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娃……冷娃……你的身子好熱呀……」他抵在她的唇邊,性感地呢喃,雙手愛戀不已地在她柔軟纖細的身軀上來回遊走,尋找著火花的燃點。
「鈞……」她迷亂地呢喃。
「讓我愛你……讓我愛你……」他有些喘息地低聲要求,雙唇滑下她的下巴,往下一路舔吻,停駐在頸側細細啃咬,留下濕膩的痕跡後,繼續往下,在線條細緻的鎖骨上流連徘徊,落下一串串火燙的電流。
愛她?
她的眼眶突然濕濡。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說過要愛她……「再……再說一遍……」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沙啞地開口。
「讓我愛你……好嗎?」他的頭降得更低,埋進她胸前柔軟無比的香暖起伏之間,大手撫上她的胸脯,技巧地對她揉捏出一陣又一陣酥麻的電流。
「好……愛我……求你……愛我……」她喘息、呻吟、輾轉。
她放開所有矜持,反轉被動的態度,纖指纏進他的黑髮之間,稍嫌笨拙地挺扭著身子,主動將他拉向自己。
即使是在情慾的趨使下,讓他開口說出這句愛語,即使他不知對多少女人說過,她還是甘願將自己給他。
她自己所有的一切,她甘願全都給他。
只因他說要愛她……他要愛她……她飛蛾撲火的姿態,撩起熊熊烈火,燃起無非所有的慾望。
得到她的首肯後,再也禁不住被衣料阻隔的不耐,他雙手急切地扯開她身上所有礙事的衣服。「你果然有一副完美的身材……在醫院的時候,天知道每一次抱著你,多麼希望可以撫摸你、親吻你……就像現在一樣……」他讚歎地用雙手和雙唇,狂野地膜拜她白玉無瑕的身子,全身上下,無一遺漏。
「都依你……只要愛我……愛我就好……」她閉上眼緊緊抱住他,氣息破碎地狂亂呢喃,修長的雙腿本能地環上他堅實有力的腰。
只要……愛她……「冷娃……」他伏低身子,打算完完全全的愛她。
他要看著她在他身下失控、飛翔……
☆☆☆
似乎要彌補對她的第一次不挑地點的草率對待,兩人在客廳地板上纏綿過後,無非立即將她抱到房裡的床上,繼續焚燒兩人的情慾熱焰。
在床上,無非用盡所有的溫柔體貼,徹徹底底地又愛了她一次。
江冷娃筋疲力盡,渾身汗濕地俯趴在床上,充滿四肢百骸的滿足感讓她一動也不想動。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擁有這種難以言喻的充實感。
肢體的交纏,也會讓彼此的心靈在狂奔的律動中緊密相貼,衝上天堂的那一刻,她強烈地感覺到,她的靈魂正在與人互享,她已經不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無非坐起身,靠在床頭上,伸手拉起被子,蓋住兩人裸露的身體。
為了貪看她美麗的背部線條,他只將被子蓋到兩人腰際上方一些些而已。
「好冷。」她抬起綿軟無力的臂膀,想將被子拉高,窩進暖暖的被子裡。
「我喜歡看你的背。」無非只肯讓她再拉高一點,便制止了她。她大半個光潔的背部毫無遮掩地裸露在他的眼前。
「可是……」她抓過一隻枕頭抱在胸前,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轉身向他。
「你的背脊真的很漂亮,潔白又完美,蓋起來太可惜了。」他伸出手,指尖愛戀地在她的肌膚上來回撫摸,她忍不住麻癢,冒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他好玩地乾脆將整個大掌貼平在她的裸背上,用自己手心的溫度,來回撫平她敏感豎立的毛細孔。
她像只被主人愛撫的貓咪,蜷縮起身子偎著他,舒服地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用沙啞而慵懶的語調漫不經心地開口。
「對了,你叫……鈞?全名呢?叫什麼?」
「我妹妹叫梁雪,我也是單名,一個字。」他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撫著她的背。
「梁、鈞?」她眨眨有些想睡的眸子。
「聰明的女孩。」他輕笑地稱讚。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格格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他收回手,溫柔地拉上被單,覆蓋到她肩膀。
「梁鈞、梁鈞,樑上君子。你父母早就算好了你將來注定要走這一行嗎?」
她一臉好笑地望著他。無非他那有如貓科動物的矯健身手,在道上赫赫有名。偷竊商業機密更是他最為拿手的工作之一。
不論保全再嚴密的地方,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如入無人之境,然後悄聲無息地安然而退。
「我有好長一段時間,完全想不起這個父母幫我取的名字。」無非嗓音有些低沉。
「為什麼?」她有些迷惑地微微抬起頭,被子悄悄滑下她圓潤的雪白肩頭,不自覺地展現性感。「十三年前我出過車禍,後來傷好了,記憶卻全沒了,於是羅老給了我『無非』這個名字。」他聳聳肩。
