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嫉妒的。」婁月心否認地道。
杜少陵收起笑意,托起婁月心的下巴,直勾勾地望進她的眼眸深處,「小月,我是如此愛妳,妳怎麼認為我還會對其它女人感興趣呢?」
不知怎地,他坦率的話語在婁月心的心中掀起一陣波濤。
她在他的懷中輕輕地掙扎,企圖掙脫他的懷抱。
「怎麼了?有哪裹不對勁嗎?」察覺到她的情緒有異,杜少陵關切的詢問。
婁月心輕聲的說:「放開我。」
「不,除非妳告訴我究竟是哪裹不對勁。」杜少陵堅持地道。
婁月心緊咬下唇!不發一語。
杜少陵再次柔聲的說道:「告訴我。」
許久之後,婁月心才低聲的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這麼輕易的將愛
說出口?」
杜少陵輕捧她的小臉,細細地端詳著。
婁月心卻低垂眼瞼,躲避他的目光。
「愛必須說出來,否則對方是不會知道的,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婁月心好希望她也能有杜少陵的勇氣,可是她不敢,她害怕承認愛,因為,一日一承認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彷彿明瞭婁月心的心思,杜少陵突然低下頭來,輕抵她的額頭,在她的唇邊呢喃,「我愛妳。」
婁月心好希望能坦率的說出自己的感情,她微張著嘴,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微微地揚起下巴,湊近芳唇吻上他的臉。
或許,她說不出那一句話,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感情,用她唯一知道的方式。
* * *
涼爽的春風徐徐地吹過樹梢,葉子在風中輕輕地搖曳,緩緩地穿越花叢,花朵迎風而舞。
和風吹進窗內,涼涼地吹上婁培偉的臉龐,卻吹不去他心中的煩悶。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陣苦悶橫亙在心中揮之不去。宿舍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因為,其它的同學全部跑出去玩了。
突然!婁培偉聽見有人在叫喚他,他無精打彩的跳下床,開門響應,「什麼事?」
此時,從門外傳來回音,「有人找你,快下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找他,婁培偉還是慢條斯理的走下樓,雙手插在口袋裡。
當婁培偉看清楚找他的人是誰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是轉身就走,但是來人彷彿早就看出他的意圖,搶先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別想溜,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今天都別想逃開。」杜少陵高高地挑起眉毛,傲慢的斜睨著婁培偉。
婁培偉口敬杜少陵一記冷眼,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他還是和杜少陵走了出去。因為,杜少陵的眼神告訴了婁培偉,他是不會接受否定答案的。
他們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確定沒有人會打擾他們以後,才在樹蔭下坐了起來。
婁培偉刻意坐得遠一些,以表達出他對杜少陵的嫌惡之心。
「有話快說,我沒有間工夫理你!」婁培偉皺起鼻子,顯然非常討厭和他說話。
杜少陵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瞅了婁培偉一眼,然後從鼻孔裡冷哼出聲,「你別一臉嫌棄的樣子,事實上我也不太想理你。」
婁培偉跳了起來,高高地揚起下巴。「很好,那我也不用勉強自己,再見。不對,應該是希望再也不用見了。」
杜少陵立即拉住婁培偉的手,阻止他的離去,「可能不行,不管我們有多麼討厭對方,可能都得暫時容忍彼此一下。」
看到婁培偉倔傲的神情,杜少陵忍不住失笑起來。此刻婁培偉倔傲的神態多麼像婁月心,不同的是,婁月心的傲氣是內斂的,而婁培偉的傲氣卻是外放的。
「為什麼我得容忍你?」婁培偉顯然一點都不認同他的話。
「為了你姊姊。」杜少陵放柔聲音的回答。
婁培偉的臉色先是一僵,隨即又回復了正常,他慢慢地坐回原來的位置。
「是我姊姊要你來的嗎?」
「不,以你姊姊的個性,她寧願悶在心裡難受,也不會要我為她這麼做的,因為,她從來不認為別人應該為她做什麼。」
婁培偉沉默了,因為,他知道杜少陵說的全部是真的。他的姊姊從來不會要求別人為她做什麼,只是默默地做著她認為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那你所為何來?」
「我是為了你姊姊而來的,因為,我想為她做一點事。」杜少陵誠摯的回答。
婁培偉半信半疑的睨視杜少陵!顯然並不相信杜少陵所說的話。因為,在他的認知裡,杜家的人從來不曾真正關心過他姊姊,只在乎他姊姊有沒有為他們做牛做馬。
