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間吧!」既然右邊的運氣都這麼差,那她這次何不從左邊試試看?
挑中了左間第一間房,衣繡眼如同前幾次一樣,大踏步地走進去。
「咦?怎麼這麼黑?」這間房間不若前幾次都點著燈,她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中,衣繡眼覺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隨即整個人一陣搖晃。
「啊——」
依照往例,她還是只能選擇慘叫。
***
「你又失敗了,這是第幾次?第七次?」
房內燈光大亮,門口的葛青雲含笑望著像只小動物一樣被吊在半空中的衣繡眼,語氣中滿是驕寵。
「才沒那麼多,第六次而已啦!」被網子網住,衣繡眼根本動彈不得,索性坐在繩網裡對著葛青雲翻白眼。
「是是是,第六次。」葛青雲笑著應道,將衣繡眼由半空中的繩網中解救出來,摟進自己懷裡。
「你好像瘦了。」抱在懷裡的感覺不太對。
她變得輕了些,那原本美麗的瓜子臉也消瘦了,一雙媚人的鳳眼顯得比平常還大。
「被你們這麼虐待,不瘦才怪!」在葛青雲的懷裡撐起上半身,衣繡眼賭氣地捶著他寬厚的肩。
白天要顧她的寶貝咖啡館,晚上則要接受衣華容的特訓。沒有特訓的日子,她就要出來偷東西,這麼日夜操勞,不瘦才怪咧!
這兩個星期下來,她已經瘦了五公斤了。
「那就別偷了,乖乖嫁給我。」順勢抓住她的一隻手,將五根青蔥玉指拿近嘴邊吻著,葛青雲勸道。
「不行,我要為了我的愛情奮戰。」抽回自己的手,衣繡眼還是懶懶的趴在葛青雲的肩上。「打個商量,你可不可以放點水?」
早一點偷到二十一節鈴,她就可以早點結束這樣日也操、夜也操的日子了。否則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累到只剩下一把骨頭。
「不行。」他的話裡有笑意,抱著她一路走上三樓。
走到床邊,他放下衣繡眼,依往例將她翻轉過身,人便進浴室裡去忙了。
衣繡眼自動找到枕頭趴著就定位,舒服地歎了口氣。
葛青雲這個人雖然個性古怪又難商量,但選擇東西的眼光畢竟還算得上是有品味。
他的床又大又軟,不論她翻幾個身也不會掉下去,床單和被子也永遠是軟綿綿的,還透著一股男性的麝香味,教她心情和神經也跟著放鬆。
這幾次聞下來,衣繡眼都怕自己快要上癮了。
葛青雲由浴室裡準備好出來了,由背後開始脫起她身上的綠色貼身T恤和短褲。
衣繡眼也沒掙扎,全身無力地讓他脫自己的衣裳,只在口中喃喃地提醒,「我要草莓味道的。」聞起來又甜又香。
「草莓味的上次就用完了,我換了你一直想試的柑橘口味,味道應該會不錯。」他答道。
T恤和短褲脫完了,葛青雲開始脫她的內衣,衣繡眼還是沒反應。
前幾次她真的是有反應,還強烈掙扎抗議過的。後來發現葛青雲的技術真的很好,又讓她很舒服,衣繡眼就決定放棄反抗了,乖乖「享受」他的擺佈。
脫完她的內衣,葛青雲拿起一旁柑橘口味的按摩精油倒在衣繡眼的背上,再用自己的手小心地將精油塗抹她的全身,輕輕推拿。
「好香,好好聞……」好舒服,衣繡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喜歡嗎?」語氣有些隱忍的激動。
「喜歡……」好睏。
葛青雲按摩的技術真好,難道他不偷東西的時候都在幫人按摩嗎?
想到葛青雲的那雙手也可能在別的女人身上游移,衣繡眼心中閃過一波小小的醋浪,但仍然抵不住瞌睡蟲的來襲,那抹波浪馬上就消失了。
「你背上這塊淤青是怎麼回事?」他替她揉揉那塊淤血,問她。
記得上次替她按摩時還沒有看到。
「淤青?」衣繡眼的意識由渾沌中勉強抬起頭,偏頭想了好一會兒。「啊!淤青……是我和華容學爬樹……摔下來……痛……」話說得斷斷續續的,但已經足夠表達清楚了。
「小心一點……」葛青雲心疼道。
雙掌順著潤滑的精油由小腿、大腿一路越溜越上,越往上走,速度就越加緩慢,越是顯得遲疑溫柔,像是隱忍不住內心的慾望,卻又怕打擾了她的休息和信賴,只能來回徘徊。
「小心……」她迷迷糊糊地隨著他的交代低喃。
眼皮好重,好重……
見她真是睡得沉了,葛青雲才停下手,將她的身子翻回正面。
鬈翹的長睫毛如扇,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菱唇雪肌,教他忍不住用自己的雙唇好好地疼惜她。
夜,還很長,面對赤裸的她,他的渴望仍然無眠。
***
「什麼?你又失敗了?」
坐在咖啡館裡,衣華容禁不住怪叫起來。
「這能怪我嗎?」衣繡眼回望她,小小的臉上滿是無辜。「誰知道葛青雲每間房裡都是機關啊!」
他是錢多啊!裝那麼多有的沒的怪東西。
「說吧!你這次又遇到什麼機關?」
那葛青雲也真是的,好好的房間裡什麼不裝,就光放些騙小孩的東西,擺明了就是要逗繡眼的嘛!
