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待會再跟你解釋。」周倩玉預先將軍服、官帽藏在茅屋內,和郭雪紅一個脫一個穿,迅即將文君「改頭換面」,整弄成「如換包假」的平亂大將軍計紹華。
「大功告成。」郭雪紅非常得意自己技藝高超,將文君喬裝得簡直跟真的一樣。「唉!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失去了夫君,望梅止渴一下也好。
「嘿!你們還沒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三個女人抱成一團,成何體統?
「易掌門沒事先跟你說明?」周倩玉好生詫異,「整個計劃都是他一手籌措,而你就住在宛若山莊,他沒道理瞞著你呀!呃,你們小倆口吵架啦?」
「誰跟他是小倆口?」把郭雪紅賴在她胸前的上半身扶直,文君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兩手撐著腮幫子,眉間唇畔火光四射。「我恨不得殺了他。」
「千萬使不得!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
「你……怎麼知道?」文君跳了起來,臉紅到了耳根子。
周倩玉曖昧地抿著嘴笑,「剛才幫你拉衣服的時候看到的。」她們又不是傻瓜,突然消失的守宮砂,和齒痕斑斑的紅瘀,如此「證據確鑿」何須旁人點破?
「我被欺負了,你們還笑得出來。」文君咬著下唇,聲音已成哽咽。
「喲!別難過了,咱們當然是跟你站在同一陣線。可是易掌門人品高尚、武藝卓絕……」
「你是哪根筋不對勁?」文君忿然截去她的話頭,「那賤寇害得你家相公一命嗚呼,你怎麼還幫他說話?」
「我家相公是摔死的,你親手幫他埋了,忘了嗎?」周倩玉幽幽一歎,「並非我們做賊的說強盜好,易掌門的為人你多少也有耳聞,像他這樣敢於和權臣相抗衡,為百姓謀福利的英雄豪傑,放眼天下能有幾個?」
「是嗎?」文君瞇著眼,盯著周倩玉的臉,直指核心問:「不會是因為他給了你好處,例如金銀財寶之類的,所以以你才拚命替他說好話吧?老實招來!」
「沒……沒有啦!騙你我會死。」周倩玉心虛地猛眨眼。
「誰不會死?」文君饒不得她,步步進逼,「再不老實說,我就不假冒你家相公,替你們撐住場面。」
「正好相反,要你假扮計將軍,是易掌門為了替你脫罪所使出的『魚目混珠』之計,跟咱們可是一點利害關係也沒有,我們唯一得到的是那筆——」
「雪紅!」周倩玉大聲一喝,把郭雪紅正要洩漏的實情硬給塞回去。
「我要聽。」文君巴著周倩玉,非要她把郭雪紅沒講完的那一半話給「吐」出來。
「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你以為強盜活著是做什麼的?我們已經金盆洗手,不打家劫舍了,難道偶爾賺點外快,回去養家活口也不成?」周倩玉說得合情合理,表面上好像捉不到丁點紕漏。
「就是嘛!反正田弘遇的財產都是搶來的,分我們一半又有什麼關係?」郭雪紅附和著道。
「那另一半呢?」
「易掌門拿走了。」
「怪了!人是我害死的,為什麼我沒分到半點好處?」文君質疑得理直氣壯。
周倩玉驚訝得險險從板凳上掉下去!
冰清玉潔的卞文君,居然也企圖分一杯羹?
「沒錯,毒死田弘遇你確實居功厥偉。不如這樣吧!咱們先回驛館,再來商量是五五、四六或三七分帳。」
文君當著眾人的面,以一杯羼毒的黃湯,害死了田貴妃的父親,此乃濤天大罪,不暫時避一下風頭是不行的。而避風頭的最佳辦法,自然是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可以搬回去跟你們一起住?」文君喜上眉梢,心想可以就此躲掉易寒的騷擾。
「當然囉,易掌門說你得乖乖的在驛館窩上好一陣子。」郭雪紅差不多已經把易寒當成她們的新賊頭了,言談之間,那股崇拜勁兒,真是教文君恨得牙癢癢的。
「憑哪點,我凡事都得聽他的?」
「憑……他是你的……男人啊!」郭雪紅說就說了,眼睛還賊兮兮的亂眨。
「他不是……他——」文君氣得眼眸發紅,太陽穴凸凸跳,「要我聽話可以,你們必須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除了上刀山、下油鍋,我保證為你兩肋插刀。」周倩玉非常爽快的拍著胸脯。
文君沒好氣地橫她一眼,這算什麼保證?
