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雄抿緊雙唇,「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夏織因為這件事被趕出家門,現在在台中和她妹妹一起,我打算將紹祺調到台中分公司,我想紹棋對夏織絕不止是利用而已……」「我贊成峰兒這麼做。」看丈夫又氣憤地想反駁,董佳珊趕緊梃身而出。
「夏織這孩子玲羚瓏瓏、乖乖巧巧的,她一定也是喜歡咱們紹棋的,女孩子若沒有愛,不會為男人懷孩子。」她說著、說著,微歎口氣。「合該是她與咱們峰兒沒緣,這也是強求不來的。」
任雄看了看妻子,再看了看小兒子和小媳婦,他們兩人點頭如搗蒜。
唉……罷了!吧虼湧砝湊夜趥儈q雋蘇庵殖笫攏祂邽f郊倚Q櫚姆絞蕉醞夤挩禹^媄q摹!?
「一切都聽沈伯伯的。」任峰應允道。
「你自己好生處理,這件事,我不插手管了。」任雄無奈頹然地說著。一個是多年老友,一個是親生兒子,他想管,也難管。
「是。」
「我討厭那個女人。」任雄繃著下巴道。
在場所有人,除了小耀,都揚起雙眉。
「連她肚子裡的小孩,你的孫子,都要一起討厭嗎?」任峰綻著淺笑問道。
「什麼?她已經有了嗎?」董佳珊雙眼一亮,眉眼、唇角瞬間含笑。
「不,不是現在……」他是在說未來遲早會有的小孩。
「大哥,你還真不愧是大哥耶!我還以為我和盈會最早給爸媽孫子抱的說。」
顯然沒有人在聽任峰的,任軒樂得大吼,小耀受他的情緒影響,也跟著揮手踢腳、大叫大鬧了起來。
「那還等什麼,趕快帶那女孩回來給媽認識一下埃」董佳珊笑咪咪地坐到任峰身旁,小耀也撲向他,三個人頓時糾纏成,一團,連任軒和水盈都在旁邊眨著晶亮雙眸、笑得開懷。
看著大家和樂融融的景象,唉……算了、算了!
任雄在心底無誇地暗忖著。
第十章
命運捉弄人?恩雅苦澀地忖著。
當人們遇著生命中自以為是的不公平,一切都可以怪到命運頭上,這是逃避現實、平撫自己沮喪的一大妙法,藉著哀歎命運的無奈,很多人的日子因而可以繼續過下去。
是啊!命運讓無辜的她毫無進擇的在童年時慘遭暴力對待,命運讓她遇見任峰,安排他帶走她生命中曾有的晦澀;命運讓揚紹祺和沈夏織因此相遇,共同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但她怎麼可能因過樣的理由就稍減愧疚之意,畢竟,在認識任峰之前,他原就屬於另一個女人,她引誘了另一個女人的未婚夫,一心只想到自己的痛苦,完全無視於他人可能受到的傷害。
多麼自私的自己,更別提心裡競隱隱泛著約欣喜。
她一定是個惡劣可鄙的女人,竟為一個因她受折磨的女人的處境感到欣喜,只因為任峰即將是她一個人的。
多麼令人討厭,連自己都討厭的自己啊!恩雅眨著酸澀的眼,狠狠地抽一口手上的煙,一不小心,煙嗆得她猛掉淚,她冷冷地笑了出來,又哭又笑,好不狼狽。
房門被推開了,任峰看著整個蜷縮在角落、一臉淒楚譙悴的女人,大步跨至她身前,奪了煙、熄了煙,拉開房裡所有的窗簾、窗戶,讓屋外乾淨約空氣沖淡房內的煙味。
煙被槍走,恩雅改端起放在身旁的酒,在來得及喝之前,又被一把拿開。
「任峰,你如果要喝的話,就自己去倒。」恩雅沉下臉,沒給好臉色。
就知道她會將一切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攪。任峰凝望著她。很荒謬的感覺,但真的很開心。他一直覺得她捉摸不定,現在終於有愈來愈瞭解、愈來愈踏實的感覺了。
「很多事的發生是我們無法左右的,尤其是人心,我以為這句話是你告訴我的?」他抱著她坐上床,溫柔地拭乾她頰上的淚痕。這陣子發生太多事了,她幾乎成了淚人兒。
她可知她的淚、她哭紅了的雙眼,在在令他心疼至極?
