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涵。」葉佩怡小聲的喚住即將縛身離去的她。
「怎麼?」
「呢……」葉佩恰略帶遲疑。
「沒關係,有事你儘管說,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她笑著鼓勵她。
「我……我可不可以跟你談一談?」葉佩恰鼓足了勇氣說。
「可以啊!你想說什麼?」杜詩涵拉了一張椅子在她的面前坐下來,等著她的話題。
「我知道你現在一個人住,方不方便多我一個人千。」葉佩怡看了她一眼,考慮著。
「可以是可以,但是,據我所知,你在家裡一直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來住?」
「我不想再住在家裡了!」葉佩怡賭氣的說。
杜詩涵看著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小女孩,眼底儘是笑意。即使自己僅年長她兩歲,卻因心境的不同,處世態度也大不相同。
「為什麼?」
「我要獨立,我不想再向人伸手。」
「但是,據我所知,你的薪水光是負擔你的學費就已經很吃力,更別說是住宿在外的各種花費。」仕詩涵老氣橫秋的分析著。
「我不管二反正我就是要離開個家。再不行的話,我上台北去找我哥。」
「你哥哥?」杜詩涵皺著眉,努力思索著。「我記得你在家排行老大?」
「是在這個家。」葉佩怕苦笑蓄。
「什麼意思?」
「在台北,我生父裡,我還有兩個哥哥。」
「呢……這……」杜詩涵一臉的錯愕。
「你該懂了吧?現在在我家,我喊「爸爸」的個人,並不是我的父,而是我媽媽現的「丈夫」,我們的繼父。」葉佩怡冷冷的敘述著。
「另……你個年僅四歲的d弟弟……」
「沒錯,正是我媽和我繼父所生的寶貝孩子,家裡的小霸王。」葉佩治故做輕鬆的聳聳肩,杜詩涵看得出來,她相當的憤恨不平。
「這就是你想搬出來的原因?」杜詩涵假設的問。
「沒錯!我再也受不了種「差別待遇,我一定要反抗?」葉佩怡忿忿的說。
「你跟你媽商量了沒有。」
「沒有。」葉佩怡囁嚅的回答。
「你要搬出來住是很簡單,但你媽媽怎麼辦2你弟弟呢?」
葉佩怡啞口無言。
杜詩涵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所有的人生下來是幸的。你的舅父,再怎麼說也照顧了你們的生活起居,在金錢方面,他並沒有虧待你們。他會疼愛自己的孩子,是理所當然的,比起些被親生父母虐待的孩童,你們已經很幸運了!」
葉佩怡垂下了眼瞼,顯然在思考她所說的話。
「你父……呃……我是說親生父親,還有跟你們聯絡嗎?」
葉佩恰搖搖頭。
「我只知道他台北的住址。他已經婚了,我兩個哥哥在念大學,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杜詩涵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葉佩怡微笑著,感激的說;
「謝謝你,我感覺好多!」
杜詩涵瞭解的笑一笑。
「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家境富裕,人又長得甜美可愛,但是就是不快樂,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的父在衣食方面,給了她最優惠的條件,卻因忙於工作而忽視了她的感受。
杜詩涵頓了一下。看著葉佩怡的反應,葉佩怡正聚精會的聆聽著,她繼續說了下去。
「在她國小五年級的時候,她的父親另娶,在她那幼小的心靈裡,直覺上認為是個「阿姨」奪走了她的父親,想要取代她母親的地位。於是,她百般的刁難她,兩個人弄得水火不容。」
葉佩怕瞪大了一雙眼,等著她下面的話。
「在幾次的爭吵下,她的父出言制止,時她正處於叛逆期。國中畢業,她故意落榜,她的父花了大把的鈔票送她到台北去補習。她惡意蹺課。蹺家。弄得她父身心俱疲」
「然後呢?」葉佩怡迫不及待的問。
「然後,在她高一的時候,個阿姨生了一個小弟弟,他父得子的喜悅。成了他心塵上的陰影,他開始自暴自棄,認為所有的人都不喜雙她。有一次,她生了重病,她的父親為她急得焦頭爛額,她個一向如仇敵的阿姨,更是不眠不休照顧著她。一直到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並不孤獨,盤據多年的心結,終於在時豁然開解。」
葉佩怡深深地注著她,哺哺的說。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杜詩涵一笑。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幸的。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抱著「惜的心,你會活得更自在。」
「你活得自在嗎?」葉佩怡突然一問。
「我?」仕詩涵挑起了眉。隨即,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有時候我會認為是時間在操縱我,而不是我在掌握時間。我不過是在「過日子罷了?
