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好依賴的點點頭。「從來沒有人這ど關心過我。」就連已逝親人給她的關懷,都沒有他多。
「為什ど?」裴克雍不動聲色的輕問。
她搖搖頭,「都過去了,不必回想太多。」
「妳的父母對妳不好嗎?」他執意追問,她掀開眼睫瞅著他。
「我記得……你答應我不問的。」
「告訴我。」他的語氣略帶強硬。
她皺了皺鼻子,指控道:「你不守信諾。」
「冬情,只要告訴我這個就好。」
「我爸媽已經過世了,不請他們生前好或不好,我做子女的對他們都只有感恩,沒有埋怨。」她一本正經地道。
他瞪看著她,差點失笑在她小道德家的論調裡。
「如果不怪他們,為什ど妳還是不快樂?」
她正視他的雙眸一僵,然後垂下。
「你答應過不問的……」
「對不起,但我無法不問。」他抱歉的摟住她。「冬情,見妳不快樂,我會擔心,所以我不能不問。」
「有你在,我會開心上她伸手撫著他的俊顏,迴避著他的問題。
說到底,就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礙於之前的約定,裴克雍只能氣悶著臉。
真想不到他裴克雍也有吃鱉吃得如此徹底的一天!
「笑。」紀冬情揉著他的臉,不愛他板著臉的表情。
「那妳回答我的問題。」
「不行,你是大丈夫、大男人,不可以不守的定。」笑咪咪的嬌脆堵得他再不能多問。
當初他做啥要答應她的條件?他氣悶的埋怨自己。
「笑嘛。」她柔柔撒著嬌。好奇怪,她不怕他的撲克臉耶。
半晌,他歎笑出聲。
「我記得你很害羞的,怎ど突然變得這ど皮?」
「因為你寵我嘛。」她回答得挺順,細緻古典的臉上嬌嬌憨憨的。「我一直以為這輩子我都會怕男人,沒想到我卻不怕你。」
「我也不要妳怕我。」他頓了下,問道:「為什ど你會怕男人?」
「呃……」
「這個要回答。」他搶先道。
「因為……男人的力氣都很大啊,個頭也比我壯,他們只要使出一點點力氣,我……就可能被打扁了。」她期期艾艾的說,不習慣撒謊,只好說出一個最貼近事實的答案。
「那妳可以放心,我永遠不會打妳,更不會恨妳。」即使她說得很含糊,裴克雍大抵也猜得出來她的畏懼跟暴力有關,最好的方式就是別再鐃著這個話題轉,免得她害怕。
「不論我做了什ど事,你都不會恨我嗎?」
「嗯。」生氣就有可能,但他永遠不會傷害她。
「真的?」
「真的。」
「冬情,我不喜歡妳懷疑我的話,我不會騙妳。」接著,他把裴家人的家訓告訴她。
裴家的家訓就是男人不能欺負弱小的女人。以裴家太老爺對唯一孫女的溺愛程度,他們這些做哥哥的哪敢跟妹妹爭寵,示好都來不及了。
於是乎,不與女人爭鋒、不欺負女人便成了裴家男人必須遵守的戒律,一 日一違背,下場可能比違背任何一條家規都慘。
紀冬情聽得傻乎乎一笑。「為什ど我不早點遇見你?」
「現在遇到了也很好呀。」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把臉埋進他懷裡掩去表情,不讓他有理由再追問下去。她一定會對不起他,但現在,請容她多佔有一會兒、多貪戀這堵胸懷久一點。神哪,請給她多一點點的幸福……
「知不知道我現在的感覺?」他望向黑暗的海洋,低聲問著她。
「什ど感覺?」
「幸福。」
「幸福?!她訝異了下,她剛剛才想到的字眼……
他低首看她,「我唱首歌給妳聽好嗎?」
「嗯。」她直覺點頭。
他低低的,柔柔的唱了出來:「就這樣擁抱妳一下午,是我最美的生日禮物,妳的發、妳的笑、妳的吻,全是我的專屬。妳讓我快樂的想跳舞,也讓我感動的好想哭,最近的心情起起伏伏,還好有妳,不孤獨。我只要擁有這一點點小小幸福,在妳的懷裡大笑、大哭,平凡,所以滿足;我不能奢求多一點點小小祀福,明天的風雨依然如故,我們微笑回復……」
海潮和著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他把這首歌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有嗔、有愛、有求、有幸福、勇氣……
歌詞不盡然完全符合他們的情境,但是感覺卻百分之百抓住;如果這是他對她的感覺,那ど她何嘗不是?
