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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季蕾

  她是第一個。

  她怔怔地想,心底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何滋味——好像有點酸,有點甜,又有些迷惑和緊張……

  她茫然出神,直到堂本徹的嗓音再度揚起,「上車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哦。」她連忙點點頭,坐上微微高起的後座。

  可他發動了車子,卻遲遲不催油門前進!

  「走啊,我已經坐好了。」她輕輕催促他。

  他依然動也不動,只是揚起淡淡詭譎的嗓音,「你認為這樣就算坐好了嗎?」

  「不然……該怎樣?」

  「抱緊我。」

  「抱……」她心一停,語音幾乎梗在喉頭,「抱你?」

  「對。」他淡淡地,跟著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往前拉,緊緊交握在他結實的腹部,「千萬別鬆手哦,否則你摔下去我可不管。」

  話語方落,黑色機車已宛如一支火箭,以最快的加速度忘前飆去,瞬間,已衝出梁府,迎向遠方的日落。

  「啊——」梁冰只能尖叫一聲,使盡全力抱住他。

  抱住這個讓她捉摸不定的男人。

  他帶她去了海邊。

  位於歐亞大陸交界附近的哈斯汀王國,三面臨土耳其,一面瀕臨黑海,雖然海岸線不長,可沿著海岸的城鎮卻往往是風景優美的觀光勝地,有不少富豪名流亦選擇在此興建豪宅或度假別墅。

  身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商業世家,梁府佔地廣闊的豪宅自然也離海岸不遠,不到十分鐘,兩人便到了目的地。

  梁冰顫然下車,怔怔摘下安全帽,心緒有一部分還沉迷在方才極速的快感中。

  飆車的感覺原來如此刺激,而緊緊環抱他的滋味更是美妙得無法形容,教她幾乎有些怨恨起這段路程太短。

  「怎麼?嚇到了嗎?」

  她心魂不定的模樣落入堂本徹眼底,似乎被解讀為緊張害怕,清朗的嗓音蘊著淡淡嘲弄。

  「我才不怕呢。」她睨他一眼,不承認自己受了驚嚇。

  當然,更不能承認自己是因為與他身軀親密相貼而意亂神迷。

  她旋過身,強迫自己欣賞起海岸美景。

  瀕臨黑海的海岸大多是崎嶇的巖岸,偶爾,才能在古怪嶙絕的岩石夾雜中,尋到一方小小的沙灘。

  而這裡,正恰恰擁有一方稀少寶貴的沙灘。沙灘,在海浪長年侵略下,已不復純潔白皙,沙色顯得暗沉,可在滿天彩霞的映照下,卻氳上了一層朦朧的美麗。

  看著這天然美景,梁冰的心臟不覺感動地一牽。

  「你說要送我的禮物——就是指這個嗎?」

  「這個?」

  「就是這海邊夕照的美景啊。」

  「不,這不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

  「不是?」她微微一愕,好奇的眸光轉向他,「那是什麼?」

  「再等一會兒吧。」他神秘地笑,再度牽她的手,帶著她艱難又輕巧地越過一塊塊形狀怪異的巨岩,往那一處平坦的沙灘走去。

  兩人每走一步,天色便更陰暗一分,而梁冰的心韻也更加快一分。

  「天要黑了——」她猶豫地開口,語音微微沙啞。

  「就是要等天黑。」他解釋,一面打開事先準備的手電筒,點亮兩人眼前迷濛的視界。

  終於,當他們站定那一方平坦時,天幕也完全換上黑色天鵝絨,散落的星子猶如鑽石般綻吐著璀亮的輝

  芒,而遠處一鉤新月,正朝平穩的海面灑落恬靜朦朧的光影。

  「天黑了。」梁冰仰頭凝望星空,低低呢喃。

  天黑了,而她的心逐漸飛揚。

  她期待著,有某種奇特明晰的預感。

  她預感,他送她的禮物將會是一份震撼,或許也會是是她一生永遠的回憶——

  「看這裡,冰!」

  蘊著幾分激動的嗓音拉回梁冰心神,她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堂本徹。

  他正蹲在沙灘一角,右手彷彿正搜尋著什麼,終於,嘴角揚起淡淡笑弧。

  他找到了。她忍不住屏息——究竟他在找什麼?

  正迷濛想著,他忽地關上手電筒,週遭迅速沒入黑暗,唯有清冷的月色隱隱約約照出他灰色身影。

  太暗了!

