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會把歡歡一個人丟到國外。我覺得對她太殘忍,我不該再逃避照顧她的責任。」青洋已瞭解芮玲的想法,她對照顧正值青春期的女兒一點興趣也沒有。
「所以你打算結婚,把他丟給老婆照顧?」
「我不否認,為了女兒我會考慮再婚。」
芮玲沉默不語。她可不打算鎮日和一個心眼重的小女孩周旋,可是她也不想放棄像青洋條件這麼好的金龜婿。
看到芮玲不說話,青洋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女兒的表現真是太差勁了!如果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包容她,青洋也不意外。可是,歡歡是自己一輩子的責任,為了她好,要他再婚或不婚都可以;因為青洋無法想像,找一個沒有包容心的女人當歡歡的後母!歡歡太缺乏母愛,不該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芮玲是個大以自我為中心的女人,也許制得了歡歡,可是不一定可以讓歡歡快樂。
第三章
「歡歡,你爸爸介紹給你的阿姨你不喜歡嗎?」看到歡歡嘟著小嘴走進屋內,柳母一語道破孫女的心事。
「別提了!爹地真沒有眼光,奶奶您千萬別答應爹地,讓他娶那個恐怖的女人進門。」
「歡歡,如果你爸爸真要娶他愛的人,奶奶也不能反對。」
「可是她一副會虐待兒童的樣子,奶奶,您忍心看我被別人欺負?」
「你如果不喜歡新媽媽,可以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
歡歡才不願意呢!好不容易盼到能與父親同住,她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奶奶,您什麼時候要安排爹地相親?」
「得看你爹地的時間。」
「我不會反對爹地結婚,只希望他能找個好女人。」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奶奶,您這邊有候選人的相片嗎?」
「什麼候選人!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也許咱們挑上人家,別人還看不上你老爸呢。」
「怎麼可能?!爹地那麼帥,又有錢,一定一大堆人想要嫁他!」
「你跟你爹地一個樣,都太自負嘍!」柳母疼愛的撫摸孫女的頭髮,覺得歡歡的個性真的和驕傲的兒子一個模樣。
「秀芳啊!你記不記得以前和我一起合作蓋房子的杜家?」從書房出來的柳父,好奇的看著開心的妻子及孫女。「記得啊,你這提醒,我才想到好久都沒和杜太太聯絡了。」
「你快聯絡吧。老陳告訴我,他們想替女兒相親。」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柳母高興的拿出她那厚厚的電話簿,開始尋找麗華的號碼。如果兩家能結成親家,將會是台北社交界的一樁盛事。
☆ ☆ ☆
詩羽有點無聊的玩著桌上的餐巾,如果對面的男人再不閉嘴,她可能馬上就會睡著了。
「杜小姐,杜小姐!」莊廷量很不高興詩羽竟然沒有專心聽他說話。
「啊,莊先生,不好意思。要走了嗎?」
「沒有,我是問你平常都做些什麼消遣?」
「看書、聽音樂會。」
「這點倒是跟我很像,你知道我覺得心靈貧乏的人最是可悲……」莊廷量又開始發表他的長篇大論。
詩羽以手支頭,強忍住打瞌睡的念頭,驚覺自己快要睡著,想要更換坐姿的她卻不小心把咖啡杯打翻了!
