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別的男人在辦事?!」江翰佑咬牙切齒。
「才沒有,他褲子根本還沒脫,我什麼也沒看到啦!」他以為她喜歡看?她還怕眼睛爛掉呢!
不過怪了,她幹嘛跟他解釋?
「那就好,你這輩子只能看我。」
「誰要看你,你去給那個什麼李子還是桃子的看就好,別扯到我。」
「什麼桃子李子?」席香聽不明白。
水果還長眼睛能看東西?
「什麼也沒有,你愛吃的話我下回各送你一籃。」最好都吃進肚子裡,好消她心頭之恨。
「我沒有說我要吃呀。」怎麼今天龍萼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沒要吃?那不就沒事了。」還囉嗦什麼。
「嬤嬤,有一位公子要找白公子。」一位花娘突然湊到席香身邊道。
「告訴他白公子在辦事,問他要不要順便進來『坐坐』。」
「但是他說他和白公子約好了,白公子一定會見他的,要咱們快些通報白公子。」
「是誰要找他?」龍萼問。
「就那邊那個公子。」花娘偷偷指了指站在門邊的人。
那人生得魁梧壯碩,高頭大馬。
「那好吧,上去問問白公子。」打擾人家辦事雖然不好,不過既然是客人要求,那就沒辦法了。
「好。」花娘領命上二樓,過了一會又匆匆下樓,「白公子請他進去。」
「那就去請那位公子上去吧。」
「我跟你去。」龍萼朝花娘道。
「你去幹嘛?」江翰佑挑著眉,並不樂見她對別的男人感興趣。
「平常人會約在這種地方見面嗎?我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什麼。」
「我跟你去。」
「那個……不是我不讓你們去,只是你們要在哪裡偷聽?上頭廂房可沒位置讓你們進去了。」唉!就是沒人肯聽她說樓上廂房都客滿了呀。
「這……」龍萼腦筋轉了轉,無論如何她都要上去,「那、那我扮成花娘進去,總行了吧?」反正打扮打扮,妝化濃一些,就不信她會被認出來。
「我不准!」開什麼玩笑,這裡的花娘都袒肩露背!
睨了他一眼,龍萼不理會他的對席香說:「香,找件衣服給我換,還有胭脂水粉都借我。」她會把自己抹得連爹娘都認不出來。
「但是他……」她看那個男人眼睛都快噴火了,會不會一氣之下把她的青樓給拆了?
「不用理他,我做什麼還要他同意嗎?」
「我是你相公,當然要我同意!」江翰佑握住她的手腕。
「走開啦,你是別人的相公,才不是我相公。」她推了他一把。
「好,你非去不可是不是?」他看她點了點頭,便道:「那我也去!」
第八章
齊南笙不滿地望著白劭平,看著眼前一桌殘餚餘羹,還有他的衣衫不整,不難想像之前他是如何恣情縱慾。
「白公子,我們約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比較隱密,但是你怎麼真的就玩起來了呢?」
「有什麼關係,誰叫你來晚了,我無聊呀。」白劭平一臉無所謂地執起酒杯就往口中倒。
「這……誰?」敲門聲打斷了齊南笙的話。
門被推開,三個姑娘搖曳生姿地款款走進。
「兩位公子,咱們是來服侍您們的。」帶頭的迎袖朝兩人笑了下,立刻窩進白劭平懷中。
「不用你們服侍了,出去、出去。」
「有什麼關係,來這裡不找姑娘,你當自己是柳下惠?」白劭平嗤笑了聲,摸著迎袖的小手道:「剛才被打斷,真是不痛快,等一下咱們繼續喔。」
「好呀,那人家等您,您可要快些談完事喔。」
「白公子,這不好吧,我們要說的是正經事。」雖然他也性好漁色,但現在實在不是時候。
「齊南笙,要是你不想談,你可以出去。」白劭平不耐煩的揚高聲調。
反正這些花娘目不識丁,什麼也不懂,就算聽到了什麼,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需要擔心。
「齊南笙……」好耳熟呀!龍萼低喃著。
「什麼?」齊南笙回首,瞇起眼看著花娘打扮的龍萼。「不……我是說這位齊公子,您生得好俊。」濃妝艷抹的她撐起笑容,感覺臉上的粉厚得快剝落了。
「這兩個新來的?怎麼沒看過?」身為天香閣的常客,白劭平不記得見過她們。
「是呀,她們是新來的,白公子以後可要好生關照著。」迎袖朝他們倆使眼色,兩人立刻朝白劭平點了下頭。
「嘖,我第一次見姑娘家生得如此高大,腳也這麼大一雙。」白劭平評論著花娘打扮的江翰佑,低頭看他因身高讓羅裙無法及地而露出的雙腳。
「他……他是北方來的,北方人身材原本就高大,見怪不怪。」迎袖鬆了口氣,一個男人家硬要打扮成姑娘,能看嗎?還好他一張臉生得俊美,胭脂水粉搽一搽,倒也像個樣。
「撇去身材不看,也是個美人兒。」
「快謝謝白公子稱讚呀。」迎袖朝著江翰佑道,卻不見他反應。
開什麼玩笑,一個大男人被人說是美人兒還要道謝?