「你們幫我找到我表哥,讓我們見一面。」
「這……」周倩玉為難地嚥了下唾沫,文君和封志昊的事她略知一二,可她不懂,他倆都緣盡情滅了,還找他幹嘛?
「不肯拉倒,我現在就到衙門自首,把你們統統拖下水。」
「若只是見一面是沒問題,但你千萬別跟他私奔。」把她弄丟了,教她們怎麼向易寒交代?
「不會的,我都已經……志昊表哥怎還肯要我?」悄無聲息的淚珠兒豆大的垂落衣襟。
感情就是這樣,不是太飽就是太餓;不是全贏就是全輸。
明知他不好,明知他不能托附終身,卻無論如何割捨不下心頭那份依戀。
「好,我幫你。」或許是同病相憐吧!周倩玉特別能體會箇中的悵然悲愁。
她們也明知計紹華實非良婿,竟著魔似的愛上他。但愛就是愛,沒任何理由可言。
☆ ☆ ☆
住進驛館幾天了,文君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無所事事。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也相當頹廢。
和易寒雖然才短短三、五天沒見,她居然要命的有點……想他。
思念一個對自己施加暴力的男人?笑話!
「我怎麼可能想他!」她自言自語地碎碎念。
「他是誰?」易寒的嗓音自身後傳來,近得宛如就在咫尺。
文君陡地轉過身子,訝異於他的「平空出現」,此人武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
「你管得著嗎?」邪門極了,為何每回一見到他,她胸臆間便狂跳不止。文君左右無計,只得以嗔怒掩飾心中的忐忑。
「我替你報了毀家滅族之仇,你非但不感激涕零,反倒冷言冷語,不覺得太狠心了?」易寒大模大樣地往床上一坐,順手除去鞋襪衣物,一副「賓至如歸」的舒態相。
文君見狀,氣結得幾乎說不出話。「謝謝你讓我變成官府通力追捕的殺人犯,終日過著藏頭縮尾、心緒惶惶的日子,你的大恩大德我確實沒齒難忘。」
「謝字不能只掛在嘴上。」易寒乖戾地邪笑,忽地攫住她柔軟的臂膀,恃強地帶入懷中,不等她從錯愕中回神,即掀起錦被,覆住她的身軀。
「你——」
「噓。」此時有聲勝無聲。
易寒迅速點住她的穴道,跟著也上了床,先脫去自己的外衫,之後動手剝她的褻衣褻褲。
「你……厚顏無恥。」動彈不得的文君,惱怒得整張臉蛋漲得通紅。
「辱罵夫君,罪加一等。」他埋首入她柔嫩低陷的鎖骨,熱唇貼在她宛然僨起的乳溝上游移,一路吮吻到圓潤的雙峰,照例地在她細白肌膚上,狠狠地烙下許多瘀紅的印子。
「我從來不是你的妻。」
「你要嗎?我隨時可以給你一個名分。」他粗大的指節挾擠著兩朵嬌嫩的乳蕾,將亢奮傳入她半啟的櫻唇。
感覺到他抵住她下身的部位顯著的變化,文君烏瞳閃著複雜的情愫。
「不要。」她拒絕得斬釘截鐵。
易寒微顯怔仲,旋即恢復自若的神情。
「但我要。」他托起她的面孔,帶剌的寒芒望進她的靈魂深處。「聽著,你生來就是為我而存在的,除了我,你不得有非分之想。」狂囂的口氣,一如他才是萬民崇仰的皇帝老爺。
「你沒權利這樣待我。」
「就一名『恩公』而言,我要求的只是滴水的回報。你給得太少。」他單手移下她平滑的小臉,長指來到兩股之間。
「嗯!」她身子一顫,「這還不夠嗎?我把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清白都給了你。」
「不,不夠,我的野心和胃口是很難被填足的,除非……」他的指腹戳向她的心窩,眸光遽冷,「把它一起給我。」
好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你的興趣只是不斷的掠奪。我將會是第幾個犧牲者?」她相信她不是唯一,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這男人是個矛盾的綜合體,他一面行俠仗義,卻也一面遊戲人間,放任情感為非作歹。
他不是真正的俠客,卻是道地的邪魅梟雄。任何女人一旦遇上了他,都將逃不過無情的對待。
「你將我們的關係視為一種犧牲?」易寒怒燃的臉龐猶如即將暴發的山洪。
「否則呢?對於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殘,不能視之為犧牲,那麼該如何解釋你的企圖?」
「何以見得我不愛你?」他猛地托起她的臀部,與他合為一體,陪他共纏綿……
一番雲雨過後,他解開她的穴道,兩臂當鉗,緊緊擁著她,恣意嗅聞她因躁熱之後,所散發出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