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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華琤

  我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我心裡一直這麼以為。你也許寵女朋友,但只信任朋友,也許我和其他女人一樣,是你的女朋友,但你還當我是朋友,正因為如此,對你的情意,是坦白了而後離開,或是隱瞞,我考慮了很久。

  請相信我別無選擇,背著離開你的陰影,我害怕了。我嘗試慢慢忘掉對你的愛意,有時也幾乎以為自己成功了,但其實只是自欺,在成為你的女人後,我對你的依戀更深,再也無法接受任何離開你的可能。

  你始終沒變,對你要的女人,你仍然溫柔,對不要的女人,你仍然殘酷,我卻變了,日子一天天的過下去,對你的依賴愈深,失去你的恐懼也愈深,那句「我愛你」,也藏在心裡愈深的地方。

  紫伶

  隨著一束花,又送來了另一封信。奕:

  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二封信了,你仍然讓它跟著我的花,可憐地躺在垃圾桶裡嗎?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有寫情書給你的一天,現在,寫著寫著,倒覺得心裡愈來愈平靜了。

  請原諒我的任性,之前欺瞞了你,現在,還厚著臉皮向你討愛。我說過了,如果我夠堅強,早就該打破這樣的僵局,現在,我仍然無法承受失去你,但是,一味的害怕,一味的遷就你的感受,我們沒有將來。奕,我愛你,也要你愛我,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你才不是無情無心的。相信我,你可以愛,可以被愛,也有資格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而不是只將自己放還在虛浮的你情我願,和激情的肉體慾望裡。

  說到這裡,你又要為我自以為是了吧!記得嗎?高中畢業升大學那一年,你媽媽來找你,想左右你的大學士心願,你冷冷地趕走了她,然後發了好大的脾氣,那是我第一次看你生那麼大的氣。大學畢業那一年,你媽媽再度出現,希望你能回自家的公司上班,那是我第二次看你生那麼大的氣。

  奕,有深沉的愛,才會有深沉的恨,非常在乎,才會動那麼大的氣,你真的不明白嗎?

  紫伶

  所以他為她動氣,她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他「非常在乎」她羅!羅冠奕將手上皺巴巴的信紙往天花板一丟,惱怒地跌坐  在沙發上。

  偏偏她該死的對極了,他的確在乎她,他若不在乎,大可以將她送來的十幾封信、十幾束花全丟掉,眼不見為淨。

  他也的確丟了,一收到,就先二話不說的丟了,但在垃圾桶邊來來回回一、二十趟後,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每一封信都一樣,從垃圾桶裡死裡逃生後,被粗魯的打開,測覽過內容後,被氣憤的揉成一團,丟回垃圾桶,再由那兒歷劫歸來。

  紫伶倒真能捉住他的弱點,人能被趕走,電話一掛也就沒反悔的機會.信和花卻就這麼放在那兒,處理乾淨前,就讓人心煩得幾欲捉狂。

  盯著堆了滿桌皺巴巴的信紙,像盯著仇人似的,羅冠奕黑眸充斥血絲,一把抓起它們,全灑向空氣裡。

  紙張如雪片般紛紛飛落,他爬了爬一頭亂髮,起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煩躁得如同一頭尋不著出口的猛獸。

  一張信只落在他頭上,他用力扯了下來,那是她最新一封情。奕:已經半個月沒見你了,我好想你,我……能見見你嗎?

  是啊!他也半個月沒見她,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要見他,當然好啊!羅冠奕揚起一抹冷笑。

