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佩敏拿起手帕一邊擦著淚水,一邊抱怨聲聲連連。
「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在這裡罵破口也沒有用。」程威歎了一口氣說道。
「董事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程暉他會沒事的。」童唯浩實在找不到好借口再安慰他們,只是一而再的重複這句話。
「就不要讓我再看到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她還小暉一條命來,要把那個禍水…….」溫佩敏滔滔不絕的抱怨著。
若昀偷偷站在程暉的病房外,當她想要敲門進去探望他的時候,聽到裡面的那段談話,她顫抖的停住自己的腳步。
她慘白的臉上佈滿淚水,緩緩的移動腳步,悵然若失的走回自己的病房中,卻在走廊上遇到了楚楚。
「你到哪去了?害我擔心死了。」楚楚扶著她走回病房中。
「我把程暉給害慘了,對不對?」若昀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激動的拉住楚楚的手問道。
楚楚扶她上床,試圖安慰著她的情緒。
「你先把病養好,其他的等身體好了再說。」楚楚看她淚流滿面頗為心疼,但是卻找不到好的理由安慰她。
「程暉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他和我一起跳下樓,我醒了他卻沒有,他究竟傷得嚴不嚴重呢?」若昀十分擔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倒是你剛才不是去看他嗎?你有見到他嗎?」楚楚反問她,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曉得程暉的現狀。
「他的家人在裡面,所以我沒有進去,何況我也沒有那個臉進去。」若昀沮喪的垂下頭,她的腦海裡全都浮現著程暉的身影。
「為什麼不進去呢?」楚楚頗為訝異。
「因為我是一個禍水,是我把程暉害成這樣,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會受這些罪。」
「你聽到了什麼了嗎?」楚楚對若昀的說詞感到十分訝異,這不像是她會說的話。
「我聽到他母親責備我的話,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應該離程暉遠一點。」若昀傷心的將頭埋在手心裡痛哭失聲。
「若昀,你別這樣自責,這是一場意外,這不能怪你。」楚楚看她如此傷心也跟著掉下眼淚,兩人認識了七、八年她從來就沒有看她如此悲傷過。
「為什麼不能怪我呢?」若昀抬頭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他就不用在這裡陪著我受罪。楚楚,你替我去打聽程暉的消息好嗎?你替我去看看他?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傷得如何?」
「我……」楚楚十分為難的說道:「事實上,這之程暉的意外全部被總公司封鎖起來,大家只知道你受傷,全然不知道程暉也在醫院中。」
「為什麼?」若昀十分訝異。
「因為程暉就是程氏企業總裁程威的兒子,他這次的確是微服出巡來視察台灣的市場,而分公司總經理童先生就是他在哈佛大學的同學。所以董事長不希望讓程暉受傷的消息走露,他怕會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揣測,截至目前為止這個消息只有我和童先生知道而已。」
「所以你當初真的猜對了,程暉的確是程氏企業未來的接班人,而我卻害得他生死未卜。」
「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像中嚴重,逮到機會有會替你問問童先生他的狀況,也許可以再安排你們見面。」楚楚想盡辦法想安撫她的情緒。
若昀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我在他的病房外聽到了一些端倪,他仍舊是昏迷不醒。」
「若昀,你別胡思亂想,情況沒有我們想像中糟糕。」
「如果情況樂觀的話,為什麼董事長要封鎖這個消息呢?」若昀反問她。
楚楚一時語結不曉得該如何自圓其說。
「楚楚,我好後悔,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他沒有對我說謊,他是真心真意的愛著我。他不顧生死而奮不顧身的救我,我根本不值得他為我犧牲。」若昀的腦海中浮現程暉的身影,那猶如一部放映機般幕幕影像是如此的清晰,卻又是如此的令她自責。
「若昀,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楚楚說。
「你知道嗎?他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是我愛你,他居然是從頭到尾都愛著我,我而卻竟誤解他的心意,認為他是在說謊,我竟百般的令他難堪。」若昀一想起程暉對她的愛,她的眼淚就像斷線般的珍珠撲漱漱的滑落。
「若昀,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起了,你專心的把病養好,我會替你打聽程暉的消息。」楚楚實在不忍心看她傷痛欲絕的模樣。
「楚楚,我怎麼會錯的那麼迷譜呢?我到現在才知道我愛他,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若昀說出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
楚楚錯愕的瞪大眼睛,「你愛上程暉了?」
若昀點點頭,「其實我早就愛上他了,而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我認為他不可能真心對我,所以我一直想盡辦法讓自己討厭他,然而我卻是錯得離譜,錯得如此荒謬。」
「為什麼你會認為他在開玩笑呢?」楚楚不懂會有人拿感情開玩笑嗎?
