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這麼粗魯的打傷了球球,他竟還表現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原以為在他整齊又體面的衣著底下,他應該是個講理又懂禮的男人,沒想到……
她真的氣炸了!
怪怪,這張生氣的嬌顏真是美極了!牛振威內心大叫。
沒想到她外表柔弱,骨子裡可是固執得很。但奇怪的是,他不但不為她這樣的舉止動怒,反倒是有點迷戀上……她那怒氣高漲的麗顏。
牛振威看向四周,此時他們兩人正被一群圍觀的路人圍住。他笑笑,慢條斯理的道:「我想這些朋友應當都看得很清楚。剛才我的舉動完全是出於自然反應,而這直覺的反射動作,應該沒有什麼不當才對!」
話一停,四周的人群開始響起贊同聲,此起彼落。
辛荷緊抿著唇抬眼環顧,見路人們個個點頭,還悄聲的附和,讓她看了更加生氣。
哼,原來所謂的民意只不過是一種假象。
他更仗著人多欺負她一個孤單女子。
辛荷猛咬下唇,心中雖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自認倒霉。誰要她今天出師不利,遇到這麼一個野蠻不講理的臭男人!
她忿忿的說: 「算了!就當我遇到一個只知道外表打扮,卻一點修養內涵都沒有的粗魯莽夫!」語畢,也顧不得落了一地的宣傳小卡片,她氣沖沖的抱緊球球,旋身大步離開。
「噯——等等!」人都走遠了,牛振威才想起來要喊她。
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張小卡片,他嘴角噙著笑意。
好一位美麗動人的倔強潑辣小姐。後會有期!
第三章
吱——
辛荷被從巷內急駛出來的跑車撞倒,斜倒在路旁。幸虧她頭戴安全帽,否則這下肯定是血流如注。因為方才在摔倒地面時,她的頭還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現在還感到有些暈眩。
好險,就差那麼一寸,她就成了這輛銀色跑車的輪下亡魂了……辛荷驚魂未定的想著。
牛振威惱得一拍方向盤, 「Shit」雖然他及時煞車,可前方那位摩托車騎士還是摔倒了。他忙下車去看看究竟。
他扶起對方,才發現對方是個女的。 「對不起,有傷到哪裡嗎?」他關切地問。
「嗯哼!應該……沒被解體吧!」她虛弱的一哼。
辛荷費力的站起身,待頭不再暈眩後,才拿下安全帽,甩了甩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正巧一陣微風吹過,讓幾繒柔亮的髮絲從牛振威的鼻端拂過,一陣淡淡的花香立刻竄進他的鼻內。
「是你?」牛振威雙眼一亮,驚訝大喝。才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而已,竟又相遇?
果真是緣分啊!就如他當初所想的,的確是「後會有期」!
牛振威心裡頗樂,不明白也理不清為何再遇上她之後,自己的心情竟會如此飛揚,又起了些微莫名的變化。
「是你!」辛荷猛一抬眸,也錯愕一喊。
她未料到自己居然會迎上一對再也熟悉不過的瞳眸,而那對瞳眸的主人也正以同等訝異的神采對上她。不過他猶如子夜的黑瞳還多了幾許挑撼噬心的興味,微揚的唇角更是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輕笑。
辛荷不安的打了個哆嗦,心更是陡然掠過一陣悸動。在陽光下的他,少了先前的那份冷漠與嚴肅,倒多了一股撩動人心的爾雅氣息。
哼!真是冤家路窄!辛荷猛一甩頭,斥掉心底剛被撩起的異樣情愫。
「你的手肘擦傷了。」牛振威瞄見了她擦破皮,還滲出血絲的右手。 「痛嗎?」雙眉蹙起,他擔憂的執起她的手。
辛荷趕緊縮手一抽。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柔弱,不會連一點輕微的擦傷都承受不住。」她沉下臉,冷冷的低語,「別被我弱不禁風的外表給騙了。」
牛振威烏瞳一沉,嗓音帶著濃烈的嘶啞,「我當然知道你沒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柔弱。事實上你像片辛辣不已的薄荷葉——」等等!
媽媽的貓眼石項鏈?
