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不願懷我的小孩嗎?」突兀的問題就這麼出口,嚇著了恩雅,也嚇著了任峰自己。
但她又是避孕又是墮胎的說詞,令他止不住心中緩緩燃起的火苗頓時燒成熊熊烈焰。
「你……要我生你的小孩嗎?」他眼中的脆弱令,恩雅的心軟了一角。
也許一輩子沒有愛,也許一輩子結不了婚,但生小孩,生一個和自己有著同樣血脈的孩子,是她這輩子永遠也不會放棄的夢。
他希望她生他的小孩嗎?恩雅覺得心裡深處正勃勃地燃起一簇簇希望的火苗。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你應該知道吧!
現實飛快的特隱約燃燒起的火苗給澆熄,拉著她往無窮無盡的黑洞裡墜落。
呵呵!她是誰,他們是什麼關係,她竟癡人妄想、不自量力。
他有未婚妻了,那個女人特來會成為他的妻子,他自然有門當戶對的優秀妻子給他孩子。
「就算我願意生你的孩子又如何?我若有了孩子,你會取消和沈夏織的婚約和我結婚嗎?」
「不……。」
「那你是打算給我一筆錢,要我生下小孩,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嘍!」她心中苦笑,臉上揚起冷峭。
任峰心中那把熊熊烈焰無力再燒了。
是啊!他有他的包袱,有自己要背的負荷,還能期持什麼呢?
明知有可能讓她受孕地不戴保險套也無所謂,下意識裡不要她用那種避孕效果幾達百分之百的避孕藥,這些毫無理性的動作底下藏的是什麼私心?
他不敢深究啊!
「總之,不許你吃那種東西。」他抱著她翻滾到床上,運用體重的優勢壓住她的掙孔,嘴唇則堵住她口中會有的爭論。
這次的前戲是火爆熱切的,但恩稚歡迎這種激烈,察覺他臨進入她身體前果然乖乖地戴上套子,她在心中溫柔一笑。
唉!就由了他吧!
第五章
轉服間,恩雅和任峰私下交往已滿一季,時序由夏入秋。
任峰的公寓裡,恩雅下廚洗手做羹湯,頂著他人未婚夫的身份,在外頭得事事謹慎,多所不便,於是兩人乾脆回公寓裡親自下廚,在愛上恩雅簡單清淡但美味可口的手藝後,兩人見面愈趨頻繁。
瓦斯爐上一鍋湯、一鍋燉肉,相繼揚起沸騰的水和白霧般的蒸氣,恩雅將燉鍋下的火轉小,小心翼翼地移開湯,用空出來的爐子飛快地炒了一道青菜。
有菜、有肉、有湯,冰箱裡還有削好了的飯後水果。吃過飯後水果,休息一下後有飯後運動,一起沖掉賣力運動的全身汗濕後,他會送她回去。
這兩個月來,幾乎都是這麼著。
可擺上桌的飯菜都要涼了,平時他該早就回來的。
打個電話給他吧!正想打電話,電話鈴聲卻響起,恩雅猶疑了下,不知該不該接。
大不了說自己是這兒的傭人便是。她接起電話。
「恩雅,是我,公司臨時有緊急狀況,恐怕很晚才能回去。」話筒那頭傳來雜訊充斥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
機械化地掛上話筒,恩雅跌坐在沙發上,心情陡地落寞。
他有公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我飯菜都煮好了啊!」
發覺自己正以半歎半怨的語調低聲抱怨著,恩雅的胸口猛地一緊。
呵!討厭。她的笑疆在嘴角。
幾十天如新婚夫妻般的家居生活,她竟上了癮,搞不清現實,當真起來了……門鈴倏地響起,還沒考慮到是不是該開門前,她已起身開了門,門外是一抹修長的身影。
「啊!我想找任峰,請問你是……」她怯然地開口,聲音嬌柔清雅。
「我是他請的傭人,負責幫他做晚飯。」恩雅飛快說著,頓覺好笑。「請問你是……」「我是他的未婚妻沈夏織。」沈夏織綻著有禮的淺笑自我介紹。
傳說中的沈夏織!恩雅的心怦然一跳,不由得多看她幾眼。「任先生突然有急事,不會太早回來,我也是剛剛接到電話才知道的。」
「這樣呵!」沈夏織的口吻聽似溫和平淡,但也有可能只是把失望藏在心裡。
「那麼我先離開了,你繼續忙你的吧!」她柔柔地笑著道別。
「不知道沈小姐用過晚飯了沒?」望著她洋溢溫柔笑意的姣好臉龐,恩雅突地衝口而出。
沈夏織挑眉,看向她的眼裡有著明顯的疑惑。
「飯菜都準備好了,倒掉實在太可惜,任先生吃不到,你來吃也是一樣的啊!」
恩雅咧開嘴角,微笑著招呼她進屋。
什麼樣的女人配得上任峰這般獨特不凡的男人?
