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我沒叫你為我做這些。」
「鈴纓,你真的太狠心了——」
「我很抱歉騙了你,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也是有苦衷的。」
「好,撇開那不談,我們現在來談談正事吧,談談你今日為何會在這裡的事。」天揚的手放開了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飲著菊花茶,「你知道蘇家現在的情形嗎?」
「不知。」
「不知?那你就自個兒看看吧!」他拿出一些借據放在鈴纓的面前,及一些蘇家經營的客棧及酒樓的帳本給她看。
「你怎麼會有我們蘇家的帳本?」她狐疑的看著他。「還有這些借條……我們蘇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可能會和人借錢的……」幾張字條上所寫的數目都大得驚人。
他們蘇府真的要敗了嗎?
不可能的!
「鈴纓,你為什麼不面對事實呢?這上頭簽借條的人可是你們蘇家的主子,還是你不識得這個簽字的人的名字?」
這個簽字的人是蘇羽誠,也就是她最敬愛的老爺子,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不可能的——」她拚了命的直搖頭。
「什麼不可能?蘇家不可能成為一個空殼子嗎?還是這些借條不可能是蘇羽誠簽的?」那時管事何毅在讓臥病在床的蘇羽誠,簽下這些借條之時,蘇羽誠一心以為他是和王家借錢的。
現在想來,要是蘇羽誠知道他求的人是他不願認的私生子的話,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們蘇家——」鈴纓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天揚給打斷了。
「鈴纓?你還不懂嗎?蘇家的風光得意已經過去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要是蘇家沒有辦法償還的話,就等著讓我接收吧。」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只是蘇家裡的一個丫頭而已,這些事不是歸我管的。」鈴纓看著天揚說道。心裡則想著,是否可以去向其他姐妹求救……
天揚看穿她的內心想法,語帶冷意道:「哼!蘇府的丫頭雖然都嫁了好夫婿,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去通知她們;再說,你不是為了主人什麼都做的出來嗎?」
「什麼意思?」他是在威脅她嗎?
「你這麼冰雪聰明,怎麼可能會不懂?我知道你向來最討厭我同你打哈哈了,所以我就實話實說了,我要你!」
「你要我?」鈴纓萬萬沒有想到天揚做的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他要她,「你要娶我嗎?」
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心裡甜滋滋的,而這不知名的甜意竟讓她有些慌了。
他做這些,是不是因為他還愛著她呢?
「你配嗎?兩年前我是個長工配不上你,兩年後你以為我還會看上你嗎?你真的是太過於天真了,你以為你在我心裡的地位還像兩年前那樣嗎?」
他細薄的唇瓣吐出了傷人的話語。
「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再任你玩弄嗎?別忘了你的心腸就如同蛇蠍一般,我不可能會笨兩次的。」
「你——」他的話擊碎了鈴纓所有的想像。
鈴纓的性子哪容得下自己像條鬥敗的喪家之犬。她打直了腰桿,將她受傷的表情完全的隱藏在倨傲的面具之下,不容得別人窺探。
「怎麼?你以為你進得了這裡的大門嗎?鈴纓,別以為我會風風光光的將你迎人王家,你只是個妾而已……你知道什麼是妾嗎?」他的聲音壓低,「在我看來,你只比那些青樓裡的姑娘好一些而已,畢竟你不用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啪!
鈴纓伸手摑了天揚一巴掌,眼神憤恨的看著他。
「你——」天揚的手高高的舉起,鈴纓真該感謝他有一點理智,否則他可能會失控的打回去。
他的手重重的放了下來,「妾是沒有資格這麼對老爺的,知道嗎?你對於我的意義就像是用銀兩買的東西!」他臉色難看的說了重話。
「我不會跟著你。」
「你會!」天揚一口咬定。
她的眼眸中閃動著憤怒的火花,「你憑什麼說我會?」她只是一個丫頭而已,有必要為了蘇家做到這種地步嗎?
