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含情臉上一紅,心中極是甜蜜。「你也會說好聽話來哄我開心嗎?花兒凋謝是因為季節變更的自然法則,才不是因為見到我的緣故呢!」
「是啊,花開花落是自然法則,生命又何嘗不是這樣?生生死死本就是人生常態,有生自然就會有死!」棠絕歡悠悠道。「你又何需為我余命不長而難過?」
慕容含情這才知他早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所以繞個彎子來勸慰開導自己,心中一酸,哽咽道:「是啊,我本不該難過,咱們能在一起,就是世問最大的福分了,我該歡喜才是。」
棠絕歡望著她蓮眸中的淚色,強作歡顏的笑容,心中不禁也掠過一抹傷痛與淒涼。他突然飛身而起,掠到一株桃花樹上,傾身用在手攬住花枝,右手出掌順勢削去,掌風如刃,將滿樹的約天天的紅色桃花削了下來,落滿了慕容含情一身。
慕容含情望著漫天飄落的桃花,心中一熱,登時癡了。棠絕歡躍下地來,攤開掌心,手中竟拈著一朵最大最美的桃花。他將那朵花兒綰在慕容含情鬢邊,只見人面桃花,相互映紅,將她清靈絕俗的容貌襯得更加嬌艷絕倫。
「你就是我一生的花季--自春至夏,由始至終。」他款款低語道,「我的一生雖然短暫,卻因有了花季而繽紛燦爛,這是我從來不曾奢望過的幸福啊!我已經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你又何需為我傷心?」
「我不傷心,我很開心。」慕容含情撫著鬢邊桃花,盈著淚光緩緩綻出了一朵絢麗奪目的笑容,仰頭深深凝注著棠絕歡。
「桃之夭夭,約約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她嫣然笑道。「你既贈我桃花,何時迎我過門?」
棠絕歡一怔,聽她吟誦詩經中的「桃夭」篇、才驀然想起桃花原是暗喻婚嫁之事。他削花贈花,是為了要排解慕容含情心中的憂愁悲傷,本沒想到求親之事。但此時一想到能娶慕容含情為妻,登時心蕩神搖,心中熱烘烘的,滾滾情潮直衝心頭。
若能娶慕容含情為妻……就在這情意馳蕩、血脈沸騰之時,一股拈心刺骨的淒傷突然悄悄襲上心頭,喚醒了他沉醉神迷的心緒--他怎能娶她為妻?他命在旦夕,娶了她,她一生再無退路。他豈能為了數十日的歡愉而毀盡她的一生?
要她伴著自己相守這時日不多的殘生,已經是自私至極了,他絕不能再誤她終身!
慕容含情從行囊找出那一襲五彩輝煌的金繡嫁衫,抖了開來,將大紅霞披罩在了身上。她雙頰生暈,眼波流轉如醉地望著棠絕歡。「咱們以天地為媒,以桃花為聘,就於今日吉時吉地,共譜婚姻盟約,你說可好?」
棠絕歡面色黯然,黯然無語地搖了搖頭。
「你不願意娶我?」慕容含情倏地面色慘白,震愕受傷的感覺銳利地劃過心頭。「婚姻大事,本不該由女孩家開口,莫非你是覺得我太不知羞恥了嗎?」
她忍住培然欲泣的淚意,緊咬下唇,羞憤交集地揉碎了一地挑花。
棠絕歡幽幽低歎道:「你原有婚約在身,是安豫小王爺未過們的妻子,我豈能奪人之妻,毀你聲譽?」
「你還提我和逸安哥哥的婚事?你難道不知道我寅夜和你私逃,這樁婚事和我的聲譽早已毀了嗎?」她氣極而顫,酸楚與羞怒的淚水迅速濕了眼眶。「你若不願奪人之妻,又何需迫到魯豫邊境,將我帶了回來?難道……難道那夜你在河畔向我交心,所說的話全是假的嗎?」
棠絕歡心痛莫名地搖頭,淒狂道:「我所說的話全是真心,可我不能娶你。」
他顫著手拭去她晶澈的淚露,喉頭暗啞而苦澀地道:「我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你跟了我,就再也不能回頭。若是哪一日我死了,若是沒了我,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我怎忍心要你淒苦孤老終身?」
慕容含情抬起頭來,眸光清澈如洗,恆亮的眼神中是不容撼搖的執拗與堅決。
「我不會淒苦孤老終身,因為若是沒了你,我的日子便不必再過,也不會再過!」她走到棠絕歡身前,環抱往了他的腰,將臉蛋埋入他胸膛中。「咱們生相許,死相殉!人間碧落黃泉,都要做對同命夫妻!」
棠絕歡心漣震動,意搖神奪,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知慕容含情對自己用情極深,但不知她情癡至此,竟決心以身相殉,和他同生共死……他暗啞無言,熱淚迅速濕了眼眶,灑落他清魅蒼白的容顏。
如此令人心碎的摯情至愛,他何其有幸能夠擁有,卻又何其不幸無法永遠保有?他要如何才能償還她的一往情深?