  梁冰有些慌,芳唇輕啟正想叫喚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火光驚怔了她。

  火苗從他身邊竄起,沿著沙灘繞著某種流暢的弧線,接著,回到他立足之處,映出他俊秀的面容。

  「這是——怎麼回事?」她怔然。

  他沒有回答,跨人火苗所圍繞的圈子,一步一步走向她。

  「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黑亮的雙眸看住她,像底蘊著千言萬語。

  她有些目眩,好半晌,方找回呼吸的韻律,迷濛的雙眸朝地上的火圈望去。

  她緩緩旋轉娉婷的身子,面上的表情由迷惘,而驚異,最後,是難以形容的感動。

  「這是——」她顫顫開口,忍不住伸手撫喉,「一顆心?」

  「不錯,一顆心。」他啞聲回應,湛眸依舊深深凝住她,「一顆小小的心。」

  她幾乎停止心跳,「為什麼……不劃大一點?」

  「因為我怕海浪把它沖走了。」他微微一笑,笑容奇異地帶著幾分詭譎的魅力,「心,是很脆弱的。」

  「你——」她呼吸一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該說什麼?該對這樣的禮物表示些什麼?該如何回應這樣一語雙關的話?

  他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送她這樣的禮物?難道……

  「這顆心——是你的嗎?」她低聲問,不覺垂落墨睫,不敢看他。

  「……你說呢?」他反問她。

  月色下的海浪,一波一波溫柔地拍擊海岸,正如他溫柔的言語,一波又一波震撼她的心。

  「它快滅了,冰。」溫柔的低語性感地拂過她耳畔,「如果你再不做些什麼,它會死的,會成為一堆灰燼——」

  她倒抽一口氣,忽地伸展雙臂攀住他衣袖,額頭,輕輕抵住他寬廣的胸膛,「我該……做什麼?」低微的嗓音淡淡羞澀。

  他抱住她,「把它收起來,冰,好好地收藏。」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收好它,別弄丟了。」他低低地。

  她驀地揚眸,水霧氤氳的瞳眸凝定他,好一會,柔軟的唇畔漾開淺淺笑意,「我知道了。」

  她溫柔的回答彷彿震撼了堂本徹,湛深的眸子緊緊看住她,半晌,他終於低下頭,灼燙的唇瓣輕輕貼上她。

  月光掩映,浪濤拍岸,清涼的海風捲起梁冰鬢邊髮絲——

  在這個浪漫的夜晚,她獻上了自己的初吻,也交出一顆純潔完整的心。

  *  *  *  *  *  *  *  *  *

  她愛上他了。

  醞釀了五年,等待了五年,他終於將她的心牢牢地箝制在手裡。

  現在的她,該會什麼都依他了吧……

  「真有你的,堂本,現在那丫頭肯定對你死心塌地了。」清澈的嗓音和冰塊撞擊玻璃杯的聲音相互應和,悅耳而動聽。

  堂本徹轉身,望向突然出現在他屋裡的男人。

  他身材挺拔,比他還高上幾公分,再加上那身釘滿勳章的黑色軍服,更襯得他整個人神采奕奕。

  他,是路西法,四年前他在哈斯汀的內戰裡一舉成名,現在已是全國聞名的軍事奇才了。

  更別說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不曉得迷倒了歐洲多少女子。

  一念及此,堂本徹嘴角勾起略帶嘲謔的弧度,「不是出國受訓了嗎,這麼快回來了?」他笑問,一面搖了搖手中的威士忌,「要不要也來一杯?」

  「謝啦。」不等他動手,路西法便主動走到隔開客廳與餐廳的酒櫃,為自己斟了一杯來自蘇格蘭的烈酒。他仰頭飲了一口,讓嗆辣的滋味在舌尖迴旋。

  「瞧你這麼享受的模樣,好像很久沒喝酒似的。」

  「受訓期間禁酒。」路西法簡單一句,清澄璀亮的藍眸在酒杯見底時仍注視著杯中半融的冰塊,接著,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聽說梁冰已經公開宜稱你是她的男朋友了。」

  「嗯。」

  「接下來,該是她的錢了。」路西法說,語氣平淡,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什麼時候向她求婚?」

  「這恐怕不容易。」堂本徹自嘲地勾勾嘴角,「她的父親不贊成我們交往。」

  「哦?」藍眸掠過一絲暗芒,「嫌你沒財沒勢配不上他寶貝女兒?」

  「追求梁冰的人太多,他當然態度會保守一些。」

  「是嗎?」路西法微笑忽地詭異。

  堂本徹看出來了,「怎麼?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辦法倒沒有。」路西法閒閒地,「只是梁風不再構成你們的阻礙了。」

  「哦?」

  「根據我剛剛得到的消息,」路西法神態依然悠閒,「梁風夫婦的私人飛機在土耳其山區墜機了。」

  「什麼?」堂本徹忍不住震驚,「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路西法淡淡地笑,「飛機爆炸燃燒,毀得十分徹底,機上的乘客——」他頓了頓,唇畔微笑加深,「生還無望。」

  梁風夫婦竟然——墜機身亡?

  堂本徹瞪著至交多年的好友,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而他,在吐露這樣的消息時,竟能笑得那麼燦爛,那麼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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