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奈,出去後盡快往樹林方向跑,不要管我,如果可以脫身就趕快走。」江雁紓說著,並與清水紗奈趁著槍聲較少的時開門低身往外衝。清水紗奈不理會江雁紓的交代硬拉著她往樹林的方向跑去。
「在那裡。」對方發現她們跑出房子,馬上大聲吆喝,立刻有更多的人往後門包圍過去。
短短幾步路江雁紓和清水紗奈跑得心驚膽戰,不長眼的子彈飛來飛去,像隨時都會被打到似的。她們連氣都來不及喘,摸黑拚命往前跑。
清水隆介的手下紛紛慘叫應聲倒下,江雁紓馬上推開紗奈,「快走!」
實力懸殊的對抗很快地分出勝負,面目猙獰的早川麗子立刻下令搜捕樹林。
最先被逮到的是清水隆介,黑暗中傳來他被揍的慘叫聲,這幾乎讓清水紗奈腳軟,疏落的月光照著昏暗不明的樹林讓她感到恐懼,根本分不出方向,也就不知該往哪裡跑才好。
另一邊,江雁紓則靠著一棵大樹猛喘氣,雖然很想繼續跑卻實在沒有力氣,陸續傳來一些奇怪的悶哼聲,有遠有近,她既擔心自己也害怕清水紗奈被抓到,心裡七上八下。
「啊——」
熟悉的尖叫聲響起,江雁紓聽出那是清水紗奈的聲音,趕緊掉頭往回跑,她不能丟下紗奈不管。
不出所料,早川麗子立刻放話喊著,「小雜種,再不出來,我就劃花這個死丫頭的臉。」
「雁子,不要……」
清水紗奈未完的大吼在巴掌巨響後化作一聲悶哼。
「你要的是我,放了她。」
江雁紓既著急又心疼地衝出樹林,搖搖晃晃地站不太穩。
「做夢,你們三個一個也別想少,我要好好整治你們替弓子報仇。」早川麗子惡毒地宣告著,「帶走。」一揮手,幾個凶狠的大漢分別將他們三人抓住。清水隆介受傷的手下們則丟了槍,被趕成一堆。
「全作了。」早川麗子眉頭皺都不皺地對手下令令著。
「慢點!」江雁紓看不過去,立刻吼道,「我們都被抓了,他們不過是聽人使喚的,何況都已經受了傷,你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啪!」
毫無預警的,一個很重的巴掌打在江雁紓的臉上,打得她半邊臉都麻了,嘴角甚至流出血絲。
「死到臨頭,還管閒事。」
開口動手的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留著短短的平頭,倒勾一對斷眉,兩眼透出狠毒的目光,一看就是一副陰險狡詐的德行。
江雁紓的臉頰痛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瘀青的眼睛卻死瞪著他,她越看他越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在哪裡遇見過,不過印象很淡,怎麼也想不出來。
「呸!」
江雁紓不服輸地朝著他啐了口口水,毫不畏懼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倒是一旁的清水紗奈猛勸她算了。
清水隆介已經被打得昏過去,渾身是血的身體像攤爛泥被兩個大漢拖著,根本不知道他那些手下要被冷血屠殺了。
「有種。」陰狠的男人嘲諷著,「可惜你表錯了地方。」揚手又是一個巴掌揮來。
江雁紓直覺地想閃,但是架住她的兩名大漢讓她動彈不得。
正當她以為這一掌受下來非腦震盪不可時,半空中突然捲起一陣狂風,並且射下一道刺眼至極的亮光,一架直升機神奇地出現在眾人的頭頂上。
螺旋槳捲起狂風並帶著砂礫打得人疼痛,地面上混亂成一團,早川麗子則嚇得衝向那個動手的男人,而他們帶來的手下個個緊張得要命,全然搞不清楚狀況。
江雁紓和清水紗奈乘機掙脫,拚命往外面跑去,突然注意到樹林裡猛地冒出一堆全身黑衣、頭戴黑面罩的人馬,已經和早川麗子的手下們搏鬥起來。
和清水紗奈互相扶持低頭猛跑的江雁紓,迎頭撞上一個硬得跟一片牆沒兩樣的身體,慘叫一聲,整個人被反撞得往後栽倒,差點連累清水紗奈一起摔出去。
一雙長手穩穩地將她抱入懷中,另一個人也眼明手快地把清水紗奈扶住,但是她們卻同時放聲尖叫,拳打腳踢。
「搞什麼鬼,別叫了!」童嘯風狂嘯一聲,制住兩個嚇壞的女人,並示意李繼陽把清水紗奈送上直升機。
江雁紓半信半疑地抬頭看向抱住她的大塊頭,眼前正是怒挑濃眉,銅眼圓睜的童嘯風,「真的是你?!」她驚喜大叫,隨即哇……地撲在他懷裡哭了。
「該死!」
童嘯風一瞧見她腫脹變形的臉蛋,生氣又心疼地大吼著,「哪個混帳東西動的手?」