  見著了面,他會讓她明白,不管她怎麼做,仍是沒有用的。

  ^V^  聯通大樓的一樓大廳裡,一抹纖細的身影抓坐在沙發上,不時張望著電梯處。

  一波波下班的人,或成群結隊高談闊論,或獨自一人低頭疾走,紫伶張大眼仔細梭巡,深怕一個閃神就錯過了。

  好不容易等待的修長人影總算出現,那人凝著眉,似在思考著什麼難題,腳下的步履匆忙。

  「奕!」紫伶連忙起身奔了過去,原想攪住他臂彎,但怕極了再度被無情的甩開,這回若站不穩,可沒人能及時扶住她。

  羅冠奕不因她的叫喚而停下腳步,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只好配合他的腳步移動。

  「你想跟我到何時?」羅冠奕在熙來攘往的門口處頓住,沒給她好臉色。

  她行動還真快啊!昨天說要見他,今天就跑來,他若讓她知道他把所有的信都看過,他就該死了。

  「奕,我的信……」紫伶緊咬著下唇。

  羅冠奕倔傲地雙眉一揚。

  「算了……我不想知道它們的下場了。」他真的沒看……紫伶霎時因強烈的失落感而眼眶含淚。

  「你大費周章就是要問這個?這種答案不是很明顯嗎?」羅冠奕偏頭,邪惡的目光裡滿是嘲弄。

  暗暗撫著肚子,紫伶深吸口氣,將眼裡的淚意硬眨了回去。好不容易才又見面,這一回,她可不能未戰就先輸了氣勢。

  「我早知道答案了,我來是因為想見你,我……很想你。」紫伶柔柔說著,眼裡閃爍的全是熾烈的愛意。

  羅冠奕微怔了下,即使她在信上這麼寫,他也早就知道了,但親耳聽她這麼訴說……

  不!他絕不心軟。硬是摒退心中乍起的憐惜,羅冠奕換上一副嘲諷的嘴臉。

  「這麼想我?怎麼,夜裡沒有男人睡不好嗎?瞧你眼眶黑的。」他輕浮的抬起她的下巴,撫上她的眼、她的睫。

  「別這樣說,你明知道不是的。」他的模樣教紫伶看得心疼極了。

  「是啊!我錯了,瞧你這張美麗的臉,怎麼會少男人呢?肯定是夜夜狂歡,才會如此憔悴的嘛!」羅冠奕捉住她下巴的  力道瞬間加劇。

  紫伶沉默不語,只用一雙滿含柔情的鰲水雙眸直瞅著他,像要看進他的靈魂。

  莫名的驚慌教羅冠奕惱怒了起來,他粗魯的放開她下巴。

  「想看,也該看夠了吧!」他大邁步伐就要離開,猛地,身上的襯衫卻教人抓住。

  「你幹什麼?放開!」羅冠奕厲眼瞪她,一臉凶狠。

  紫伶垂睫。她是多麼忍耐、多麼努力,才能這麼久沒見他,現在,才見他一下,她放不開手啊!

  「想賴著我?」羅冠奕心念一轉,眼裡瞬添一股邪魅。

  紫伶仍是低頭不語。

  「這麼捨不得就跟來吧!說不走還有你幫得上忙的地方呢!」羅冠奕嘴角揚起不懷好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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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進了酒店包廂,羅冠奕誇張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以日語笑說著。

  紫伶茫然不安地打量昏暗的包廂,包廂的一頭,有兩個顯然是日本人的男人,他們身邊圍繞著四個女人,左擁右抱,嬉鬧凋笑,另一頭的男人,身旁也圍繞著兩個女人,而那男人正直盯著她。

  「少傑!」認出那兒的男人,紫伶輕呼,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因見了熟悉的人而安下大半。

  「羅冠奕,你心裡想什麼?竟然帶紫伶來這種地方!」趙少傑射向羅冠奕的目光裡滿是譴責。

  「她自己要跟的,可怪不得我。」羅冠奕笑著入座。

  趙少傑身邊被紫伶擠開的女人自動將目標轉向羅冠奕,兩個日本人起哄著要他為他們介紹這位美女,他摟著自動送入懷的女人,以流利的日語和他們談笑了起來。

  「紫伶,你心裡又想什麼?這種地方你還來!」趙少傑拉著紫伶,壓低聲音,氣急敗壞地說著。

  「少傑,我只是要待在他身旁,沒事的。」紫伶朝他微笑縱使心上人正抱著別的女人,但那不過是逢場作戲,能跟在他身邊,陪著他一塊談生意,她的心情仍十分愉悅。

  「會沒事才怪。」趙少傑咕噥著。

  「少傑,注意一下臉都表情,重要貴賓前,別繃著一張臉。」羅冠奕由談笑裡抽空警告好友一句。

  「是啊,也為我介紹一下你們的貴賓吧。」察覺那兩人始終興致勃勃的盯著她,紫伶抬頭,各回以客氣的一笑。

  「他們啊!你右手邊那個是山田先生,另一個是田中先生,兩位都是博森株式會社的代表,來台灣尋找合適物合作廠商。」趙少傑為她介紹,而後亦以流利的日語加人談笑的行列。

  很快地,又有兩個女人進人包廂,其中一個擠進紫伶和趙少傑之間,另一個接受羅冠奕的暗示到另一邊,少不了又引起一陣睨鬧樂笑。

  酒店女子全接受過日語的訓練,席間笑鬧全用日語,紫伶冷眼看著眼前從來未曾見識過的景象。

  多少生意都是在這種場合理談成的,所以有時奕回到她身邊,總是一身酒臭和脂粉味。

  正當她怔忡地回想著之前相處的時光,猛地察覺羅冠奕伸手環住她的腰,而後往上,左手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她渾圓的胸部。

  「奕!」身體迅速的反應令紫伶倒抽口氣,她低喊,雙手試圖板開他逗弄調戲的手。

  「都跟著我來到這兒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呢?」羅冠奕邪笑,原本只是輕輕逗弄,改為恣意猛烈的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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