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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黃容

  但是他並沒有把水靈抱回房裡,反而大步走往後花園的草坪上。 

  「很晚了,你不睡覺竟還有心情賞月?」水靈發現他把她放在草地上,而且身子一直壓過來。他想幹嘛? 

  「今兒是初一,天際只有一彎殘月,且又被雲層遮去了一大半,怎麼賞?」 

  天候原即酷熱難當,又抱著水靈走了一大圈,衣股都被汗水濕透了。烏長雲以「納涼」為由,將衣服剝個精光。 

  「你……夜深露重,當心著涼。」水靈從來沒見識過男人的赤身裸體,即使和他拜堂成了親,也仍處於「冷熱交戰」的階段。今兒個突然見他袒裎相見,不覺紅潮上湧,連耳根子都未能倖免。 

  「不會的,這樣好涼快,你也脫了吧,如此才算是名副其實的『夫唱婦隨』。」他非僅慫恿她,並且很雞婆的助她十指之力。 

  「我?我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呃,不對,是黑天暗地之中,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由不得你,現在我是一家之主,三從四德裡面有一條叫『出嫁從夫』,聽過吧?」他動作迅速,三兩下就逼得水靈也跟他袒裎以對。 

  呵!這女子!雪白彷如凝脂般的肌膚,在如此暗夜之中,依然晶瑩剔透,散發著強大的吸力,令人目眩神馳,心神震盪。 

  他貪戀癡狂的眼神,教水靈羞赧得無地自容。他……他該不會在這種地方要她吧! 

  有太多沸騰的熱血在他體內奔竄著,每一滴都蠢蠢欲動,企圖得到淋漓、酣暢的釋放。烏長雲忍俊不住,堅決地一把擁住水靈,強硬地掠奪她的唇、她宛然憤起的酥胸…… 

  水靈不敢高喊非禮,怕被僕人們「不小心」撞見,那她就真的非挖個洞鑽進去不可了。她怯生生地伸手摟向他的背脊,貼上手心的卻是他冒湧的汗水。 

  她喜歡這樣的烏長雲,渾身充斥著男人的氣味,狂烈熾熱的身體,原始的狂野依舊,但多了一絲潔淨和…… 

  恍惚中,她朦朧地感覺壓在身上的他,激越得一如出閘的猛獸,行將吞噬掉她整個身體似的。天啊! 

  她的理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既不能思考,亦無力反抗,唯有配合著他的律動,隨他進入虛幻的世界…… 

  此時此刻,千千萬萬不要有閒人闖入,否則…… 

  否則會怎麼樣呢?水靈無法想像,此時,她整個思緒都被烏長雲霸佔住了! 

  ∪  ∩  ∪  ∩  ∪ 

  鴛鴦紗帳裡,兩人四肢相纏。烏長雲害她在後花園飽受「風寒」過後,終於懂得憐香惜玉,將她抱回柔軟舒適的繡床上,讓她得以早睡早起精神好。 

  可水靈怎麼睡得著? 

  一夜之間,她由少女蛻變成真正的女人,心裡邊兒……到這時候猶不停地澎游洶湧,久久難以平復。 

  她笑語如花地膩進烏長雲懷中,嗅聞著他的體味,感受他真實的存在。 

  深情綢繆地注視著水靈那因初嘗雲雨而火燙泛紅的粉頰,烏長雲激動地吮向她的頸項,良久不肯鬆口。 

  「啊!痛死我了。」他居然給她一記「豹吻」。 

  「嗯,夠明顯,這下誰也不敢再打你的歪主意了。」他頗滿意他的「傑作」,不住地點頭嘉許自己。 

  「你這討厭鬼!」水靈忘了她正一絲不掛,竟大剌剌的跳下床,跑到菱花鏡前查看「傷口」。 

  烏長雲望著她玲瓏有致、娥娜曼妙的胭體,由喉嚨深處發出彷彿慾火焚身的嘶吼,挺起胸膛,欺向水靈,再度撩起一波比先前更狂烈的情潮…… 

  ∩  ∪  ∩  ∪  ∩ 

  「槐樹邊,柳樹間,花台下,黑石掀……」水靈兩隻眼睛張得跟銅鈴一樣大,紅灩欲滴的小嘴兒不停蠕動著。 

  「那是什麼?」烏長雲伸了一個懶腰,翻身趴在水靈胸前,企圖爭看她手裡的字條。 

  水靈忙把字條塞進枕頭底下。 

  「是我姨婆給的。」她沒打算給他看,因為她料定字條內所寫的,八成是有關於闕家財產的藏匿處,她可不願分半分半毫給烏長雲,這樣她以後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把他「壓落底」,教他非看她的臉色過活才可以。 