「杜小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如果你嫁給我以後,我希望你能改善這種莽撞的個性。畢竟我家裡隨便一個杯子,價值都在上萬元。」
「對不起。」
在一旁和莊太太聊天的杜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起身走過來,幫女兒擦拭衣服上的污漬,用殘留的禮貌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帶小羽回家了。今天晚餐很愉快,謝謝你賞光,莊先生,我們再聯絡。」
在回家的路上,麗華心疼女兒的老實,疼惜的說:「小羽,那男人太粗俗又自以為是,不適合你。」
「嗯。」
「為什麼你總是沒有意見呢?小羽,不是媽媽要嫁人呢。」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麗華雖然很滿意小女兒配合的相親態度,但是詩羽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卻令她憂心。
女兒該不會對男人不感興趣吧?這該如何是好?可是相親五次,對象都不是很得她這個媽媽的意,或許姻緣真是天注定,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到家裡,詩羽就往房裡鑽,折騰了一夜,她真的是夠累了。
「怎麼?看的結果又不滿意?」杜雲中看著一臉愁容的老婆,詢問相親的結果。
「嗯,我已經心灰意冷了。」
「沒想到你比女兒還先放棄?」
「好男人真的大難找了。」
杜雲中想起柳太太的來電,他開口說:「秀芳打電話來,她打算替她兒子安排相親。」
「真的嗎?她說什麼?」頓時麗華精神又來了。
「你自己去跟她說吧。她兒子我認識,很不錯的一個年輕人,做事情很有魄力。」
「能讓你讚美的人還沒有幾個,看來我得會會這個柳公子。」
「據我瞭解,柳青洋結過婚,還有小孩,你去打聽清楚吧。」
「有小孩?這我不喜歡,我不同意讓小羽吃苦。」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也許是對小羽很好的一次機會,不妨試試看。」
「可是讓小羽當別人的後母,我還是捨不得。」
「柳青洋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到的好女婿,我想你會喜歡他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喜歡他?」
「因為我覺得他有些作風跟我很像,你不就愛我愛得死心塌地的嗎?」
「你真是老不羞!」張麗華推開丈夫的擁抱,向安靜的休憩室走去。就依丈夫的建議試試看,打個電話瞭解狀況也無妨。
☆ ☆ ☆
這是青洋第一次參加母親替他安排的相親活動,他覺得相當不自在。
青洋以挑別的眼光,注視著對面的黃小姐。他覺得她太胖了一點,長相平凡得很,難怪到現在還嫁不出去。
「爹地,你不覺得她的屁股太大了嗎?」歡歡貼著父親的耳朵說著悄悄話。
「歡歡,這樣很沒禮貌。」青洋忍住笑意,低聲的斥責女兒。
「你們倆在說什麼?這麼開心?」黃月茹很想和柳氏父女打成一片。柳青洋是她這輩子見過最稱頭的男人,她非常願意「下嫁」給他。
「沒有,黃小姐你多吃點,菜都要涼了。」
「你也是!」黃月茹還挺有愛心的幫歡歡夾菜。
「謝謝,我不要吃了,我怕變胖。」歡歡一語雙關的禮貌拒絕。
「胖一點才好看啊。」黃月茹溫柔的說。
「可是我爹地不喜歡太胖的女人。」
聽到女兒的回答,青洋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一時被食物噎住,連忙喝水掩飾尷尬。
「可是胖的女人抱起來才舒服。」
天啊!這女人講話怎麼這麼露骨!?對孫女的教育不好,柳母趕緊出聲打斷不當的話題:「黃小姐,你平常都做些什麼活動?」
「唱歌、看電影……。」
結束一場沒有結果的相親,讓青洋覺得非常浪費時間,他有點不耐煩的開口要求:「媽,我真的沒有時間玩這無聊的遊戲,您就放過我吧,我會多留意身邊的好對象。」
「你太不給我面子了!這也不過是我第一次幫你介紹女孩子,好歹你也要參加個五次,再做決定。」
「媽,我公司真的很忙!」
「忙?你請那麼多員工是幹什麼用的?再忙,你也得抽時間吃飯,我都是利用你休息時間安排活動,不要再找借口了!」
就這樣,柳青洋很不甘願的被母親架著,接連一星期參加了三次相親活動。還好歡歡都跟在一旁指指點點,不然柳青洋真的會覺得無聊透頂。
「青洋,這個週日回家一趟吧。」柳母打電話給她的寶貝兒子,這次可是她寄予深切期望的一次相親活動。
「媽,我已經參加那麼多次相親了!不要說我,就連你也看不上別人!難得的假日,你就讓我好好休息吧。」
「這次下一樣啦!杜老闆要來,你老爸對於爭取由他代理的進口汽車廣告預算很有興趣,你不也一直想要湊一腳嗎?」
開玩笑!他在杜雲中身上已下了快一年的工夫,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次機會?青洋一口答應:「好,我會回去,他幾點會到家裡?」
「上午十一點左右吧。」兒子已經上鉤,柳母索性說出聚會的真正目的:「他會帶他的女兒一起來,你可得好好表現,留給別人一個好印象。」
「媽,您這不會是變相的相親吧?」
「這不是一舉數得嗎?叫你來看看而已,又不是強迫你娶她。別忘了,禮拜天早點回來。」
「好啦。」
柳青洋悶悶不樂的掛上電話,他可以為了做生意去見杜雲中一面,可是並不想連帶的以婚姻為賭注。杜家挺有錢的,卻有個嫁不出去的女兒,那不就代表她有某方面的缺陷?這下事情似乎複雜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