牛振威非常訝異的打住了話,瞪著那條只有牛家長媳才能擁有的金綠色貓眼石項鏈。
他緊張地問道: 「這條項鏈你是從哪得來的?」又突兀的伸出手來抓住她。「怎麼會戴在你身上?」
辛荷睥睨著他。這男人用如此強悍的口氣質問,實在是令她厭惡到了極點。她冒火的掙扎,試圖掙脫被他鉗制住的手腕,卻未能如願。
辛荷怒道:「請你放手好嗎?」
牛振威這突兀的舉動真是惹惱了她,她忿忿不平的揪起眉心,執拗倔強的麗容不畏不懼的迎上他冷肅的俊顏,固執不服輸的目光與他緊緊糾纏。
牛振威堅持的再問: 「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鏈?」絲絲不安與懷疑直在心底掃過。「我要知道你從哪裡拿到這條項鏈!」
辛荷氣惱他的蠻橫,於是將臉一撇, 「我有不告知的權利。」
什麼嘛,問話總也要有個「請」字吧!更何況他剛才的口氣是在「問」她嗎?根本就是恐嚇威脅。
臉一沉,牛振威深吸口氣,凝聲道: 「如果你執意不說,那我們只好法院見了。」
「法院見?你憑什麼?」辛荷低吼。
牛振威嗤哼道: 「我也沒必要讓你知道!」在這女人交代清楚之前,他絕不作任何解釋。
哈!好狂傲的口氣,想嚇唬她?哼,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嚇唬的人!
外表嬌柔娟秀可並不代表個性就是軟弱唯諾。不巧她正好就是那種「表裡不一」的女人!
辛荷滿是惱意,麗容微慍。 「你儘管上法院去告我好了!反正我這項鏈得來光明正大,不怕你去報警。」她怒眼斜瞟,「無聊男子!」
辛荷臨走前又回頭一哼,才帶著滿腔的怒火牽起機車發動,疾馳離去。
牛振威原以為可以攔住她的,豈知又再次望著她的背影發愣。
「算了,還是先到公司開會要緊。」他兩手一攤,扯著一抹自信的笑容低語:「我說過了,我們一定『後會有期』的,不是嗎?」
早晨八點鐘,牛振威正在開車前往公司的途中,突地切換車道,駛向路旁辛荷所開設的咖啡廳前。
現在這麼生活有規律又肯早起的女孩不多見了。這又使得牛振威對她的好感更添幾分。
走下車,他身倚車門,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注視著咖啡廳內,辛荷的一舉一動。由於廳內燈光未開,他只能借由陽光瑞看裡頭的動靜。
擦藥?!
牛振威看了不禁微攏盾心,雙臂一放,站直身子。
瞧沾上藥水的棉花棒觸在傷口上時,她一張粉色的小嘴也跟著噘起直吹氣,看來傷口應該是頗為疼痛。
無來由的心一揪,他想也沒想,便直覺的朝咖啡廳大步邁去。
牛振威舉起手,輕輕敲著大門。
「這麼早就有客人來?」辛荷愣了一下。
由於陽光反射的緣故,讓她看不清門外的人。隱約中只看得出是個男人。
對方一身筆挺的襯衫與西裝褲,除了長相未能看清,光是由他這般偉岸精健挺拔的身軀自然散發出來無懈可擊的魅力,就足以令所有的女人屏息驚艷,心為之悸動。
辛荷起身走近一看——
怎麼又是他?!全台灣的男人都陣亡了嗎?
一連三天都與這個男人碰面,且還連著數次怦然心動?這意念實在令她羞惱不已。
摸向牆邊的電源,她讓玻璃門自動朝兩側滑開。
辛荷淡漠的立在門前,無意請他進來。「這位陌生的先生,本店營業時間未到,倘若你是特地前來想要一嘗店內的咖啡,那麼不好意思,請你在十點半過後再來。」
牛振威不予理會的逕自人內,並執意拿走她手上的棉花棒。 「我姓牛,不叫陌生的先生。」渾厚又低沉的嗓音隱約中帶有一絲憐惜。
他推著她坐回原位,而辛荷因過於呆愣,也傻傻的讓他擺佈。
牛振威瀟灑的一腳跪地蹲在她面前,一派自然細心的替她消毒傷口。當棉花棒觸及她的傷口時,他明顯的感受到她的手肘瑟縮一下。
他抬眼睇凝,柔聲問:「很痛嗎?」他居然有些心疼。
辛荷頓時怔愣,無從回起。
她沒料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此刻,兩人是一坐一跪極為親暱的姿勢,好似一對情侶,曖昧得很。當他溫熱的掌心不
經意的觸到她的手肘,彷彿帶了電流般,電擊了她的心,令她驚懼而陡然一震。
「你說……你姓牛?」辛荷趕緊找個話題,試圖揮卻方才心中油然而起的異樣感覺。
看見她那游移飄忽、不敢正視他的目光,讓他心生氣惱,便隨意一哼。
「很痛嗎?」他現在只心疼她的傷口。
「你……跟牛媽媽是……」他會是牛媽媽口中那個將她趕出家門的不肖子嗎?但願不是,否則她對他的印象可會越來越差了。
牛振威濃眉一攏,不太高興她的顧左右而言他,沉聲低喝: 「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她的傷口比他想像中的嚴重。「很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