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自作自受?這就是我想報復的下場。」
「亂說,你就算心裡曾經想過,實際上也做不出來的。」
童嘯風瞭解地拍拍她憂鬱的臉龐,「何況,你連想都沒有想過,要不然你何必對早川弓子示警,要她離開清水隆介。」
「可惜他們都不信呀,那女人先是一口咬定我故意搞破壞,後又指責我是為了報復才夥同隆介和紗奈害死早川弓子。」
「是那女人不可理喻。」
「所以我才沒有出面作證,我不想讓問題擴大成幾個家族的風暴。」
「我懂,你別難過了,就算他們不諒解你,我是絕對信任、支持你的。」
他用溫柔的言語洗滌她心裡的委屈,用愛的包容讓她卸去長久以來糾纏不去的罪惡感,她終於鬆懈在他的懷抱裡。
直到輕巧的敲門聲打擾房間裡的寧靜。
「叩、叩……」
「沒事。」
童嘯風拍拍受到敲門聲干擾的江雁紓,抬頭望向站在門口的李繼陽,「處理好了?」
「是的。」李繼陽面無表情地看著童嘯風,對他們兩人親密的樣子完全沒有反應,「公開道歉的記者會要開始了……」
「丫頭,看不看?」童嘯風低頭徵詢地問著。
「不看。」江雁紓搖搖頭不想讓自己更難過,抬起頭轉身看向李繼陽,「冰塊,謝謝你。」
李繼陽雖然依舊一副冷冷不愛理人的調調,但是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裡卻是火熱的,「不敢,這是繼陽份內的事。」
「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事。」江雁紓很歉疚地對他彎身。
「應該的。」
李繼陽看了看將江雁紓寶貝在懷裡的童嘯風,心裡明白這聲「大嫂」是叫定了,那麼她的這檔麻煩事他們得加快腳步處理。「屬下告退。」
童嘯風點點頭,他隨即快步離去。
「哎!冰塊一定很嘔。」
江雁紓看著李繼陽離開的背影,猜不出他心裡作何感想,不知道會不會埋怨童嘯風,沒事幫他找個大麻煩做什麼。
「放心,他會忙得很樂意的。」
童嘯風輕易看穿她的心事,她太習慣把不好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總認為是她害了別人。
江雁紓不以為然地橫他一眼,「你老給他這麼多差事,他又不是被虐狂,怎麼還會樂意?」
「他們把事情辦妥當了,你會很開心。」
童嘯風輕揚起嘴角,低頭吻吻她的臉頰,「你開心地待在我身旁我才能專心工作,他們不必擔心我四處亂跑,或者把事情往他們身上壓,也省去操煩我的安危,你說這樣他們還不樂意幫你把麻煩事擺平嗎?」
「你把我說得太重要了。」江雁紓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人疼愛的時候,「我一向是個禍害,走到哪就把麻煩帶到哪,只會拖累朋友、親人……」
「不許說,再也不准這樣說自己。」
童嘯風猝然低頭覆上她的唇,阻止她繼續數落下去,他溫柔地替她吻去頰上的淚痕,不捨地輕觸她浮腫的眼睛,聲音低沉卻堅定不可反駁地說道:「你不是麻煩,更不是禍害,你美麗善良,有顆易感且包容的心,不要用再莫須有的罪惡感欺壓自己,讓生命活得瀟灑一點吧!」
他放開她,在浴室擰了毛巾覆在她浮腫的雙眼上,溫柔地幫她按摩。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江雁紓啞著聲音,白皙的雙手拉住他厚實的大掌,汲取他從掌心傳來的溫暖,心裡雖然很捨不得他,可是一想到早川麗子的心狠手辣,她實在無法留下來,除了童嘯風,她對相處這麼久的李繼陽和高也都有了感情,她不能連累大家,害他們一起承受早川麗子瘋狂報復的危險。
「傻丫頭。」
童嘯風笑著摟緊她靠在床頭上,把她修長纖細的手掌包覆在他的大掌裡,空氣中充滿濃郁的溫馨氣氛。
江雁紓卻擰著眉揪緊了心,難過即將到來的分離,傷心她辜負他對她的好,她勢必得偷偷離開,只希望他能諒解她的一片心與不得已。
???