「狗。」衣繡眼仍然是一臉委屈。
葛青雲真是料中了她的弱點,光是放些她怕死了的東西。
「狗?不是讓你做了飯團和蛋糕帶去嗎?」
「那些東西早在我爬牆的時候就喂光了呀,誰知道裡面還會有狗?」
「小姐,拜託一點好嗎?」衣華容真的快受不了這個膽小堂妹了,索性隔著吧檯拉著她的衣領大吼。「沒偷到東西並不可恥,但你不能什麼東西都怕呀!怕高怕黑又怕狗,你怎麼當小偷?真是小偷之恥!」
被衣華容拉住衣領,衣繡眼只好拚命踮腳,一雙大大的鳳眼噙著晶瑩的淚水。「我……我並不是喜歡當小偷呀!」
要不是因為那該死的婚約,她又何必這麼辛苦?
衣繡眼張開嘴,還想再分辯些什麼,卻聽見門上的鈴鐺叮咚響起來,有人推門進來了。
「你好,歡迎光臨。」
一把推開衣華容的魔爪,衣繡眼努力讓自己恢復營業用的淑女笑容,親切地走到吧檯前打招呼。
來客是一名年輕女子,染成紅色的頭髮剃成小男生的髮型,釘著鐵飾的黑色皮衣和皮短裙,塗著白色的口紅,眼角也黏著無數的七彩亮片和亮粉。
「請問要喝點什麼……」
第一次有這麼「新潮」的客人到自己店裡來,衣繡眼心裡覺得有些毛毛的,但來者是客,總不能趕她出去吧!
女子挑了離吧檯不遠的桌子坐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帶著一股敵意上下打量著衣繡眼。
自己有什麼不對嗎?
被她這麼看著,衣繡眼不由得也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自己好幾次。
淺藍色的細肩帶連身裙,為了避免又被葛青雲囉唆,她外面還特地搭上了一件藍色襯衫,配上白色的休閒鞋。
略低的胸口沒有曝光,短短的裙子也沒有走光——一切都很好呀!
「小姐……」
在光亮的高腳玻璃杯裡倒上水,見來人根本無視於她遞出MENU的手,衣繡眼心中一陣納悶。她到底想怎麼樣?
「咖啡。」似乎是看夠了衣繡眼無措的樣子,客人點餐了,只有很簡單的兩個字。
「呃……我們店裡有三十七種咖啡,你想不想看看有哪幾種?」衣繡眼盡責地介紹著,「或是要我替你介紹,你可以挑一種有興趣的試試……」
「你真的很囉嗦耶!」回應她的是十分厭煩的語氣。
「呃……我……」衣繡眼一陣錯愕。
囉嗦?會嗎?
「少裝作一副可憐相!」女子順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把杯裡的水往衣繡眼的身上潑。
「啊——」
衣繡眼眼明手快地往後一退,險險躲過了當頭而來的水,但卻避不了衣服被潑得一身濕的命運。
「喂!你做什麼!」一旁的衣華容看情勢不妙,連忙上前將渾身濕漉漉的衣繡眼擋在身後,凶巴巴地問。
望著眼前的兩姊妹,那名女子似乎有些被混淆了,她開口,「你們誰是衣繡眼?」
「你管那麼多!要問別人,自己也不報上名來!」不待衣繡眼回答,衣華容先開口頂了回去。
「哼!」黑衣女子不屑地冷哼一聲。「有什麼不敢說的,我是『疾火』紅菲。怎麼,有膽當葛青雲的女人,沒膽子承認?」
「誰要當他的女人,你少胡說!」一提起葛青雲,衣繡眼又忍不住一肚子火。
「就是你吧!什麼葛青雲的未婚妻?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紅菲的口氣裡滿是輕蔑。
「怎麼,你嫉妒?」衣華容笑著譏諷。
依葛青雲的外表和才能,族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她倒是沒想到紅長老的獨生女兒也是其中一個。
「我哪有嫉妒!」被人猜中心事,惱羞成怒的紅菲立刻將炮火轉向衣華容。「你想必就是『不見影』衣華容了?我修理衣繡眼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