「你還記得程暉第一次到公司時,他身上那坨冰淇淋嗎?」若昀試圖想喚醒她的記憶。
「那是你的傑作?!」
若昀點點頭,「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想報仇,所以才不願意正視自己和他的感情。但是在失火現場時,我站在窗口拍打著玻璃時,那時我的腦海裡全都被他的身影所佔滿,我竟是那麼渴望見他最後一面,就算是死也無憾。」
楚楚聽到若昀深情的告白之後泣不成聲,「若昀,你不要再說了。早一點休息,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見到程暉,到時候你再把話告訴他。」
「楚楚,你一定要讓我見到程暉,我求你一定要讓我見到他。」若昀激動的握著她的手。
「你先休息一下,吃過藥睡一覺之後,我一定讓你去見程暉。」楚楚宛如安撫小孩般,哄著她吃藥,哄著她入睡。
※ ※ ※
程暉躺在病床上不耐煩的移動一下身體,他原本想假寐到若昀來探病為止,哪知遲遲等不到若昀的身影,而自己的天才老媽嘴巴又沒有停過,他實在受不了她疲勞轟炸般的抱怨聲。
「媽,您到底哭夠了沒?」程暉受不了終於開口說話。
溫佩敏聽到兒子的聲音,立即坐到床沿握著他的手。
「小暉,你醒了?」她心疼的摸著他的臉龐。
「早就醒了,您發牢騷的聲音太吵了,害我想睡都無法成眠。」程暉勉強露出笑容來。
「你醒了,那我就可以安心了。」程威對著兒子說道。
「爸,我沒事,害你們虛驚一場,也害媽流了不少眼淚。」程暉稍微將身子挪起來,溫佩敏立即在他的背部加了枕頭,讓他能舒服一些。
「只要我的心肝寶貝沒事就好。」溫佩敏擦著眼上的淚水。
「醫生說我的病情如何?會不會很嚴重?」程暉眼睛望著童唯浩。
「肋骨斷了三根,右手和左腳打上了石膏,輕微的腦震盪,總之可能要在醫院待了一陣子,不過悉心照料就會痊癒,你不用擔心。」童唯浩有條不紊的說出程暉的病情。
「若昀呢?她的情況如何?」程暉一心只想知道她的情況。
「她沒事,只有輕微的腦震盪還有肺部嗆了濃煙,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童唯浩說著若昀的病情。
「那她來看過我了嗎?我昏迷這幾天她來過嗎?」程暉很想知道經過這一次事件之後,若昀對他的觀感是否有所改變。
「沒有。」童唯浩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但是若昀是真的沒有來看過他啊!
程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呢?連一次都沒有來過?會不會她也像我一樣打上石膏不良於行。」
「沒有,你把她保護的無微不至,最大的苦頭都在你的身上,她都是輕微的小傷。」童唯浩說。
「會不會是摔下來的時候摔到腦部,她喪失了記憶,忘記有我這一號人物存在?」程暉想找些借口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他明明是對若昀說出那很重要的三個字,而且當時的情況如此危急,她怎麼可能鐵石心腸到這種程度呢?
「她既沒有摔壞腦子也沒有喪失記憶。」
程暉拍了一下額頭,「完了,我這次是真的玩完了。」
「小暉,你到底在說什麼?難道你現在還希望那個掃把星來看你嗎?」溫佩敏實在不能相信他居然會迷那個叫什麼昀到這種程度。
「媽,她的名字叫若昀,不是掃把星,真正帶衰的人是我。」程暉沒什麼力氣的說道。
「兒子,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嗎?」程威第一次看到他會這種為情所困的表情出現。
「我喜歡她也沒有用了,她的心裡又沒有我。」程暉頹然的垂下頭。
程威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會令他神魂顛倒,甚至到置生死於度外的去解救她。
「她喜歡別人?」程威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