她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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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分公司臨對有員工出事,需親自下台中關照,臨時爽約,實在抱歉。果然,一來公司便有他道歉的訊息,恩雅綻著幾不可見的笑,飛快鍵入一行字。
無妨,沈小姐來訪,我們一同將飯菜解決了,沒有浪費。
威菱大樓二十七摟,任峰揪起眉頭瞪著那行字。
恩雅和夏織碰過面了。
夏織突然找他所為何事?她發現什麼了嗎?
更重要的是對夏織和他,恩雅心裡究竟抱何感想?
竟還請夏織吃她做的菜。
專線電話鈴響將他由沉思中拉回現實。「您好,我是任峰。」他以一貫有禮的冷淡語氣道。
「任峰,我是夏織,昨晚冒昧去找你,但撲了個空。」電話那頭傳來柔美的女聲。
「下回你要找我,可以先打個電話。」他心頭防備頓起,聲音仍溫和有禮。
「我知道,不過一返回我去也不是全無收穫哦!」
沈夏織嬌笑了聲,教任峰的心跳了下。「你請的傭人飯菜做得真好吃,好有家常的味道,昨晚我們聊得滿愉快的。」
傭人?
嘖!恩雅這小女人。「你昨晚找我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爸爸要我提醒你,任沈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小小的醜聞,私底下睜只眼、閉只眼的也就算了……。」
她沒再繼續往下說,但言下之意白癡才不懂,看來沈從寬的確已經發現什麼了,只是目前還不打算計較。
「不談這個,爸爸說你太忙了,我得積極主動些找你培養感情才好,否則你就要被別的女孩子搶走了呢!」她半真、半玩笑地道。
這是試探?「怎麼會呢?」任峰順著話鋒應道。
「啊!我也是這麼跟爸爸說的呢!這禮拜六有場音樂會,陪我一同出席好嗎?」
她柔柔怯怯地問著。
「當然。」
另一邊,沈夏織愉快地掛了電話,任峰望著手中的話筒,心情陡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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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整理了。」任峰蹙眉,捉住恩雅嘗試撫平他襯衫上細微皺痕的纖柔小手。
「啊!是啊!和未婚妻約會又不是和客戶談生意,西裝筆挺的做啥?反正一下就弄亂了嘛!是不是?」恩雅句著斜笑揶揄他。
「何恩雅,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任峰抿著唇,若有所思地端詳她。
雖說他們是各取所需,不要絲毫感情羈絆的兩人。
但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在和男人聲嘶力竭地翻雲覆雨後,下一秒鐘又為送她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約會而樂笑著為他打扮?
「得了,又想用你犀利的目光剖祈我的心理?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啊!」恩雅巧笑著翻轉一圈,隨意披上的輕柔浴袍因旋轉而敞開,實在遮掩不了底下不著寸縷的嬌軀多少春光。
任峰一把將她壓倒在床上,感覺才被紓解的慾望又倏地重振旗鼓。
「任峰……」恩雅嬌笑著,試圖推開他撫弄她全身雪白玉膚的大手。「約會前就把衣服弄亂不太好哦!」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衣服。」任峰張口不由分說地攫住她胸前一邊殷紅瑰麗的花蕾,另一邊則由他的大手搓揉照顧。
「帶著別的女人的味道和未婚妻約會也不太好吧!你也許還有時間和我再翻雲覆雨一回,擔可沒時間再洗澡哦!」恩雅揚著唇角,似笑非笑地嘲諷。
任峰盯著她兩團雪白凝乳考慮了下,由她身上爬了起來。「等我,一聽完那該死的音樂會,我馬上回來。」他邊說邊重新整頓自已凌亂的衣衫。
恩雅笑吟吟地送他出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回到屋內,眸光茫然,像被風捲起、乍然失了依附的花絮般飄進臥房,將自己緊緊地蜷縮在角落裡。
她笑,因為她想哭。
她作開心狀,因為她完全無法不介意。
她說著俏皮話,因為她心中正吶喊著想留住他,那聲音愈來愈急、愈來愈大。
她催促他到另一個女人身邊,因為她發現了心中如狂濤般湧起幾乎將她淹沒的嫉妒。
是,嫉妒,她也許不明白什麼是愛,但她知道嫉妒。
愛上他了嗎?愛上他了嗎?她將自己抱得死緊,無意識地直視前方。
然後,在迎接他沾著清淡玫瑰香水味的身子回家時,她不再迷惘。
她愛上他了。
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已因此改變。
她知道僅僅為此,她該虔誠地感謝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