  「上頭說些什麼?」烏長雲興風作浪的樣子。 

  「不干你的事。」水靈老實不客氣的把他的身子推回床上,不料,他旋即又攀了上來。「麻煩你節制一點行不行,我這單薄的身子,哪禁得住你這樣『蹂躪』?」 

  不解風情,明明是挑逗,她居然當成蹂躪。 

  「那我讓你『蹂躪』好了。」他大方地把水靈「拖」到他身上,再用雙手環住她的腰。「像我這麼寵娘子的相公,你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臭美!」水靈不否認趴在他身上的確很舒服,尤其是他寬闊的胸膛,給予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這種無憂無愁、滿心歡喜的生活,正是她衷心渴盼得到的。 

  若非烏長雲老擺出一副「大恩人」的討厭相,她還真願意免費奉送他一記火辣辣、香艷刺激的熱吻。 

  「憑我的姿色,想找十個、八個像你這樣的夫婿,根本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她右肘支起身子,左手則拾著辮子尾去搔他的鼻子。 

  「十個、八個而已啊?」烏長雲握住她的心手,制止她繼續做出「大逆不道」的行為。「既然你那麼客氣,我也就稍稍收斂點,只打開銀庫,再納一、二打小妾,湊湊數,聊慰一下自己。」他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大串叮叮噹噹的鑰匙,在水靈面前晃呀晃的。 

  「你——」先不急著責問他一、二打小妾是什麼意思,她還有更重要的事,「你這些鑰匙從哪兒來的?」 

  「黑石頭底下囉!」他賊賊的把闕老太太留給水靈的字條從腋下「變」了出來。「奶奶在字條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不是看過七、八次了?」 

  她確實拿出來仔細研究過無數次,但始終搞不明白究竟是哪棵檜樹邊的柳樹,更不曉得滿院子的黑石頭要從哪兒找起。 

  「你偷看我的東西。」看來他似乎比她聰明多了,完了,在她尚不及將他「壓落底」之前,說不定已經被他搾得一文不名。 

  「別冤枉好人,明明是你自己亂丟東西,強迫人家『中大獎』,還好意思責備我。」烏長雲一氣,把鑰匙塞回口袋裡,拒絕還給她。 

  「那我跟你道歉,你把鑰匙還給我。」她是能屈能伸小女子,知錯必改大美人。 

  「讓我考慮考慮。」烏長雲把嘴巴嘟起來,示意水靈該盡點做妻子的「本分」。 

  裝傻她最會了,即便近在咫尺,她還是有辦法視若無睹,很故意的忽略他的暗示。「你這樣子……是皮癢啦?」她撐起十隻爪子,預備替他搔個夠本。 

  「不是皮癢,是心癢。」烏長雲認為新婚夫妻最不該做的,就是閒閒躺在床上耍嘴皮子、亂抬槓,簡直是浪費時間嘛。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瞧,他們虧了起碼有好幾萬兩了。 

  她不懂他的暗示,乾脆改成明示好了。 

  「吻我。」夠明白了吧?如果連這樣都能佯裝不懂,就太厲害了。 

  「不要!」水靈負氣地,怪他不該偷走她的財寶。 

  「好,我就把所有的金銀獨吞了。」斜眼瞄她一下,看她有沒有些許動搖? 

  這……一記香吻換千金,挺划算的。 

  水靈靠賣豆腐腦為生,也算是個生意人。將本求利,算盤珠子連撥都不必撥,就知道這筆交易「穩賺」。 

  她沉吟了一下,欲拒還迎地在烏長雲臉頰印上她的朱唇…… 

  「不是那兒,是這兒!」他乘機一次要個夠。「還有這,跟這……」 

  水靈吻得好累,嘴巴都發酸了。 

  「你太過分了!」 

  「你才過分,」烏長雲一股火氣提上來,眼眸像兩簇野火燒向水靈,「我問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還是銀子、財富重要?」居然必須利誘,她才肯吻他。 

  「都……都很重要啊!」 

  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如果烏長雲清風兩袖,她豈不是得天天陪他喝西北風?真是那樣,又何必嫁人呢?常言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既然連基本的需求都要不到,不如回家賣豆腐腦,至少可以填飽肚子,逍遙又自在。 

  「我沒有比較重要一點點?」他的男性尊嚴嚴重受到創傷,堂堂七尺之軀、昂藏英挺的男子漢,豈可敗給一堆銅臭? 

  水靈注視他良久,忽爾問道︰ 

  「換個角度看,你覺得我和闕家的財富,哪一個在你心目中比較重要?」 

  「是你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正中下懷!「好,那把鑰匙給我。」反正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應該沒理由再耍她一次。 

  「你……」烏長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也沒想到會栽在一名女子手中。「你使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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