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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紀珞

  她一動也不動,半晌的怔愣過後,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兩手迅速抓起棉被蓋在頭上,又扯開喉嚨放聲尖叫。

  「藹—」

  「住嘴!」商烈掏掏耳朵,無奈地看著她可笑的鴕鳥行徑,皺眉低斤。

  他對女人這種動不動就尖叫的生物一向敬而遠之,所以不像損友韓翼,有女人就見色忘友,沒女人就活不下去。

  現在,看看他給自己攬了什麼麻煩,答應接下這項保鏢任務,卻得保護這個一下昏倒給他扛、一下又尖叫給他聽的軟弱女人,等一下是不是會哭給他看?

  商烈有種麻煩上身的懊悔。

  「藹—」

  顯然,在鴕鳥叫破喉嚨前,並不想停止。不過,他不想找麻煩引來鄰居報警申訴噪音太大。

  商烈的長腿一個跨步來到床邊,扯下她頭上的棉被。

  「叫夠了沒有。」

  橫眉豎目的陰鷙方臉在她面前放大,可妍的喉嚨頓時嚇得罷工。

  很好,警告奏效,這女人似乎沒有想像中難搞。

  像是深意她的溫順,他點點頭,黑眸發現了某個目標物,朝她傾身向前。

  「藹—咳咳、咳……」

  他的靠近,一下子又加滿可妍的恐慌。剛才不是他的警告奏效,而是她嚇傻了才會忘記有所反應,一旦恐懼又瀕臨膽量容納的臨界點,驚慌的尖叫再度爆發。結果,當事人自己一口氣換不過來,因而岔氣猛咳。

  「女人,我只是在床頭拿張面紙,你不需要反應這麼大吧?」

  不到十秒,商烈推翻先前的感想,又開始覺得任務備感艱辛了,他把面紙當成洩憤的工具蹂躪著,用力擦拭比薩帶來的油膩。

  他並非不善於保鏢工作,以往也不只一次擔任外國元首來台的保護任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他奉為圭臬的工作信念,但對眼前這個柔弱的被保護人,卻破天荒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好比現在——「我會給你燒香、燒紙錢,你別跟著我……好不好?」

  她怯怯抬眼,因咳嗽而通紅的臉蛋上,掛著央求的可憐表情,眼角邊的濕意,有逐漸凝聚的趨勢。

  泫然欲泣的嬌弱模樣映入商烈眼中,令他心口莫名一緊,想跟她道歉的念頭就這麼無緣無故冒出來。

  「喂喂喂,你別哭,對不——」STOP!他又沒做錯什麼,幹嗎道歉?商烈甩去怪異的念頭,開口就是不客氣的斥語:「你說什麼鬼話?」

  他惱怒的喝斤,不但沒有嚇阻的功效,反而惹得她開始啜泣。

  要命!真的哭給他看?!

  商烈瞠直眼,沒想到自己的預感成真。

  「女人,你莫名其妙哭什麼哭?」

  「嗚嗚……哇——」

  「喂,你!」

  低聲啜泣變成號啕大哭,他頓時手足無措。比起動不動尖叫、昏倒,他最怕的還是女人無時無刻都能參一腳、然後淹死人的眼淚。

  就在此時,床頭傳來一陣電話鈴聲,一同切斷兩人紛亂的心緒。

  商烈率先尋回理智,屏氣凝神,伸手按下電話上的免持聽筒話鍵,然後以眼神示意她接電話,擺明想竊聽她的通話內容,不,應該是「光明正大」地聽。

  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她吸吸鼻子,胡亂抹去臉上的濕濡,拿起話筒。

  「喂?」

  「可妍,是你嗎?你平安到家了?」電話那頭的語氣顯得著急、關切。

  「陶吉……」她微微一愣,抬頭環視四周。

  再熟悉不過的房間與擺設,證明她早已跳脫夢魘,安然待在自己家裡。可是,當眼光一對上商烈,她心中不免又竄出一陣惶然。

  原來是她做噩夢了……可是,現實裡的確有個長相兇惡的男人,說要保護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生活是不是有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

  「可妍,你怎麼不說話?身體還不舒服?」聽她沉默不語,陶吉連忙又問。

  商烈努努長出些微青髭的下顎,示意她「好好回答」。

  「我很好……沒事。」才怪,一個「目露凶光」的高大男人監視著她,她能說出話來已經是極限。

  「沒事就好,你下午在會客室昏倒,還真嚇了大家一跳呢!後來,你的未婚夫說會送你回家……可妍,那個猛男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嗎?是的話,我已經準備好面紙盒了。」