他緊緊抱住她柔軟纖盈的身子,再也忍不往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撼動與深情,淚如雨下地喃喃道:「含情,你真傻,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不值得……」
慕容含情從他懷中抬起那張淚光瑩瑩、楚楚動人的清艷臉龐,溫柔說道:「絕歡,到了今時今日,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說過這一生一世啊,我就認定了你是我的有情人。」
她將淚濕的面頰貼到了棠絕歡同樣濡濕的頰上,讓兩人的淚水交融。
「我真願蒼天能夠有眼,憐憫咱們一片情癡,讓咱們可以長相斷守,攜手偕老……可偏偏老爺能奪走你的性命,卻奪不定我愛你的心,死也不能夠阻絕我們的愛情。我決心決意要跟定你了--你到天涯海角,我便跟你到天涯海角!你去碧落黃泉,我也隨你去碧落黃泉!」
絕歡聽著她情深纏綿的哀婉傾訴,只覺蕩氣迴腸之至。他抱著她,和她耳鬢廝磨,情淚交融。胸臆間充滿了苦澀的甜蜜與震撼至極的悸動。
慕容含情星眸幽柔如夢,凝淚楚楚地瞅著他。「絕歡,既然我們兩人如此相愛,就不該帶著遺憾死去,就算只有一天,我也要和你做一天的夫妻。」
棠絕歡激昂動容,酸楚激盪的心沸沸揚揚,他癡癡凝睬著慕容含情,只覺所有的顧忌、所有的束縛都己成空,都可以拋開不理了。他啞聲道:「好,就算只有一天,我們也要做一天的夫妻。讓我們結髮相依,不管人間碧落黃泉,都要做同命夫妻!」
執著慕容含情的手和她一起跪了下來,撮土為香,向著西天叩首拜倒在地--
「棠絕歡素來不信蒼天鬼神,但今日是誠心誠意祈禱,懇請天地為證,鬼神為媒--」棠絕歡朗聲道。「我棠絕歡今日和慕容含情執手結髮,永為夫妻;不論天上人間黃泉,都要相愛不渝,生死不離!」
慕容含情誠心祈禱道:「皇天后土為證,慕容含情今日和棠絕歡結為夫婦,願生生世世相隨!」她立誓般一字一句道:「情比金石,隨天共滅;若天不老,此情難絕!」
兩人攜手,深深磕下頭去。
桃瓣飄零,兩人叩首交拜天地的身影籠罩在繽紛飛舞的花影之中,見證這一場撼動青天、生死無悔的癡狂纏綿--
☆ ☆ ☆
紅燭,銷融著喜氣洋洋的蠟焰。
慕容含情軟怯嬌羞,雙腮帶赤地坐在大床之上,如醉星眸中氤氳著迷離煙光。
棠絕歡深深凝視著她醉人的酡紅嬌顏,輕輕褪下她的大紅霞披,解開她紅緞繡衫上的盤扣,溫柔細膩卻又纏綿似火的輕吻落到了她雪白光滑的鎖骨之上。
慕容含情低喘一聲,含羞帶怯的微微顫抖著,一顆心幾要蹦出了胸口。
氣喘心慌,心弦晨顫。當他將臉埋在她豐潤挺聳的晶瑩胸脯上,傾聽著她怦然狂跳的心顫時,她渾身就像著了火似的,腦中一片混沌,柔若無骨地任他需索著她特有的芬芳與甜美。
她香馥幽雅的蓮般呼吸催動了棠絕歡如癡如狂的火熾慾念,他狂烈地吮吻著她滑若凝酪的雪膚嬌胴,直恨不能將她揉成灰、磨成粉般地融進自己身子裡頭去,他剝開兩人的衣衫,讓兩人赤裸裸的肌膚相貼,火烙般的灸吻落到了她嫣紅柔軟的櫻唇之上。
「你把自己給我,真的不悔?」棠絕歡在她唇上喘息輕喃,溫存卻又火熱地分開她的雙腿,探索著她的柔軟與甜蜜,熱不可耐地撩撥著她幽秘聖潔的女兒禁地。
慕容含情渾身戰粟緊繃,體內沖刷著一波強過一波的情潮,她輕輕呻吟出抽搐般的低泣,緊緊摟往他的頸項,顫喘道:「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咱們……咱們已祭告天地鬼神……你我已是……是夫妻……」
棠絕歡冰暗的雙瞳因情慾賁張而變得火熱迷濛。他已情慾勃發,興奮難耐,卻冗自克制,生怕傷害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滑入她雙腿之間,望進她那含羞帶怯、情意纏綿的雙眼,他心神兒為之奪,再無法克制那暴挺的慾望,猛地一個強而有力的衝刺,他佔進了她幽秘完美的柔嫩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