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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紀珞

  「你……竟然錄音?!」東窗事發,證據確鑿,溫雪的臉色青白交錯。

  「出來混,當然得提防像你這種不認賬的人。」男人輕蔑道。

  自知局勢無法挽回,溫雪整個人頹然跪坐在地。

  「小雪,你為什麼要……對我做那些事?」可妍終究說不出「害我」兩字。

  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為伴的她,能有溫雪這麼可愛大方的妹妹,其實是她認祖歸宗後最為欣慰的事,豈料結局竟是如此。

  「好,我告訴你。因為我嫉妒你,嫉妒到憎恨你!」溫雪咬牙道。

  不只可妍,在場的溫氏夫婦和僕人們都驚詫不已。

  「同樣身為爺爺的孫女,你甚至只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爺爺一直很疼我,為什麼只把遺產留給你?所以,我要報復,我要你消失、永遠消失!誰知道……爺爺變了卦,給你溫氏企業的股權,孤苦無依的窮酸能有這樣的殊榮,很開心吧?但我仍是什麼都沒有,我不甘心!」

  溫雪憤恨的眼神鎖住可妍,一字一句都充滿怨天尤人的不平。

  可妍輕歎。「你錯了,我一點都不開心,我根本不想要爺爺的財產,是他說我必須收下股權,才肯幫我完成母親的遺願,讓我認祖歸宗。」

  商烈接口:「溫老先生曾跟我提過你有良好的教養和才識,不需要他的財產一樣能開拓出一片天,他也相信你會體諒他老人家。」

  世事難料,溫年升應該想不到謀害可妍的兇手,竟是他疼愛信任的孫女吧?

  「不……」溫雪錯愕低語,終於明白從頭到尾都因自己的一廂情願鑄成大錯,不僅辜負了爺爺,也把自己推人無止盡的後悔中。

  遺產風波落幕,溫雪由警方扣押,溫氏夫婦痛心地抱頭大哭,僕人們則是愕然感慨人心無常,可妍心中也留下了歎息。

  「溫小姐,溫老先生留了一封信給你。」江律師離開前將信件轉交給可妍。

  她立刻拆閱,信上略為歪扭的字體,顯示筆者的握力不甚良好。

  可妍:

  上天真是公平,一報還一報,我現在也嘗到遭親人遺棄的痛苦了。

  住養老院,只是為了想找能說說話的伴,只可惜時間不長,不過仍讓我遇到了可以談心的年輕人商烈。他是院裡的義工,閒聊中得知他是個武術教練,我便委託他以未婚夫的身份去保護你。

  他是個可靠篤實的男人,你千萬要好好把握,我能幫的,就只有想辦法讓你們結婚,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

  對於當年的錯事,我不奢求你和你母親原諒我,只能說我很遺憾,對不起。

  爺爺絕筆

  可妍蘊藏在眼底的淚,沉重得幾近迫使眼前的文字開始變形。

  「信裡寫些什麼?」商烈問。

  「沒什麼……爺爺跟我道歉,就這樣。」她吞回眼淚,收妥信封。

  他輕吁口氣。「暴風終於過境。」他總算達成溫年升的委託,可妍的生命安全將不會再受威脅。

  「我們也能各自回歸原本的生活了。」還給他被剝奪的平靜。

  「回家吧。」他沒有多說,率先邁開步伐。

  看著商烈寬闊挺拔的背影,她的無奈只有自己明瞭。

  爺爺能幫他們舉行婚禮,卻不能讓商烈愛她。

  人類或許萬能,但終歸無法控制愛情,作繭自縛的人依然作繭自縛,渾然無覺的人依然渾然無覺,心痛的人……依然心痛。

  「你這是在做什麼?」

  商烈第二次踏入客房,迎接他的卻是她收拾行李的畫面,一種有如小孩即將失去心愛玩具的焦躁與不安,霎時侵略他全身細胞。

  「謝謝你這陣子的收留,我該離開了。」

  「你不必走。」

  她對上他的眼。「為什麼?」問他,也問自己。

  不是到了該死心的時候嗎?為什麼她仍然冀盼他能說出——「你的住處一團亂,我派人清理好後,你再回去。」話剛落,商烈就後悔了。

  該死!他想要她永遠留下來,幹嗎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

  她低頭折疊衣物。「謝謝你的好意,屋子我可以自己整理,沒有理由繼續打擾你了。」

  「你沒有打擾到我。」他悶聲道。

  怎麼會沒有?

  商烈瞪著她疑惑的清眸,全身幾千萬個細胞擠入另一種討厭的感覺——挫敗!

