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你拐著彎罵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童嘯風假意生氣地追著在沙灘上亂跑的江雁紓,笑聲從她求饒的口中流洩而出,像銀鈴般飄蕩在星空下。
「不敢了,人家下回不敢了。」
江雁紓沒兩下就被長手長腳的童嘯風逮個正著,她玩笑的求饒聲一下就被他收納在熱切的親吻裡,變成氣息沉重的嬌喘連連。
「你真的覺得我長得像只笨熊嗎?」他突然很認真地扳住她的肩頭問著。
「嗯,我看看。」
江雁紓故意盯著他仔細挑剔著,「你的眉粗嘴大,眼睛像對銅鈴,一點也不性感,唯一正常的是你高挺的鼻子,偏偏又被打歪了。」她壞心地長歎一口氣,「再搭配上你這身粗獷的身材,真的只有像熊可以形容了。」
童嘯風驀地放開她,沉默許久,「看來你是很不滿意。」他難過地垂下肩,喃喃自語地走開,「哎,我要失戀了,我看只好去找整型醫生想想辦法。」
「デ,別鬧了。」江雁紓嚇一跳趕忙追上他,「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吧!」
「你那麼貪戀美色,我怕留不住你,萬一將來你看到我那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兄弟,發裡豈還有我的存在。」他故意說得很無力,還有些無奈。
「少瘋了啦!我承認貪戀美色是我的弱點,可是你不一樣呀!剛剛那些話是我故意氣你的,誰知道你發什麼神經,問得莫名其妙。」
拉著他不放,低著頭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你長得很性格,很有男子氣概,那對墨晶的雙眼讓人迷醉,嘴唇雖然厚,可是吻起來很棒,我好喜歡。」
低沉的笑聲從童嘯風的嘴裡偷溜出來,響在江雁紓低垂的頭頂上,她好奇地抬頭正好迎上了的唇,醇厚的笑聲一併溜進她的嘴裡。
她心思一轉,氣吁吁地使力一掙,「你太過分了,又耍著我玩。」
「怎麼可能,我辛苦扮小丑就為了想逗你開心,你可別冤枉我。」
「哼,可惡透了,老欺負我出糗。」江雁紓惱火地一撇頭不想理他。
「我逗你開心都來不及,哪捨得欺負你,沒見你方纔那張苦瓜臉有多醜呀!」童嘯風笑著把她拉回胸前解釋著。
「原來你嫌我?」她還是不消氣。
「別不講理,我是心疼你吶!」
童嘯風替她撿起高跟鞋,然後才抱著她回到車上,開車離開海灘。
「那些不愉快隨浪花丟到大海裡去吧!」他側頭看向擰著眉的她,「至於那個人渣你毋需擔心,一切有我,既然他欺負你,我會幫你討回公道,不會牽連到你的家人。」
江雁紓沉默地看著他,有感傷也有感動,從來沒有人為她這麼周全地著想過,雖然家族裡很多人疼她,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始終是孤孤單單的,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有人關心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嘿,你怎麼哭了?」
童嘯風驚訝地看到江雁紓的眼睛泛出淚光,「我沒意思惹你傷心吶!」趕忙切入路邊停車,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我道歉,下回不再逗你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江雁紓不好意思地抹著眼淚。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分什麼彼此。」他心疼地幫她把眼淚擦乾,「千萬別輕易掉眼淚,我還是比較習慣你潑辣的樣子。」
「差勁,哪有這樣安慰人的。」江雁紓被他一說破涕為笑,「好啦,以後嘛,天塌下來也由你去頂。」
「正是,正是,誰叫我長得像只大熊呢!」
「還有不許欺負我,害我難過。」
「不會,絕對不會,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呀。」
「還有我寧可你喊我野丫頭,也不要你叫我寶貝……」
「都聽你的,一切都依你。」
童嘯風摟緊著她,讓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自語發洩情緒,心裡暗自對她許下承諾,往後他會愛她、疼她、寵她,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
第九章
激昂的太鼓聲敲著江雁紓睡得迷糊的腦袋,她詛咒著閉眼找尋她的手機。