炎熱的加州陽光閃爍著黃金色彩,照亮整個城市,但是在洛杉磯蒙特利公園市的「醉」俱樂部裡,窗簾厚重得透不進一絲亮眼的光芒。
右手裹著石膏吊著膀子的清水隆介依舊不改狼性,左擁右抱沉迷在燕瘦環肥俱全的人肉天堂裡,早就把門外的世界拋到淫慾後頭去了。
「鬼鷹」於翔星頂著「東方美女」的面貌,推開清水隆介的房門,揮揮手讓屋裡一絲不掛的女人們離開。
「你這是幹什麼?」清水隆介渾然忘記自己赤裸著身體,口氣不悅地看他。
「你玩夠了吧?」
「什麼意思?」
「有人等著見你。」
「什麼人?見我做什麼?」
清水隆介沒日沒夜地和各色美女廝混,對報復的事一點也不積極。
「去了不就知道。」
於翔星用譏誚的目光看他一眼,「去穿上衣服,除非你不在乎那小不點出去丟人現眼。」
「你……」清水隆介的雙眼霎時露出狠毒的光芒,該死!他在心裡對她動了殺機。
他向來對他胯下的尺寸非常自卑,所以個性變得偏激又暴力,進而用殘暴手段玩弄女人,金錢和黑道背景讓他可不擇手段的糟蹋女人,軀體上的凌虐換來他變態的快感和自我滿足,從此他的眼神中逗留著邪佞的獸性,完全取代他的人性。
「你沒有忘記斷手之辱吧?」
於翔星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挑撥他的痛處,讓他陰狠的本質顯露得更徹底。
「當然。」清水隆介答得很迅速,掩飾他的心虛。
???
在一間華麗的中餐館的貴賓室,清水隆介意外地看到他父親,日本黑幫「銀世界」的老大清水巖一,在場的還有一位目光矍鑠的男人和兩方各數位彪形大漢。
清水巖一冷漠的臉上面無表情,只用一對冒著怒火的眼睛瞪著清水隆介。
「令郎在場,清水先生可以放心了吧?」齊楨笑裡藏刀的表情堪比狐狸。
「我要和犬子說幾句話。」清水巖一盡力隱藏心底的怒意,偽裝平靜。
「當然。」
齊楨向身後的大漢使個眼色,清水兩父子被請到另外一間房間交談,清水巖一帶來的手下則守在門外。
「你這個不肖子,死性不改,我讓你來美國是辦事的,結果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反而給我惹一堆紕漏。」清水巖一關上門劈頭就開罵。
「父親,你在搞什麼,見面就罵?」清水隆介被罵得莫名其妙,橫眉豎目地頂回去。
「該死的東西,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居然連自己的根都刨給人了。」
「我又沒做錯什麼,你罵什麼罵?」
「沒做錯?」清水巖一大吼著,氣得差點腦充血,大手一揮,就是一頓揍,「我們幾條賺錢的管道,全被齊楨那個老狐狸攪了。你又落在他手裡,他要我跟他合作擴展日本市場,要不然就收了你條小命,你懂不懂?」
「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說合作那是好聽。哼!那黑心的老東西一口氣挖走我百分之四十的利潤。」
清水巖一越想越恨,要不是自己的命根子握在人家手上,他怎會平白讓出大把的好處拱手送人。
「父親,他們是請我來作客的,對我好得很,哪會殺我?」清水隆介毫不懷疑自己被利用了,「而且除了女人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不可能洩露什麼的。」
「真蠢,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兒子,你這豬腦袋在女人的肚皮上還會記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嗎?」
「該死,我找她去!」
「找死!」清水巖一一把拉住衝動的清水隆介,「在人家的地盤上耍橫,你是怕死得不夠快?」
「那這口氣呢?」
「先脫身再說,離開這塊地再討回也不遲。」
清水巖一忍著怒氣簽下既不情願也不平等的合作案,才懷著鬼胎帶著清水隆介離開。他們乘坐的轎車一開遠「醉」,立刻被另外一部不起眼的車子偷偷盯上,一路跟蹤著清水巖一住宿的飯店駛去。
第十章
「人呢?不見了?!」
童嘯風像火山爆發似地狂嘯一聲,差點吼聾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他帶李繼陽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商務會議,來去三小時,江雁紓就從保全設施完備的大宅子失蹤了。
房間裡沒有少掉任何東西,連她最寶貝的手提電腦也在,只是廣闊的豪宅裡就是遍尋不著她的蹤影。
「混帳,你們居然把人看丟,而且還不知道她是幾時跑掉的。」
他冒火的雙眼掃過眼前的手下,一堆人嚇得鴉雀無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奉命留守的高低著頭不敢申辯,偷偷和李繼陽互遞個眼色,馬上動手在衛星監控系統上找尋江雁紓的下落。
李繼陽看了眼清水紗奈來引起風暴的Mail,「虎哥,要不要和仲華連洛看看?火雁會不會跑回紐約找清水小姐?」
「全部滾出去,這筆帳等我把人找回來,再跟你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