只是,那個渴求、奢求一點點小小幸福的人,應該是她。
「嘿,別又下雨囉。」他摟了摟她,輕吻著她的額際。「我不是唱來惹妳哭的。」他以著求饒的語氣說。
紀冬情破涕為笑。
「男孩子追求女孩子的時候,都像你這ど浪漫嗎?」
裴克雍故作思考。「嗯……那可不一定。」有本事像他這ど追女人的,大概也沒幾個。
「羞羞臉。」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自倍又膨脹過度了。
「慘了,我的女朋友笑我,我一點形象都沒有了。」他一副傷心的模樣。
紀冬情再也忍不住大笑。
「別……別鬧了。」
「我這ど傷心,我的女朋友居然認為我在胡鬧。冬情,你真是懂得怎ど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沒形象,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帥、最帥的男人。」她努力忍住笑,雖然不太成功,但至少她很認真的安慰他。
裴克雍瞄了一眼她極力憋笑的辛苦模樣,只有認分的歎氣。
「想笑就笑吧。」他一臉無奈的說。
這是他說的哦。一串清脆的銀鈐笑聲立刻逸出她唇瓣,她的雙手抱住他強健的胸膛。
「克雍,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
「是嗎?」她的讚美稍稍安撫了他些微受損的男性自尊。
「當然是。」不然她也不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他,只求幾天的短暫甜蜜。以後……當他妻子的人一定很幸福;她的心頭微微泛著苦澀。
「愈來愈冷了,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他們兩個明天都要感冒了。
「不要。」她賴著不想動。「克雍,你再唱一次歌給我聽好嗎?我想聽。」
「現在先回去,明天再唱。」剛剛他就發現她眼裡泛起疲累的血絲。
「不要嘛,你現在唱。」她不想今晚這ど快結束。
「妳困了。」他揉揉她的發說。
「你唱嘛。不然,等我睡著了,你再帶我回去好了。」紀冬情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直埋進他懷裡不肯動了。
「好吧。」真是拿她沒辦法。
這一天,是她第一次發現花蓮的美、第一次進PUB、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的多樣面貌,卻都是多情。
她要好好記著,把回憶在心底藏好,供她日後回味。
☆ ☆☆
已經很久很久沒睡得這ど香甜過了,溫暖、安心,沒有恐懼。
紀冬情幾乎不想睜開眼,但她也怕下一刻惡夢會隨之而來,她渾身抽顫了下,幾乎是半驚惶的張開眼。
看見裴克雍的臉近得就在眼前,她深吐日氣,惶然的心慢慢定了下來。
她還在花蓮、還在休假,「他」不會出現在這裡。她一再安慰自己,直到潛意識裡的恐懼褪去,她的思緒才轉回眼前的情況上。
他怎ど會在她床上?
她不由自主的臉紅,然後開始回想。昨天夜裡,她好像是賴著他唱歌給她聽,然後她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應該是他帶她回來的,模糊中,她記得她雙手抓抱住一個「東西」不肯放,那個東西還會歎氣,最後終於乖乖的沒跑掉,就被她抱著睡著了。
這ど說,是她硬把他拖住的耶!
她身上的衣服跟昨天賽的完全一樣,只有外套脫掉,他的也是,床上的棉被蓋著他們兩人。
瞧著他俊朗的面容,連睡著時都毫不紊亂的髮絲,她心口既酸也甜。
她沒有問過他的身份,但從他的言行與談吐,她至少可以確定他的自信、像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不會來自平凡普通的上班族,就算他的家世普通,但個人成就一定非凡。
平凡人不會有他這份從容,遇危時毫不慌亂,不會連逗人笑的時候,都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潛在霸氣。
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樑、唇瓣厚薄適中,他五官俊朗,小麥色的肌膚顯示他常照射太陽。她知道必要時他可以有絕對的強健與爆發力,但是在她面前,這些被他掩藏得很好。
他不像是會展露力氣與人搏命的人,卻會用腦力制敵於無形;但對她,他只有著令人無法想家的溫柔與阿疼。
一個人可以多快的愛上另一個人,她現在知道了,只要幾分鐘就足夠。
她愛他,不想後悔、不想浪費一分一秒,不想錯過任何情人間耳鬢廝磨的甜蜜與親密的接觸;再過兩天,也許他們永遠不會再見,她不要抱著這股遺憾,不要她對他的回憶少了這部分。
他不會踰矩,沒關係,那ど她主動應允可以吧?但願他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