「パ……ウ……パ……呵……」江雁紓邊接電話,邊打哈欠。
「豬呀,還睡,事情大條了。」
「天塌了嗎?大熊會幫我頂啦!」江雁紓的腦子裡還留著和童嘯風的對話。
「雁子……」
電話裡清水紗奈急得大吼,「你和童嘯風還有隆介上了報紙的頭條,你還睡得著?」
「什麼意思?」
江雁紓嚇得兩眼圓睜,慌張翻身下床,結果動作太急,「砰」地一聲摔到地板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清水紗奈也被嚇一跳急急問著。
「沒事。」江雁紓乾脆坐在地板上,「說清楚,上面都說些啥?」
「自己看吧,我已經Mail給你,你要當心早川麗子找上門哪!」清水紗奈著急地說著,「你有沒有跟童嘯風說過你的事,他能不能保護你,如果他不願意這淌渾水,你最好趕緊回來。」
「紗奈,爺爺知道嗎?」
江雁紓心慌意亂地打開手提電腦看紗奈丟來的消息到底有多糟。
「怕是瞞不過了,爺爺一定會堅持帶你回新加坡。」
風雲名人強奪人妻,新歡動手舊愛斷臂。
江雁紓死瞪著螢幕上報紙的標題,氣憤地大罵,「Shit!」
一幅不太清楚的照片刊著江雁紓被緊摟在童嘯風懷裡,清水隆介抱著折斷的手臂哀號在地的畫面,正是古晉懷壽宴上的衝突再現。整個報導的內容被扭曲得不堪入目,完全與事實不符,分明是有心人士的故意炒作。
「太過分了。」江雁紓一看忍不住怒氣,各種咒罵的粗話就流暢溜出口。
「雁子,你還好吧?」清水紗奈擔心地喊她。
「紗奈,你一定要幫我,千萬不要讓爺爺插手,要不然這件事就難收拾了。」
「你放心,我會的,你自己留心點,決定要回來就通知我,我讓人去接你。」
「我知道,拜託你了,Bye-bye。」
江雁紓匆匆收線,倉卒梳洗一番,就忙著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她惱火地把手提電腦關起來,想到又得逃,面對滿屋童嘯風送的布偶都不能帶走,她氣得抓起一隻皮卡丘往房門扔去,不意正好丟中開門進來的童嘯風。
「怎麼了,誰惹你生這麼大的氣?」
童嘯風輕易接住迎面而來的玩偶,走近正在收拾私人用品的江雁紓。
「你知不知道報紙怎麼污蔑昨晚的事?上面把我說得像水性楊花、喜新厭舊的拜金女,又把你寫得像個仗勢欺人的惡霸,你要我怎能不生氣?」
江雁紓暴跳如雷地跳腳,一雙手緊握拳頭,活像隨時都想找人打架的樣子。
「你怎麼會知道?」
童嘯風有些懊惱,他吩咐屬下不讓她知道這個消息,免得她又胡思亂想,想不到還是瞞不住,「別火,我交代繼陽處理了。」
童嘯風把氣得渾身打顫的江雁紓抱入懷裡,「你氣壞身子我心疼呀。你放心,不出十二個小時就會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江雁紓尖聲吼著,「除非你能讓這份報紙馬上從市面上消失,讓那些個混帳閉嘴,要不然不出一天我的祖宗八代腐朽往事全會鉅細靡遺地被翻出來,醜陋地攤在眾人的眼前。」
「沒事、沒事,來,吸口氣,放輕鬆。」童嘯風拍拍她,輕撫她緊繃的神經,「那些報紙會全部回收銷毀,至於操筆的傢伙和報社也不會再作怪了。」
江雁紓在他緩聲的安撫下,終於不再顫抖,雙手撐著他胸膛不信地抬頭看他,「難道你想整倒它,讓它關門?」
「不是想,而是一定。」他篤定說著,好像弄倒一間報社跟擦指拍掌一樣簡單。「明天那間不實報導的報社就會完蛋,再也不能胡言亂語,造謠生事。」
「你準備告那個記者和報社,告到他們破產?」
「告?」他笑著搖搖頭,「那太慢了,最快的方法是讓他們從內部瓦解。」
「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這又不是第一次,如果超過十二個小時沒有處理好,繼陽就該好好檢討了。」
「嘿,你該不會要他『提頭來見』吧?」她緊張地問道。
「我是不會那樣說,不過難保他不會那樣做。」
「瘋了,你們。」她受不了的睨著他。
「這是紀律。」童嘯風理所當然地說著,「也是他們的自我要求。」
「我對不起他。」江雁紓用力脫離他的臂彎,歉然說著。
「又關你什麼事?」童嘯風不解地看她,然後伸手拉回她。
「怎會無關?我就說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會倒大霉吧,你偏不信。」
江雁紓身子一晃閃開他的手,「我才和你在大庭廣眾下出現,你就被糟蹋得像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她搖搖頭拒絕他的靠近,繼續收拾著東西,「現在你又為了這堆垃圾欺壓冰塊去處理,豈不也害他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