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別管啦!」牛媽媽急忙再問,「那羊跟兔是差了幾歲啊?」
「差了四歲啦!」他兩指按著眉心,不耐地咕噥,「連這個也算不出來。」
牛媽媽頓時兩眼一亮,展開笑靨樂得尖叫: 「不得了、不得了,這下我總算沒把東西送錯人了屍
「什麼東西送錯人?」牛振威納悶著。
牛媽媽興奮過頭,朝著牛振威胸前重重一拍。「聽說屬兔跟屬羊的配成一對,會有好姻緣!」
「媽,你在說什麼啊?」他一臉的不解。
「我在說什麼你別管啦!」手裡抓著球球的粉色睡衣,牛媽媽高興的手舞足蹈,條地旋身跳起「綵帶舞」,教牛振威雙眼發直,張口伸頸,活像個大智障。
牛媽媽全不理會自己的兒子突然變成「喜憨兒」,走向大門頭也不回的嚷嚷:「到時等你娘幫你辦喜事就對啦!」
砰!大門關上,牛媽媽走了。
牛振威錯愕呆若木雞,雙眼呆滯的瞪視那銀色鋁門,詫異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怔愣了半天,他終於回過神來,喃喃道:「喜事?她指的該不會是她無故送出去的那條貓眼石項鏈吧?」
無端地,一張赧紅的麗容霎時進入他黝黑的雙瞳,使得他的眸心更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淵潭……
由於午後店裡沒什麼客人,於是這位有些超齡的「過動兒」——牛媽媽便好心提議和貝雅薰帶著球球一同出門去發宣傳小卡,只留下辛荷一人在咖啡廳裡。
一聲叮咚伴隨著電動門自動打開,讓坐在櫃檯裡的辛荷機械式的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她笑著將臉一抬,正準備招呼客人,卻又驚詫地低喊一聲,身子也隨之震了一下。
「嗨!咱們又見面了。」牛振威爽朗的衝著她一笑,同時也將鼻樑上的太陽眼鏡拿下,率性的將它斜插入襯衫的紐扣下方。
辛荷怔愣著。沒了墨鏡遮掩,讓她清楚的看見那對熟悉的雙眼,一如先前幾次見面那般,精亮深黝。
縱使再如何不願見到他,她還是得出去招呼。就當他是「普通」的客人吧,這樣心裡或許會出口在些。
有了這樣的念頭,辛荷暗自做著深呼吸,淺笑著走向前。
她站在他坐定的桌前,刻意生疏但又有禮的攤開一本Menu。「請問要喝點什麼?」
「拿鐵吧!」牛振威笑得有些邪氣,若有似無的瞟了辛荷一眼。 「香醇濃厚的冰拿鐵蠻適合我現在的心情。」
邪肆的魅笑令辛荷頓覺無法呼吸,紊亂了氣息與心神,雙頰立刻染上嫣紅的色澤。
辛荷刻意漠視牛振威俊臉上那壞壞的笑容,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Menu,趕緊轉身逃離。
牛振威使壞的挑逗說: 「看見你……就好像感覺自己正被著整池的牛奶浸泡全身,再也離不開這還帶有濃醇咖啡味的浴缸了。」
看見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倏地一震,秀氣的耳垂霍地發紅,讓他的邪笑更為明顯了。
辛荷被他這番話撩撥得異常羞窘,真恨不得能揚起手,揮掉他那可惡又邪氣的笑容,可又怕這一轉身會被瞧見此時她的臉紅燙的像顆蘋果。
見她不語,牛振威無謂的聳肩,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光是這般引人遐思的想像,就無須再用咖啡來點燃我體內的熱情——因為仳刻我已經是蠢蠢欲動了。」
辛荷驚訝無比。
他剛才說什麼?
已經蠢蠢欲動?
這、這男人未免也太大膽孟浪了吧!