  「呵……」可妍聽著聽著,忍不住對陶吉耍寶的言論發噱。

  她很慶幸在公司能有這麼一個關心她的朋友,也知道陶吉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讓自小就是獨生女的她,很珍惜這段友誼。

  「是不是嘛?」陶吉催問。

  縱使她很想否認,但被商烈威脅的冷眸一瞪,只能選擇最簡短的答案來回答。

  「……是。」

  「哇咧!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唉,都快結婚了,還不讓我知道你早就有男朋友。唉!我是不是沒有機會追你了?」陶吉誇張地歎了一口長氣。

  可妍在電話這頭苦笑,不知該作何反應時,商烈突然冷厲開口:「對,沒機會了,你如果還想糾纏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狠話撂完,商烈便將電話掛斷,一雙沉怒黑眸直視因惶恐而緊咬被單、倉皇瑟縮到床角的她。

  該死,她這是什麼表現!天底下竟然有這種膽小到無可救藥的女人?他可以想見,臉色慘白的她又要哭了——「不准哭、不准尖叫、不准昏倒!」他低咆。

  「那、那你不要老是這麼凶嘛……」又凶她、又不准她害怕,他怎麼這麼霸道無理!

  豆大的淚珠因他的警告懸在眼角,個性單純柔弱、逆來順受的可妍,連氣憤、不滿都只懂得以眼淚來宣洩。

  這下,最沒有魄力的抗議,對商烈來說卻是最具殺傷力的指控。

  他凶?他只不過說話大聲了點,這是他的習慣,和那幾個沒心沒肝的損友相處也都是如此,什麼時候凶過她了?

  若真要說他「惡言相向」,也只有針對陶吉。那個渾小子下午竟敢阻攔他,不讓他帶走昏迷的可妍,現在又打電話來,滿嘴流里流氣,一副想追她的樣子,也不想想,她都已經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他這樣恐嚇那小子不算沒道理吧?畢竟這是他此次任務的一環。

  商烈察覺到自己對可妍突生的莫名佔有慾有些困惑,彆扭地轉身走向門口,客廳的日光燈,將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房內拖得好長。

  他背對著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明白要盡量收斂說話聲量,免得又嚇到她。

  「假如你能盡快對我的存在有所認知,我就不必煩惱我們該如何和平相處。」畢竟,若是被保護人一直以受驚的姿態面對他,他工作起來會該死的麻煩。

  他的存在?

  可妍拭去眼淚,試著讓慌亂的腦袋空出位置,思考他的說辭。

  商烈受人委託來保護她,理由最為了讓她順利繼承溫老先生的遺產,因此,問題癥結就出在她的身世上。而他,只是個受雇的保鏢,樣子看起來雖然剛猛凶狠,但至少沒做出傷害她的舉動。

  「商……商先生。」她鼓起勇氣,朝他寬闊的背影喚住他。

  「叫我商烈。」

  「好……商烈,是誰委託你保護我?」

  「以後自然會讓你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沒有回頭。

  「為什麼現在不能說?」看他回過頭擰起眉峰,她又縮回被窩,只露出兩顆水蒙大眼。「呃……我、我的意思是,我怎能確定你、你不是在騙我?」

  「我答應過委託人,請你別為難。」

  「喔,好……」

  兩人似乎是達成共識,她也沒膽再多問。

  就這麼算了?這女人還真好說話。商烈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如果有力氣懷疑我,倒不如懷疑你自己的身世。」他指點她一條明路。

  「我的身世?」是呀,經過今天下午,她是很懷疑。「你是不是知道我跟主管家口中的「溫家」有什麼關係?你知道多少?」

  「全部。」商烈頓了一下。「不過你需要的是,你所信任的人來給你解答。」他不認為他浪費口水,她就會信。

  信任的人……

  採納了他的建議,可妍心中有了最佳人眩專屬現代城市的夜晚,霓虹燈輝煌燦爛。

  夜愈深,愈能體會它所散發的惑人魅力。

  站在夜世界最活躍的場所入口,就能感受到一股瀰漫著紙醉金迷的濃濃墮落味,飄散在空氣中。

  隨可妍來到一家擁有醒目招牌的「女人香酒家」前,看著她就這麼毫無芥蒂地進去,一路上一言不發的商烈,雙眉不悅地一起,拉住她纖細的手臂。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雖說他讀過委託人交給他的資料,知道可妍是個成年女人,但一個看起來發育不良的小女生,來這種地方能幹嗎?

  「你、你不是說……我……我應該來問、問值得的人?」右臂被揣得老高,在和他近距離的面對面下,她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在這裡?」他瞥了眼門內外幾名盯著他們、表情不善的男人,看樣子就知道是店裡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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