「可是,我是始作俑者啊!如果不是我誘惑你,我們不會在一起,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不會喜歡上我,如果你沒有喜歡上我,楊紹棋就不會找上沈夏織,他不找上沈夏織,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恩雅低低切切地說著。
老天,她想得還真多。任峰在心裡憐惜地想著。
「傻瓜,你以為你想誘惑我就誘惑得了嗎?我是心甘情願讓你誘惑的,就算你不來誘惑我,以我當時對你著迷的程度,也一定會找機會去誘惑你的。」他以指腹輕撫她的雙頰,柔柔地說著。
「真的?你當時對我很著迷嗎?」
「如果不是講話一定要看著別人才禮貌,那天晚上,我一定會從頭到尾都盯著你,你說我對你著不著迷?」
「嗯,是滿著迷的。」恩雅若有同感地點點頭。
「所以嘍!若要照你的邏輯推演的話,始作俑者是我,就算我一開始有心於那個婚約,也早在那時候變心了。」他認真說著。
「可是,如果你誘惑我的話,我可以不要答應埃」說來說去,恩雅就是執意將過錯歸咎到自己身上。
「傻瓜。」任峰揚起一抹輕笑。「就算你不答應,我還是會得到你,我想要的,從沒有得不到的。」他幽柔含情的雙眸直探進她眼底。
「好霸道的說法!」恩雅擰起秀眉。
「可是是事實耶!」將她推倒在床上,任峰輕解起她的襯衫衣扣,粉紅蕾絲花邊的胸罩完美地呈現眼前,他就著蕾絲邊緣,輕吻那被襯托得更加白淨動人的肌膚。
「任峰,也許我們不該相遇。」恩雅落寞地喃聲道,她的雙手伸進他發間,與他黑而柔軟的頭髮糾纏。
「傻瓜。」任峰抬頭,薄懲似地微擰她的鼻頭。「往好的方面想,我們若不相遇,事情不是更糟嗎?你說不定一輩子怕男人,我說不定一輩子找不到真愛,夏織的一輩子會被我耽誤……。」
「可她還是被耽誤了啊!」恩雅截斷他的話。「雖然那樣的結果是她和揚紹棋自己決定的,但只要一想到她懷著小孩,還被趕出家門,我就覺得……難辭其咎啊,那種感覺好糟、好糟,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深沉的挫折再度攫住她,淚止不住地又滾滾滑落。
「真醜。」任峰面無表情、無關痛癢地進出兩個字。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最好的方法是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再鑽牛角尖。
「你說什麼?」嚴苛無情的批評令恩雅愀然變色,淚倒真的忘了流了。
「我說,醜媳婦兒還是可以見公婆,我不會介意,但你……。」
「見公婆?」恩雅偏頭,瑩然眸光裡多了抹困惑。
「我爸媽等著見你。」任峰輕柔地道。
「你……爸媽?」恩雅訝然地睜大雙眸。「怎麼可能?」總裁和總裁夫人要見她?
「怎麼不可能,他們甚至己經等著抱孫子了。」任峰頗無奈地道。
「孫子?」
「其實我說的是未來我們會有的孩子,不過他們己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直嚷著要見你。」任峰大掌貼向她的腹間,心想著女人孕育生命的奇妙。「說不定這兒真的有孩子了呢!」他突然異想天開地說著。
「孩子……。」恩雅哺喃地道,想到自己的紅潮已經很久不見,臉色倏地慘白。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任峰蹙起眉頭。
「孩子。」恩雅緊掐住任峰的手,神情激動。
任峰全身一繃。「不會是……真的有了吧?」
恩雅點頭。百分之九十九。
這下,連任峰的臉色也發白了,他低頭呆望著掌下平坦柔軟的小腹,幻想著裡面正藏了個小孩——他的小孩。
「天啊!我剛剛抽了兩支煙,喝了兩、三杯酒,之前喝更多,會不會怎麼樣?
會不會怎麼樣?」揪著任峰的手臂猛搖,恩雅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以後別再過樣的話,應該不會吧。」兩個人裡面總得有一個保持清醒冷靜,那個人不太可能是恩雅,任峰只得強迫自己快速由驚喜中回神。
恩雅放心地鬆了手中的勁道,心念一轉,霎時又提心吊膽了起來。
「不行,我不放心,得趕快去檢查一下。」她起身團團轉地快速打理自己,梳發、整衣、拿手提包,迫不及待地就往門外沖。
「別急,我送你。」任峰好整以暇地攔腰將她截下。
「你這樣急急躁躁,寶寶會學了個急躁性子哦!」他滿懷柔情地替她扣好衣扣。
「真的嗎?」恩雅抬臉,急切地問。
「對啊!你沒聽過胎教嗎?來,乖乖坐這兒。」拉著心爰小女人在玄關處的矮階旁坐下,任峰慢條斯理地幫她套上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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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峰,我有孩子!我有自己的孩子了!」恩雅喃喃地道,這認知像暖流般緩緩地注入心底,帶來溫熱的悸動。
「嗯!」他輕柔地吻上她的額頭,像柔柔拂過樹稍的三月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