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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季纓

  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還是見不到半個人影。

  「呃……是、是的!」m兒連忙的點點頭,見到有人這麼親切,m兒有些嚇到了。

  在天闕宮裡頭,每個人幾乎都是戰戰兢兢的。

  他們只須管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就全都不用管,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給送掉了。

  「怎麼了?你不要這麼害怕啊……還是我嚇著你了呢?」

  一見到這個服侍自己的小姑娘這麼誠惶誠恐的,黎芷兒也跟著不安起來了。

  「你不要這麼的緊張嘛,放輕鬆一點……」

  「我……黎姑娘我……」

  黎芷兒走到了m兒的身旁,牽著她的手走坐到了案桌前,「坐啊!」

  「是、是的。」

  「你說你叫m兒是不是?」黎芷兒再次問道,「我們聊聊可以嗎?」

  「可……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要和黎姑娘聊些什麼?」

  她們在天闕宮,一向只須做事就行了,不需要太多話,若是太多話,就得小心自己的人頭落地。

  「聊些什麼?」對啊,這可考倒她了,她要和這個小姑娘聊些什麼呢?「不然這樣好了,就聊聊這個地方。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我們先從這裡聊起。」也好,這是她最需要知道的一點,她總得知道這裡是哪裡吧!

  「這裡啊……」m兒有些害怕的左右張望著。

  「怎麼了?你的樣子怎麼好像在擔心什麼似的,有什麼事嗎?你不用這麼擔心的。」黎芷兒連忙安撫著m兒。

  「黎姑娘,其實在這裡是不能亂說話的。」m兒小心翼翼的回道,她的聲音壓得很小聲,就怕被其他人給聽兒了。

  「為什麼?」黎芷兒不解的問道。

  「黎姑娘你有聽過『天闕宮』嗎?」

  「天闕宮?」黎芷兒聽到了m兒的話,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我如果沒有聽錯,m兒你是在告訴我這裡是天闕宮嗎?」

  關於天闕宮的事情,她也曾經聽她幾個兄長及爹爹提起,但是他們所提及的,不外乎天闕宮是多麼十惡不赦的邪魔歪道,是一個神秘極了的邪教組織。

  她二哥黎允武甚至還告訴她,天闕宮的主人覃韜是個嗜血之人!

  據說他喜歡吃生肉、喝人血,若是一個不留意得罪了他,他會拿刀子活生生的將對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刨下來,然後在對方的身上挖個孔、插上一根細竹筒引血到桶裡頭飲用……

  她那時聽到這些話還覺得十分恐懼,但是現在一知道這裡是天闕宮,而她見到的覃韜即是天闕宮的主人時,她就不再駭怕,也覺得應該不是這麼回事。

  雖然她和覃韜不熟,他看起來也很邪氣沒錯,但是她直覺的就是相信他,她不信他真的會吃人肉、喝人血。

  「是的。」m兒點點頭。

  「可是若這裡是天闕宮,那我怎麼會在這裡呢?天闕宮不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個組織嗎?」

  而且上次江湖豪傑到他們黎湘山莊開武林大會時,她走到大廳裡去,還聽到各大名門正派有意要聯合起來剿平天闕宮。

  「是這樣沒錯,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姑娘你是被左護法給帶回來的。」m兒誠惶誠恐的回道。

  「左護法?那又是誰啊?」這裡的一切都給她好混亂的感覺。

  「就是第一名妓蘇姑娘啊!」

  「啊?」聽到蘇詩是天闕宮的左護法,其實黎芷兒並沒有太過訝異,只是愣了一下,「蘇詩是天闕宮的左護法?」

  「嗯,小的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她在天闕宮待十二年了,打從出生就在天闕宮裡頭,但是對於天闕宮這複雜又精密的組織,她還是不怎麼瞭解。

  而且她在天闕宮的地位就像是下等人一般,有什麼事情他們這些奴僕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一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謝謝。」

  從m兒的眼神當中,黎芷兒可以知道m兒並沒有騙她,要是m兒有意要騙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和她說這麼多。

  「不客氣。」

  「你們宮主真的會吃人肉、喝人血嗎?」雖然她不太信二哥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

  「吃人肉、喝人血!?」m兒愣了下,「黎姑娘你為何這麼說呢?我們宮主是有點殘忍沒錯,但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這就好。」那她就放心了,最起碼若是真的不小心葬身在這裡的話,也不用讓人將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刮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黎姑娘你聽到外頭的人說我們天闕宮什麼了?那些全都是騙人的。」m兒連忙說道,「像右護法人就很好,常常教我唸書、習字什麼的,他告訴我們天闕宮才不是如外傳的那樣呢!」