江翰佑撇過頭,沉著臉,要不是龍萼堅持,他真想立刻扯下這一身衣裳。
「第一次難免害羞嘛。」迎袖打著圓場。
「沒關係,這一回生、二回熟,還站著幹嘛,過來倒酒。」
「是。」龍萼扯了扯江翰佑。
那麼不甘不願,就別來礙事嘛。
齊南笙看著白劭平同花娘們調笑,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一股怒意襲上心頭。
「白公子,我爹已經幫了你們家這麼多忙,你也不必對我這麼頤指氣使吧?畢竟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托我們家不少福。」
「哼,我爹是官,你爹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咱們身份天差地別,況且你爹替我爹作偽證時,可是削了不少,互相而已,幫忙就稱不上了。」
「你要過河拆橋,鬧翻臉對咱們都不好吧。」他啐了聲繼續道:「之前你讓我爹賴方有為貪污,銀兩也五五分賬,這些賬我爹都一清二楚的記在一本冊子上,錢的來源也明明白白寫在上頭,要是見了光,咱們兩家都要死得很難看。」
當初方有為還在任時,齊東陸也就是齊南笙之父,私下假借其名收賄款,實際上這些都是他自己吞了。
這件事情被當時與方有為不合的白縣令知曉,挾此威脅,要他陷害方有為,然後將錢五五分賬。
但他心中一直覺得不安,恐怕之後會惹來殺身之禍。會記這本冊子也是怕白縣令過河拆橋還反咬他一口,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他們還可以把冊子交給能信任的人,讓白家陪葬,大家都得不到好處。
「唉!我也不想,你要我替你辦的事情,我不也辦好了,那你今天找我到底什麼事?」他現在只想醉臥美人鄉,其他的都不想管。
「我叫你辦的事?我是叫你替我想個辦法把客棧奪過來,可沒叫你封了它。」他氣憤難平。
「誰叫那裡面的丫頭要得罪我,反正不過是間破客棧,我就替你毀了它吧。」
白劭平說得輕鬆,龍萼則聽得一肚子火,卻沒辦法發作。叫她臭丫頭就算了?憑什麼說錢來客棧破?
「什麼破客棧,你知不知道錢來客棧有多賺錢?整個杭州城有一半的客棧都是龍家的,我想要的是客棧,不是要毀掉它!」齊南笙激動的拍了下桌子,打翻龍萼正在添酒的酒杯。
「那你自己想辦法呀!少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
「你……」他要是有辦法早就行動了,何必在這低聲下氣。
「哎呀,看看你,把酒都打翻在人家衣裳上了。」白劭平沒把齊南笙的怒氣當一回事,逕自拉過龍萼望著她衣服上的酒漬。
「沒、沒關係,我去換一件就好。」
「來我替你擦擦。」白劭平一隻魔掌就要襲上,卻在半途被一隻酒杯打下。
「你做什麼?!」他怒瞪著江翰佑。
「他是叫我去換件衣服就好,我先出去換衣服了。」說完她立刻拉著江翰佑跑出房外。
「她是什麼意思?!」
「別氣,他們是新人嘛,不懂規矩,讓迎袖給您好生伺候著。」迎袖拍撫著白劭平的胸膛,暗吁了口氣。
「我看今天是談不下去了,先告辭。」齊南笙也悻悻然地走出去,恰巧看見龍萼跟江翰佑在外頭拉拉扯扯。
他走過去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如果你們還想繼續在這裡做皮肉生意,今天聽到的事最好全部忘記。」鄙視地落下話,他才步下樓。
「想嚇唬誰?」龍萼冷哼。
齊南笙,她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只肥熊嗎?怎麼多年不見他還是像只熊?
自從那日他打了他們後,愛女心切的爹爹就跟齊家斷了往來,沒想到多年後,他還來動歪腦筋。想要錢來客棧,就算他拿得走,只怕沒那個本事經營下去。
「人都走了,現在怎麼辦?」江翰佑提著裙子,模樣有些可笑。
「先回客棧找芰芰再說。」
「你不生我氣了?」
「你都陪我穿成這樣了,我就算有氣也生不出來。」龍萼看著他的打扮,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