辛荷悻悻地回過頭,冷冷說道: 「既然你體內的熱情已經太過氾濫,那麼我建議你不如來杯生啤酒好消消你那過剩的『暑氣』!」
牛振威即刻迎上她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美眸,邪氣的說著曖昧的話語來撩逗她。
「不了,我還是想要嘗嘗那咖啡中還帶著奶味的『拿鐵』,感覺一下它是否有我想像中的那種曼妙滋味。」語畢,他故意問:「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啊?是我剛才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嗎?」
辛荷雙腮的霞光更熾更艷,心跳更快更猛,窘憤得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他邪笑的勾起好看的唇,壞意地繼續又道: 「你這模樣可真美!就和幾天前那個早晨的吻後一樣,都是這樣的教我心動……」
辛荷被他露骨又膽大的話嚇著,手一不穩,Menu摔落在地。
她整個臉燙得幾乎要燒起來,讓她真有一股衝動想立刻衝進吧檯拿冰塊來冰敷一下。
做了幾次深呼吸,她神情嚴肅地道: 「牛先生,我必須向你聲明我的立場。我一點也沒有興趣和你玩愛情遊戲!」
牛振威起身走向她,辛荷則緊張的一路後退,直到整個背脊抵住吧檯。
他雙臂環胸,一派瀟灑悠哉的站在她面前。「別這麼生疏嘛!直接喊我振威就行了。」
辛荷依舊堅持, 「牛先生……」她才喊這麼一句就說不下去了。因他乍然欺近害得她心臟跳動得要比平日快了不知幾倍,似乎就快要因此而衰竭。
他再次糾正:「振威。叫我振威。」帥俊的面容上又是一抹可惡的微笑。
「我不可能這樣叫你。」
牛振威濃眉輕擰,隨即雙掌撐在吧檯,就將辛荷圈在自己的長臂間。 「為什麼不可能?」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
「因為……因為我們只會是……只會是……」辛荷席措無助的垂下螓首,不敢正眼看他。「只會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所以沒必要這麼稱呼。」話落,無來由的,胸臆間竟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恍似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牛振威見她始終無語,他有些喪氣失望的陡然將手放開,辛荷也趁著此刻趕緊躲人吧檯。
「牛先生,你點的『拿鐵』已經煮好了,請問你想坐在哪個位置享用?」再抬首,辛荷的麗容不再慌措羞窘。
牛振威雙眼定定的瞅著她,直望人她的眼底,幾乎是有心要拆了她的偽裝。
很快的,那討人厭又迷人心魂的邪肆笑容再度揚起。 「不知我可有這個榮幸請你這位普通朋友喝這杯咖啡?」
辛荷還來不及回應,低沉的嗓音又接著道:「但願它真能像我想像的那樣……足以燃燒出你潛藏在體內的熱情,就像那個倒臥在我懷中,激情回應著我的吻的女人。」
轟!
腦袋陡地像被雷劈,她的嬌顏再度被艷紅的色澤渲染,一口氣硬是哽堵在胸臆間,卡得她直喘不過氣,手中的咖啡杯因她的驚懼顫動作響。
她本自以為體內的免疫抗體能輕而易舉地「對付」這臉皮厚又自作多情的傢伙,看來她是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她面紅耳赤,不覺提高音量斥責: 「牛先生,請你別再提那些不堪的前塵往事,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肯改口喊我一聲振威。」
捺著性子做個深呼吸,辛荷才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好!振威先生。」
牛振威一根食指直在她面前左右搖晃,相當不以為然。 「錯錯錯!是振威,後頭你不用再多此一舉的加上先生二字。」
辛荷再次隱忍著,頗不情願的喊道: 「振威!」她還是妥協了。
牛振威大手一伸,握住她的,好穩住她手上還繼續晃震作響的咖啡杯。 「將來我們不會只是一般的……『普通朋友』。」
瞬間,一道電流快速的竄進她的掌心且蔓延開來。辛荷驚恐心慌的試圖抽離,怎奈卻完全被他的手掌覆蓋住,而他的另一手也順勢端走了咖啡杯,將它置放在吧檯上。
辛荷又氣又羞, 「牛振威,你不要得寸進尺!」
雙肩一聳,牛振威回她一個「你奈我何」的舒懶表情,還以好似被誤解的委屈口吻說:
「沒辦法,誰要我天生就總是不知足?這一時之間也很難改掉噦!」
「那都只是借口!」辛荷氣他竟如此的自暴自棄。 「凡事只要你有心去做,沒有什麼是改不了的。」
他深深凝望,再次對她刮目相看。
看來,他老媽沒有看走眼、送錯禮。
牛振威心裡雖是如此想,可又忍不住想要作弄她,便假意歎道: 「唉……也要有一個賢淑的女人幫我才行啊!」
「外頭女人多得是,像你這樣英挺俊拔的男人,只要你一揮手,肯定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排隊等著當你那個賢淑的女人。」語氣竟有些酸溜溜的。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好像有怪怪的味道?是……醋嗎?
牛振威興趣盎然的瞅著她, 「像我這樣『英挺俊拔』的男人應該是誠如你所說,有成千上萬的女人來排隊。可是對女人……」他故意停頓一下,寓意深遠的望了辛荷一眼才說:「我可是很挑的。」
「那就花點時間、費點心思慢慢去挑,直挑到你滿意為止啊!」酸味不再只是些微,而是越發濃郁。辛荷沒好氣的拔高音, 「希望不會讓你挑到白髮蒼蒼廠
她發誓,從現在起,絕對、絕對不再對這將女人視為玩物的邪惡男人有一絲一亳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