「沒有記憶?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江冷娃輕聲問道。
「很空虛,很可怕。有段時間,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折磨得我幾乎抓狂。」
他的唇畔浮起笑意,卻沒到達眼裡。
「那種感覺很怪。我明明存在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人可以幫我證明我的身份來歷。有段時間,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折磨得我幾乎抓狂。我開始尋找刺激,迷上生死一瞬間的風險賭注,玩弄性命,希望填滿空虛的感覺。雖然從中得到不少高額報酬,手上也不知不覺地染上更多的血腥。」他坦白地對她說出當年心裡的恐懼。
「這就是你開始涉入黑道的原因?」江冷娃張著美目,神情專注又嚴肅地看著他。
「漸漸的,我的行為越來越乖張暴戾,道上的人對我又怕又恨。羅老終於看不下去。有一回,他狠狠地把我攆到大街上。他說,他救我回來,不是要讓世界上多一個殺人如麻的妖孽。他還說,如果我想再見到我的親人,最好別再讓自己繼續造孽。否則的話,難保哪一天我會糊里糊塗錯手殺了自己的親人卻不自知。
所以,我幾乎不再殺人,改當專門偷取機密資料的賊,或是刺探保全設施的弱點。」無非看著自己的雙手,眼底深暗難測。
「後來事實證明,羅老果然是對的。要不是我無意中恢復了記憶,可能早就接下暗殺趙寒疆的委託,而且會順手殺掉我的親妹妹,根本沒有你出手的機會。」他苦澀地輕嘲,勉力壓抑無法克制的冷顫。
她倒吸一口氣,為了他假設的可能性而感到心寒。
「無非……」他的痛苦傳給了她,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滑進他的大掌,和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交握。
無非收攏手指,用力地回握她,幾乎弄疼了她,但她不在乎,柔順地任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白嫩的小手。
「羅老曾說你是殺人如麻的妖孽……」她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將自己更加偎近他結實溫暖的身軀。
「羅老說話一向很毒。」他伸臂將她擁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漩。
「那麼我……也是個妖孽嗎?」她貼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神迷離地低語。
「正好,我們兩個可以湊成一對。」他隨口答道,大手緩緩地撫著她裸露在被單外頭圓潤滑膩的肩頭。
「我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是『老師』將我養大,教我學會用槍殺人。每殺一個人,我就會很害怕的想,不知道死在我槍下的人,跟我有沒有關係?想得我幾乎崩潰,不敢聞到血的味道,只要一聞到就會作嘔。前不久,我發覺自己開槍射擊的時候,手竟然不會麻,殺人的時候,也聞不到任何血味。看著血液從人的身體裡面冒出來的時候,也不會感到任何的不舒服。我……好怕、好怕……一心只想著死掉算了。」她緊緊抓著胸前的枕頭,用力得指節全部泛白。
「你在怕什麼?」他低下頭環住她,低沉的嗓音熨貼在她的耳邊,輕啟她長久封閉、不敢與人訴苦的心門。
「我覺得……」她嗓音不覺開始顫抖,哽咽得幾乎發不出聲音。「我覺得……我好像變成一個怪物。就像羅老說的,我是個妖孽。說不定早就已經殺掉了跟我有血緣的親人……我好害怕、好害怕……我到現在甚至還是有點怨恨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殺了我……萬一我又得回去殺人……你為什麼沒有殺了我……」說到最後,已經語不成聲,崩潰落淚。
「不!這輩子,我絕不會對你下手。」他鄭重的表情,讓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像極了一句誓言。
她沒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拚命搖著頭,嬌小的身子捲裹著被單,半坐在他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他歎了一口氣,心疼地將她連人帶被一起提抱到他身上,溫存地擁住她。
「活著好累……好累……我真的不想殺人了……我不想殺人……我不要變成妖孽……」她不斷反覆地呢喃,淚水像是流不盡,拚命發洩她長年壓抑在心頭,幾乎要化膿、潰爛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