「照常理來說,你只大我們兩歲,卻好像經歷了人世滄桑一樣,你曾經遭受過感情上挫折嗎?」
杜詩涵像全身觸電了似的,有片刻的顫慄。但是沒有多久,她就恢復了正常。
「你怎麼突然這樣問了』
葉佩怡看到仕詩涵故做鎮定的神情,反而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昨天我還和美君談到你,說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感情?」
「呀?你認為呢?」
「我在想,在你的背後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而這件事對你的打擊相當大。」
杜詩涵投以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
「我發覺現在的人好奇心都很重,總是想窺探別人的內心世界。」
「那你是承認有這個故事嘍?」葉佩怡顯然不願放棄。
「停止你的猜測吧!今天我們是在討論「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故事。」杜詩涵刻意強調個「你」字。
沒有等葉佩怡再說第二句話,她拿起那封急欲寄出去的英文書信,這自離開辦公室,留下仍在沈思中的葉佩怡。
望著散落一地的書信,杜詩涵的情緒十分激動。豪邁強勁字跡,在在刺痛的心。
一段潛伏在心靈深處的往事立即鮮活的映人她的腦
在仕詩涵的耳邊她煩亂的扭開收音機的開關,自音響頭傳來男歌手深情款款的低沉嗓音,幾句熟悉的對自白立響在杜詩涵的耳邊。
「是泰山男孩唱的「此情永渝」我最喜歡這首歌了2」杜詩涵跟著旋律,輕輕的唱著。
坐在他身旁的男孩子立即將汽車音響音量開大一點,好讓仕詩涵能夠聽得更清楚。
「你知道嗎?我曾經說過,只要哪個男人能夠親口對我唱這首情歌,我就嫁給他。」
「那怎麼行?」那個男孩瞪大了眼睛,一副緊張得不得了的模樣。「你說這首歌名叫什麼?誰唱的?找馬上去買他的唱片。」
「你要做什麼?」仕詩涵仰著小臉問他
「買回來練習啊!」個男孩振振有詞。「在我還沒有會這首歌以前,你不准聽別人唱,免得你真得嫁給別人。」
仕詩涵被這句話逗弄得大笑不止。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嬌羞又興奮的情。如今……
她自嘲的笑一笑,隨意拿起一封信,胡亂的搜尋那些字句。
涵:
我不在乎對你的付出,只因我的愛不再漂浮。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一定好好把握。為什麼沒有時候?
你看著我,眼已模糊,為何我的愛你不說清楚?就算你不再喜歡我,也應該早點告訴我,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也許你感覺我對你不夠溫柔,滋味不好過,我可以感受,但是我對你的付出好多好多,我深愛過,是我對你的執著,請你聽我說,我毫無怨尤。
愛你直到天長地久。或許,我真的不該把那本冊子給你,雙方父母的問題,不應該是我們之間分手的藉口。關鍵在於你心底所藏的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跟我說?
你說要溝通,可是卻不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只給我一句分手、結束,而不給我理由,你叫我如何甘心?不要!我不要你把所有痛苦往自己身上推,自己承受,這樣我會更加不放心、更加內疚!
成功嶺的訓練或許都讓我們改變,我一直很珍惜這份情。但我內心的苦有誰瞭解?寄給你的十一封信無法完全代表我的心情,每天強顏歡笑,日子過得有多痛苦,你瞭解多少?
今天得到這個答案,本在我意料之中。我連做夢都夢到你離開我,要你等我二年,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仔細想過,這樣對你太殘忍了,你也會寂寞,你還年輕,你也需要朋友,我實在沒有權利自私地要你等我。因此在我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等你的答案,等你親口告訴我。現在的我,心裡雖難過、捨不得,但我尊重你的決定。至於這傷口,我會慢慢地撫平,畢竟,這不是我第一次受傷,我知道該如何治療。
今天這種結局,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做錯,你也不必太在意。如果我們真的還有緣,我希望能重頭再來。現在我只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至於我,你也不心太擔心,我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