  「我現在相信了。」

  「真的嗎?」

  「是啊。」黎芷兒笑著點點頭,「要是真如外傳的,是個這麼恐怖的地方,那怎麼可能會有像你這麼可愛的姑娘?呵呵……」

  最起碼m兒給她的感覺就很善良,真正活在殘暴的地方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這種個性的。

  聽到黎芷兒的話,m兒露出了一個靦腆笑容。

  「謝謝黎姑娘,黎姑娘你餓了嗎?我去幫你準備晚膳,」

  m兒從案桌前起身,正準備走出黎芷兒所住的廂房之際,卻被她給握住了手。

  「我還不餓,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話,就陪我去院子裡頭抓幾隻蛐蛐兒來逗逗吧!我今天抓的這兩隻都挺大的,不過似乎怎麼逗都逗不太起來的樣子,我想再找幾隻來逗。」

  是啊,她每日都是這麼的無聊,無聊到只能關在廂房裡頭逗蛐蛐兒,差一點要瘋了。

  「呃……什麼叫逗蛐蛐兒?」m兒不解的問道。

  「喏,你看好!就是這樣。」黎芷兒拿了根蘆草然後逗弄著兩隻蛐蛐兒,「這樣你懂了嗎?」

  「懂。」她點點頭。

  「那你來玩玩看,學學怎麼逗蛐蛐兒吧!」黎芷兒將蘆草遞給了m兒。

  「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喏,拿著吧……」

  ?   ?   ?

  四、五天沒見到黎芷兒了,覃韜對於黎芷兒在天闕宮裡頭的一切事情,全都是由右護法祈聖口裡聽來的。

  他得知黎芷兒在m兒一到她身旁後,便整日在宮裡頭玩耍,m兒甚至還找了許多婢女與她們一同玩耍,是以在黎芷兒所住的院落裡,每日都是歡笑聲不斷。

  「宮主,這是各地的探子所打聽到的情報。」祈聖遞上了一封密函給覃韜。

  覃韜隨意的看了那封密函幾眼後,便叫祈聖拆了它,「你念給我聽就行了!」

  他坐在躺椅上頭,前襟敞開,一旁坐了三、四名姑娘服侍著。

  「是的。」祈聖點點頭,取回了密函,拆了它。

  「宮主,據小的調查,黎湘山莊真的有位千金名喚黎芷兒,她在黎湘山莊不管事,莊裡頭大大小小皆非常疼愛她,現下黎姑娘已失蹤數日,黎湘山莊為此幾乎要人仰馬翻了,莊主黎邑霸甚至提出懸賞,只要知道黎姑娘下落的就賞金千兩……」

  「看來黎芷兒被我們請過來,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吧?」覃韜冷笑著。

  「是的。」祈聖溫文的笑著,他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們大可以放心黎姑娘不是混進天闕宮裡頭當奸細的。」

  「你以為我怕她混進來當奸細嗎?」

  覃韜漫不經心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隱身於這張陰邪臉龐之下的真正想法。

  「屬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祈聖急忙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他對身旁的姑娘彈了彈手指,美艷的姑娘立即送上已經剝好皮的鮮美葡萄。

  突地,聖殿的外頭傳來了吵雜聲,讓覃韜的眼睛瞇了起來。

  見到覃韜不悅的臉色,祈聖連忙開口:「屬下去看看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

  就在祈聖還沒踏出聖殿之時,一顆用竹草編製而成的草球就這麼滾入了聖殿裡,還滾到了覃韜的身旁。

  覃韜彎下身,將那顆草球拿在一手把玩著,另一手則是朝幾名姑娘揮了下,眾姑娘看到他的手勢之後,躬身完便退下。

  「宮主……」

  祈聖想接過覃韜手中的草球,但是他卻沒有意思要將球給他,仍是拿在手中把玩著。

  「你覺得這會是誰的傑作?」覃韜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弧度問道。

  那拉開的薄唇,似笑非笑的,將他全身陰邪的氣質表露無遺。

  「相信宮主你也知道是誰的傑作,這種事為何還問小的呢?」祈聖也露出了個笑容。

  看覃韜的表情及舉動,他可以判斷他的心情還不惡。

  「說的好!那你覺得等會兒來撿這顆草球的人會是誰?」覃韜再次的明知故問。

  雖然幾天沒有見到黎芷兒了,但他的腦海裡偶爾會浮現她的身影。

  不想去見她是因為不願讓她干擾他的情緒,他自小接受的教導是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是這樣,但她那甜甜的笑靨在他閉上眼的時刻,還是會清晰的呈現。

  「宮主,這你可真考倒我了,那容許祈聖問一句,你希望會是誰來撿這顆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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