江雁紓還來不及說,他已經把她交給快步回來的李繼陽,「好好保護她。」
「虎哥,我去。」李繼陽不想童嘯風冒險。
「不,我自己來。」
「風,你想幹什麼?」江雁紓緊張地拉住童嘯風不放,「他們是亡命之徒,你不要去啦!」
「放心。」
童嘯風安撫地拍拍她,吻了一下她撕裂的嘴角,嘗到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的怒火更盛,「等我一下,我去為你討回來。」說罷,便疾步回到混亂的打鬥中。
「冰塊,我們也去。」江雁紓急急地拖著李繼陽跟著跑,完全不聽他的勸阻。
李繼陽其實也有些擔心,雖說童嘯風的身手比他和高都好,但是身為貼身護衛,他有責任緊跟身旁,所以雖然很無奈地扶著江雁紓,倒也順理成章地追上去。
混亂的場面大抵已被控制,早川麗子的手下和黑衣人間只剩些零星搏鬥,一見早川麗子被抓,大都自動棄械投降和清水隆介受傷的手下一起被帶走。
場中只剩高和那個理平頭的男人一對一地單挑,童嘯風快步喝退高,「高,留下清水隆介和早川麗子,其他人全部帶回去交給安全部門處理。」迅速飛身插入他們兩人之間,出拳如風地逼退對方。
高應聲退到一旁,指揮現場善後。
「卑鄙,玩車輪戰。」
平頭男子氣息沉重地看著童嘯風,雖然大勢已去,卻不甘心束手就擒。
「吉剛健,對弱女子下重手就不卑鄙?」童嘯風冷肅著臉睨他。
吉剛健有些愕然地看著童嘯風,沒料到會被認出來,「哼!想強出頭,有本事打贏了再說。」
吉剛健嘴上挑釁著,雙拳蓄力飛快地攻向童嘯風。
「找死。」
童嘯風冷哼一聲,魁梧的身軀超乎想像靈活地迎上對方的攻擊,兩人迅速在空地上搏鬥起來。
江雁紓緊張地抓著李繼陽,視線隨著童嘯風的身手快速移動,雖然他的個頭粗壯,但是成天在辦公室動腦的人,怎麼敵得過生性狠毒,一輩子都在搏殺中討生活的對手,她真擔心他會吃虧。
「虎哥不會有事,別緊張。」李繼陽破天荒地安慰著她。
「你要不要下去幫忙?」江雁紓突然奇想地推推李繼陽。
「不行,虎哥一定會狠狠修理他,你放心。」
「可是……」
江雁紓還來不及和李繼陽爭辯,場上的吉剛健已經慘遭童嘯風好幾下重拳伺候雙方拳來腳往,但是明顯可見童嘯風攻擊凌厲,吉剛健則無力防守頻頻受創,悶哼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連帶骨頭斷裂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早川麗子在場邊用日文大喊,吼著要童嘯風住手,但是童嘯風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反正吉剛健已經被打得慘兮兮,體無完膚,最後一腳更被踢得連翻好幾個滾,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勝負一分,童嘯風回身正好抱住向他衝來的江雁紓,直接抱著她走向直升機。
李繼陽迅速接手處理現場,讓高保護童嘯風和江雁紓先行離開。
「你受傷了。」江雁紓窩在童嘯風的懷裡,心疼他身上的傷,和他瘀青腫起的雙手指節。「還有沒有傷到哪裡?」她緊張問著,慌忙地移開身體怕不小心壓到他的痛處。
「沒事。」童嘯風一把又將她摟回懷裡,「那傢伙身手不錯,但和我還差得多,論身材和年紀他都吃虧了些,不過他這樣對你,沒打死他算他命大。」
「其實不全是他打我的啦!」
江雁紓吐吐舌頭老實說著,「他只打了我一巴掌而已,其他的是我反抗清水隆介時受傷的。」
「還說,回去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童嘯風既心疼又惱火,尤其看到她被打得幾乎變形的臉,更氣得想殺人。
「對不起啦!我也不想呀,人家全身都在痛耶!」
「閉嘴!」童嘯風被她一撒嬌,酷臉就掛不住了,只好粗聲地吼她,要她休息。
他雙手緊抱著她才真正放下忐忑不安的一顆心,品嚐失而復得的濃濃喜悅。
尾聲
江雁紓半睡半醒地揮手想趕走老在臉上騷擾她睡眠的東西,偏那玩意非常頑強,而且還發出低沉的笑聲,讓她不得不怨恨地醒來。
「討厭死了啦!」她閉著眼睛抱怨道。
「你嫌誰討厭?」童嘯風悶聲吻她,輕輕的細吻逗得她發癢。
「呵,呵,呵……」
江雁紓生平最怕癢,沒一下就被逗江雁紓得哈哈大笑,拚命往床裡躲去,大聲討饒。「臭老虎,我不敢了,我投降,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