「什麼意思?」
「我要你回去向你姊姊道歉,而且是非常誠懇的向她道歉,因為,你那天的行為深深地傷了她的心。」杜少陵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說道。
婁培偉靜靜地凝視杜少陵,彷彿是在評估他話中的真實性。「是我姊姊告訴你的嗎?」
「不管你姊姊受了什麼委屈、傷害,她都不會向任何人說的,因為,她早就習以為常了。」杜少陵的話中帶著幾分不捨與憐惜,以及對於婁培偉不言而喻的責難。
「既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也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婁培偉氣憤得口不擇言。杜少陵憑什麼責難他,但是最教他生氣的是,他的心底真的有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杜少陵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顯示他現在正處於極度不悅的狀態,只是暫時壓抑住怒氣。
「不要說一些讓我想揍人的話,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那你就滾遠一點,別再來煩我和我姊姊了。」婁培偉大聲的吼著,「你憑什麼插手我們姊弟之間的事,你根本沒有權利。」
「就憑我愛她,我要保護她,我絕對不會讓人隨意傷害她,就算傷害她的人是因為他愚蠢的自尊也是一樣。」杜少陵沉著而慎重的回答。
「愚蠢的自尊?你說我是愚蠢的自尊?」婁培偉激動的跳了起來,不停在樹下來回的踱步,「你根本不懂,什麼都不懂!如果換成是你的姊姊被說成那個樣子,你會有什麼感覺?」
他在杜少陵的面前停了下來,激烈的揮舞雙手,「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在背後說她的嗎?他們都說她是杜老頭的情婦,才能在杜氏國際裡擁有這樣的地位,他們還說……」
殘酷的傳言讓他幾乎說不出口,「我曾經不只一次要求姊姊離開杜氏,但是她總是搖頭告訴我她不能這麼做,你說我能怎麼做呢?」
杜少陵冷冷地回答,「支持她,並讓她知道,不管別人說了什麼,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會永遠信任她,因為,她是你最引以為傲的姊姊。」
婁培偉又是錯愕又是呆愣的佇立在原地,他從來沒有用這個角度想過這些事情。
「你姊姊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結果你不但沒有體諒她,反而和別人一樣嚴苛的責難她,這教她情何以堪,但是她從來沒有為此埋怨過你。她為你做了這麼多,而你為她做了什麼?用粗鄙的言語、惡劣的態度去傷害她,即使明明知道會嚴重的傷害到她。」
「不要說了!」婁培偉雙手握拳,猛烈的搖著頭,「你根本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杜少陵不理會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姊姊之所以不肯離開杜氏,是因為杜雲鶴有恩於她,而她不能在杜雲鶴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你姊姊可以不在乎其它人說了什麼,因為,那些人對她無足輕重,她只在乎你怎麼想,因為,你是她最親、最愛,也是最寶貝的弟弟,結果你卻利用她對你的愛來傷害她,難道這就是你回報她的方式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胡說!」婁培偉激烈的否認,卻又隱隱感到一絲心虛。
「回去向你姊姊道歉,告訴她你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後悔。」杜少陵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如果我不回去道歉呢?」驕傲使得婁培偉無法低頭承認錯誤,「你還是要強迫我嗎?」
出乎意料之外的,杜少陵搖起頭來,「我會再來找你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肯心甘情願向你姊姊道歉為止。」
婁培偉訝異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因為,我不想看到她黯然神傷的樣子,而且這也是她應得的。」杜少陵回答道。
驚訝之餘,婁培偉開始試著以嶄新的目光來看待杜少陵。他撇開對杜家人的厭惡,細細地重新打量杜少陵。
片刻之後,他才以恍較和緩且友善的語氣說:「你是真心愛我姊姊的嗎?」
「是的。」杜少陵簡潔的回答。
接著,他伸手拍著婁培偉的肩膀,「承認錯誤,並且向你姊姊道歉認錯,並不會減損你的男子氣概,反而會讓你更像個男人,而且也會讓你姊姊非常高興。」
婁培偉沉默的緊咬下唇,不發一語。
雖然婁培偉不說話,但是社少陵看得出來婁培偉已經將他的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