  「夫妻應當履行同居義務,你忘了?」

  看見他壓抑氣憤的模樣,可妍直覺他是在提醒她,他們仍有一段婚姻關係尚待「解決」,於是從包包裡找出預先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他。

  「只要你簽完名,我們就自由了。」但,心能否再獲得自由?她不確定。

  「離婚協議書」五個斗大的字、外加其他他不想搭理的小字,以及她已經寫好的娟秀簽名,商烈看了,表情轉而糾結。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名為「妒恨」的感覺進駐細胞,還惡劣地在他體內放火。

  陡地,他按住她將衣物放人行李的小手,在她來不及反應前將她拽至床上,猛健的身軀下一秒籠罩住嬌小的人兒。

  「商烈?!」她驚呼。

  「這麼急著走,是不是外面有男人在等你,是陶吉那小子?你喜歡他?」光是猜測,就令他嫉妒得難受。

  「誰在等我、我喜歡誰,跟你有關係嗎?」你在乎嗎?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不准想其他男人!」

  「都讓你脫離婚姻的束縛了,你為何還——」

  「我不會在協議書上簽字,對你,我負責到底。」

  負責,又是負責!他非得當個只知道負責的男人嗎!

  她垂下眼睫,淡淡開口:「我不要你的負責。」

  「不准不要!」

  遭她斷然拒絕,商烈急得怒聲咆哮,想要獨佔她的急切充斥滿心,不由她再度拒絕,狂亂的吻自柔嫩的耳後一路往下,鼻尖吸入細滑頸肩隱隱散發的沁人幽香,想要她的慾望令他身心都疼痛得難以忍受。

  當厚掌攀上她胸前的衣扣,他卻發覺她益發顯著的抖瑟。

  他抬起頭,赫然驚見她滑落鬢髮的淚滴。

  「可妍……」

  「可不可以把我的心和我的尊嚴還給我?」委屈的淚水愈掉愈凶。

  又是令他招架不住的眼淚。

  該死,他這麼做跟那些下三濫有什麼不同!

  商烈翻身而起,背對淚人兒坐在床沿,懊惱地耙過短髮,沉默不語。

  她拭去眼淚,將最後一件衣物放入行李,提起行李毅然離開。

  一雙隱隱泛著刺痛的黑眸,靜靜看著芳影消失在門口。

  她都已經明白表示不要他負責,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夜半,一道赤裸著上半身的身影走向武道場角落,線條結實遛勁的肌肉上,漾了一層晶亮汗水。

  氣息微喘的商烈正要拿起乾毛巾抹臉,視線就這麼不偏不倚落在覆蓋於毛巾底下的一張照片,他目不轉睛地凝望照片中的女子——她白淨的臉龐掛著一抹恬柔的微笑,這張笑顏,讓他徹底犯了武者最忌諱的失心瘋。她是最新一件委託案的案主,也就是擾得他心情幾近混亂的罪魁禍首。

  這張照片是委託人交給他的,會接下這樁委託,是因為在閒暇之時到醫院或養老院當義工的他,結識了溫年升這位年邁的老人。

  溫年升對遺棄孫女的錯事而自責不已,他在溫年升身上看見了愧疚和想要彌補的誠心,也或許是他同情和他有著雷同身世的可妍,所以才接下委託,也答應溫年升以未婚夫的名義來掩護保鏢身份。

  結果,在溫年升提出要他和可妍結婚的條件時,他有種被惡整的感覺,被一個來日無多的老人整就算了,最後還把自己的心都給賠了下去,這就是他濫用同情心的後果!

  商烈的凝眸滲入些許痛楚。

  「師父,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阿正揉著惺忪睡眼來到商烈身邊。

  「吵醒你了?」

  「你跟師母到底怎麼了?冷戰嗎?她回娘家了?」

  「沒什麼,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他根本沒心情澄清,就讓徒弟以為他是在和可妍冷戰吧,其他的往後再打算。

  阿正撇撇嘴。什麼叫沒什麼,握著照片睹物思人,明明就想人家想得緊!

  「師父,我快看不下去了,貢獻幾招給你。首先,愛,就要明白說出來。女人就是喜歡人哄,你正直得像根木頭,有哪個女人喜歡木頭。加油,哈嗯……」阿正懶懶地打了個阿欠,拖著睏倦的步伐踱回房間。

  愛。

  這個帶有魔力的字眼,像是一塊投入商烈心海的巨石,瞬間激起層層翻湧的波濤,當初與顏晴的對話忽地翻上心版——「她是你很重視的女人?」

  「她是我此次任務要保護的人,她若出事,我不會原諒自己。」

  「只有這樣?」

  「什麼意思?」

  「自己想。」

  若他對可妍只論克盡職責與否,那為什麼在任務結束後,仍對她念念不忘?

  問題的答案難道是……不只這樣?

  商烈驟然驚覺。

  以往,他出任務總是以冷靜凌駕所有思緒;但這回,他的脾氣和心緒不但頻頻失控,甚至每每雜亂無章,他很清楚,全都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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