏從紙箱裡頭將狗給抱起來,走入了客廳。

  此時,她覺得自己好像白癡一樣,就因為樓下王媽媽覺得焦冥面目可惜,懷疑他是混黑道的,而她也跟著認定對方是黑道分子自己嚇個半死。

  「笨蛋、白癡!」她撫著懷中的小狗,嘴巴不停的碎碎念著。

  「嗚嗚……」小狗不懂麥蝓杏為何這麼罵它,無辜的嗚咽了兩聲。

  「笨蛋,我不是在罵你啦,我在罵我自己……」

  剛才焦冥有和她說過這隻狗干掙得很,而且也讓獸醫師檢查身體過了,她仔細的看著這隻狗,覺得它醜得很可愛。

  「說實在的,你還長得挺可愛的嘛,你可要乖乖聽話唷……跟著我頂多能讓你三餐溫飽而已,叫我請你吃台塑牛排這我就辦不到了。」她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著。

  「汪汪……汪汪……」

  「奇怪,樓上黑熊對你的期待可能過高了一點吧,看你這麼瘦瘦小小的樣子,怎麼可能可以保護我呢?」

  「汪汪……」

  「你只要乖乖的不要亂尿尿、亂便便,我就很高興了。」說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褲子濕濕的,該不會是——

  「你竟然敢給我偷尿尿,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看你那個眼神。你該不會看不起……我吧?」

  她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一些關於狗的特性,若是它看不起某人的話,就會在他面前搗亂,難不成他是真的看不起她嗎?

  小狗汪汪叫了兩聲,從她的懷裡跳開,跑到了一旁,屁股正對著她做出了優美的踏姿。

  「我的天啊……你……你那是什麼樣子啊?你該不會要便便吧?不、不……求你千萬別大在那裡、求求你——」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而且頭頂上的烏雲一片一片的罩了下來。

  麥蝓杏的聲音從二樓傳到了三樓,同樣是待在客廳裡看電視的焦冥,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她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全天下他不討厭的女人,算來算去除了他老媽之外,也只有她而已!

  但,她只是個小孩子啊!而且是個不乖的小女孩。不過他可是會好好的教導她的,最起碼在他住在這裡的這段期間裡,他會讓她變成一個滴酒不沾、戒掉煙癮的好女孩。

  第三章

  「茹茵、茹茵,我在這裡……」

  麥蝓杏左顧右盼發現樓上的惡鄰沒出現之時,她才打開了鐵門,喚著她的好朋友。

  「瞧瞧你那是什麼醜樣子啊,你是著了什麼魔是不是?」與麥蝓杏完全不一樣的張茹茵,外表一向都是光鮮亮麗的,她身穿著名牌的套裝、身上戴著香奈兒的飾品、長長的頭髮則是燙成了大波浪。

  「不、不……快進來再說。」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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