要是他真這麼認為的話,他就大錯特錯了。
「依你的個性,你一定會!要是你真的如同外傳的那樣護主,你一定會做。」這就是他為何如此有把握的原因了。
「我犯得著為蘇家犧牲自己嗎?」
「你一定會做的,因為在你的眼中,沒有什麼比蘇家更為重要,蘇老爺子可能就比你的命更重要。」天揚的話停頓了下,他頗具深意的看了鈴纓一眼,「你甚至可以為了蘇老爺子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而今日就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說得我似乎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跳井是嗎?要是你真的這麼怨我、恨我,那我就死給你看好了,也許可以讓你更加的快活,一旦眼中釘、肉中刺消失了,你的心裡頭不是暢快極了嗎?」
「你希望在你死後,我就不向蘇家追究那些借據是嗎?」
「是的!」她點頭。
「不愧是忠心耿耿的丫頭。」天揚拍了拍手,「就連想到死也要為蘇家先鋪好後路,呵呵……」
「怎麼樣?見到我死了,你不是更加快活嗎?」
鈴纓真的開始後悔,她萬萬沒想到天揚會變成這樣,而她則必須為了兩年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不,見到你死我是不會快活的。」天揚的手撫著鈴纓精緻的臉蛋。
「不然呢?」她冷聲說道。
「我要見到你生不如死,這樣才可以為我帶來極大的樂趣,哈哈……」他放聲大笑著。
第七章
鈴纓是坐著兩人轎由後門被送入王家的。
她知道天揚這麼做是為了要蓄意羞辱她,只要是能羞辱她的事,他就會做的很開心。
坐在喜房內,她不懂為何他們沒有讓她給王依雲奉茶?
「二夫人,你要不要吃些果子什麼的,老爺還在前頭招呼客人呢!你不先填一點肚子,待會兒要是餓著這可怎麼辦?老爺會不高興的。」小丫環愁眉苦臉的說道。
原本,今天應該算是大喜之日,怎麼二夫人卻一點笑容都沒有,這讓她覺得很奇怪。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桂,老爺有吩咐,從今日開始就由我來伺候二夫人。」
「嗯。」鈴纓點點頭,「小桂,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是的。」
「王家的依雲小姐,也就是夫人呢?我怎麼沒有同她敬茶呢?」她問出了心裡頭的第一個疑問。
「我們夫人已經死了啊,在老爺剛娶夫人之後的兩個月,那時聽幾個幫忙的嬤嬤說,她是不小心跌跤去撞到後腦勺的,不過底下的人都在猜測老爺及夫人的感情本來就不睦,是老爺害死了夫人的。」她小心的說道。
「真的嗎?」
天揚的個性正直,她認為就算天揚是為了要謀得王家的一切,他也不可能會害人的。
「嗯,我還聽到許多的流言,這些都在我們下人的耳中傳來傳去,我們才不敢讓上面的人知道呢!」
「還有什麼流言呢?」
「看來你對我還挺感興趣的,也許這是我應該覺得高興的事。」天揚走入了廂房,冷眼的看了小桂一眼。
「老爺——」小桂害怕的退了幾步。
「這些話是我同她問的,要怪就怪我,不用扯到小桂上頭去。」
「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幫這個丫頭說情?」
「我有沒有資格不是取決在你嗎?」她自嘲一笑。
「不錯,看來你是學乖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他拉下她的喜帕,看著她精緻的臉龐,「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乖乖聽話?」鈴纓冷嘲一笑,「隨時待在床榻上等著你的臨幸嗎?」她知道這番話會激怒他,她就是故意要這麼說的。
「很好,說的好!」天揚看著小桂,「你下去,再讓我聽到你亂嚼舌根,我就要人打斷你的腿。」
「謝謝老爺。」小桂連忙退了下去。
「怎麼?得到你想聽的答案了嗎?」他問道。
「很抱歉,我只聽到這麼一點而已。」
「不管你聽到多少,現在我都不想談那些,我只想享受你!」天揚的手抓住了鈴纓纖細的手腕,「而你——只須要好好的服侍我就行了。」
「聽起來,似乎不怎麼難。」污辱她是嗎?無所謂,她就當自己賣給天揚了。
「是不難,但你別奢望我會溫柔的待你,在你離開之時,你就沒有權利希冀我對你好了,不是嗎?」
「對,何況你的好我也要不起。」
「看來我錯了,你是永遠學不乖的。」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學乖是指什麼,不過我看你的臉也知道。」鈴纓停頓了下。
「你知道什麼?」他睨著她,不滿自己心裡仍舊為鈴纓蠢動著。
這該死的悸動讓他瞭解到,自己作了一個多麼荒唐的決定。
娶她、欺負她、淩辱她,給她她應該擁有的華服美食,但這並不包括尊嚴。
他會將她的自尊踩在地上,直至她開口求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