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岳同樣笑容滿面,他先舉起左手——
「宛齡。」接著是右手:「佩青。」
嚴柏儒和嚴書豪同時呆楞。不會吧?她是宛齡!?嚴孟寒竟然會看上一個不男不……呃——竟然會看上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帥女?完全跟他以前的標準不一樣,除了身材同樣高挑外,其餘無一相似之處。
「嚴世伯您好。」
羅宛齡和羅佩青的聲音拉回了他們呆楞的思緒。
嚴柏儒再度揚起唇角。「好,你們好,進來吧,別站在門口。」
別墅內燈火輝煌、熱鬧非凡,和門外的寂靜、黑暗成強烈的對比。
她們一進別墅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一位是男士們注目的焦點;另一位則讓女士們眼睛為之一亮。同一時間。二樓陽台上的一男一女也為她們鎖住視線。
「是長髮那位,還是短髮那位?」沈佩蓉好奇極了。長髮秀麗、短髮俊逸,不論孟寒的「宛齡」是哪一位,她都舉雙手贊成。
嚴孟寒的視線緊隨著樓下的羅宛齡移動,在這個視野寬廣的露天陽台上,一樓的所有動靜都能盡收眼底。
「短髮那位。」
羅宛齡正拉著羅佩青往擺滿各式中西餐的餐桌走近。
羅宛齡夾了塊蝦球進口中,咀嚼一番,頻頻點頭,又夾了一塊,放在羅佩青嘴邊。
「這個好吃,吃吃看。」
「我們——」
她趁羅佩青張嘴之際將蝦球塞進她的櫻桃小口。
「還不錯吧?」
羅佩青吞下蝦球,嘴角往上吊:「很好吃,不對——」她連忙收口。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羅宛齡再塞了顆蜂蜜腰果進口中。「那你想說什麼?」順便再夾一顆給羅佩青。
羅佩青邊吃邊說:「我們不是來這裡吃東西的。」這話說得不太有說服力。
羅宛齡自在地品嚐眼前一道道誘人的食物。
「我們來這裡除了吃東西還能幹嘛?難不成要幫老爸談生意啊?」這些食物真不是蓋的!
說得也有理,才進來不久,老爸便丟下她們姐妹倆,不曉得跟嚴世伯哪裡去了?而且,四周陌生的臉孔,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們,瞧得她怪彆扭的。
「宛齡,你有沒有一種上了賊船、進了賊窩的感覺?」她在羅宛齡耳輕聲說道。
「有啊,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嗯——這乳豬烤得不錯,皮又薄又脆,肉鮮嫩甜美又多汁。」她倒挺能自得其樂的。
羅佩青學著羅宛齡夾了一塊烤乳豬放在小碟子上,咬了一小口——真好吃!
於是,羅佩青也開始跟著羅宛齡無視外界一切事物,盡情享用餐桌上的美食佳餚。反正美食在前,不吃白不吃嘛!太在乎別人的目光餓壞了自己,那多划不來,要看就讓他們看吧!待會得記得要向他們每人討一百元的觀賞費。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原本吃得不亦樂乎的羅宛齡逐漸攏緊眉心,她撐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對身旁的羅佩青說:「我的腳開始酸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如何?」
一聽姐姐這麼說,羅佩青趕忙放下手中的碟子,緊張地扶著她:「腳開始痛了是不是?」她的目光迅速搜尋四周。該死!這什麼鬼地方嘛!偌大的院子裡竟然找不到一張椅子。
「有一點。」
羅佩青扶著她就要進屋子,羅宛齡連忙阻止她。
「別進去!」進了大廳,大家一定都會知道的。「我不想掃大家的興。」
「可是你……」
「我們到院子的另一邊找找看有沒有椅子。」羅宛齡收緊摟著羅佩青肩膀的手。「別緊張,你也知道的,我只要坐著休息一下就沒事的了。」
「嗯,我扶你過去。」
羅佩青扶著她,走向院子的另一側。
而此時,嚴孟寒犀利的目光也緊緊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她們走到賓客較少、較不引人注意的側院,進入一間種植各類花卉的花房,裡頭依舊燈火通明。看見在距離花房門口約十步遠的地方,各擺了一張修剪花木用的桌椅,羅佩青小心地扶羅宛齡坐到椅子上,自己則蹲在她面前,以袖子擦拭著不斷自羅宛齡額頭冒出的冷汗——
片刻,審視羅宛齡逐漸趨於和緩的臉色,她知道那股折磨羅宛齡的疼痛已漸漸褪去。
「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
羅佩青這才放了心,道:「你在這裡乖乖坐著,不准亂跑,我去找老爸。」
羅宛齡無奈地苦笑,點頭。有時候連自己都會懷疑,到底誰才是姐姐?
站在二樓陽台上,看著獨自走出花房的羅佩青,嚴孟寒漾起了狐狸般的狡詐笑容——
她們兩姐妹終於肯分開了!他才在想,要是他們倆再不分開,他就要製造一些小狀況讓羅佩青離開他未來的妻子片刻了,現在倒省了這些麻煩。
「該我上場了。」他注視一旁的沈佩蓉:「媽,你負責拖延小姨子回花房的時間。」
「怎麼拖?」她從不曾做過這種事。
「怎樣都可以,例如,拉著她東扯西扯,聊些有的沒有的;或者直接告訴她,你兒子要追她姐姐,我想,光這件事就夠她問一堆問題的了。」
說著,他便轉身下樓,往目的地花房而去。
嚴孟寒才下樓便有一群懷春少女蜂擁而上;其中還包括好幾位自羅宛齡出現就一直以愛慕眼神注視她的女士,他泛起一抹純商業性的應酬笑容。
「感謝各位賞臉,撥空來參加舍弟的生日宴會,諸位美女的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嚴孟寒這句話讓她們不依地羞紅了臉。
「嚴總,宴會都進行到一半了,你怎麼現在才出現嘛!」一位年約二十四、五歲,蘋果臉、穿著大紅低胸小禮服的女士嬌葉地道。
她這語調不曉得讓嚴孟寒在心裡吐了幾十遍了,表情卻依然不變。
「沒辦法,公事走不開;我還有事要辦,希望大家玩得愉快。」說著,他頭也不回地——找老婆去。」
而這群被他拋下的鶯鶯燕燕卻都基於淑女的矜持沒追上去,只在暗中較勁。推開花房的門,看見羅宛齡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沉思,於是,他悄聲地走過去,深怕驚動了她。
羅宛齡原本正窮極無聊地研究著地上一盆盛開的純白蝴蝶蘭,一雙突然映人眼簾的棕色男性休閒鞋,讓她直起微傾的身子。仰起頭,對上一張帶著溫柔笑意的陌生臉龐。「真幸運!我居然能在花房看見天使。」
無聊男子!
羅宛齡對嚴孟寒的搭訕充耳不聞,逕自起身,舉步打算離開,她才走沒兩步就差點被他突然伸出的腳給絆倒,幸好嚴孟寒「及時」伸出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迅速納她入懷。
天啊!抱著她的感覺真是該死的美妙!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瘦。
羅宛齡的臉被迫埋在他胸前,悶哼:「放開我。」
他聽話地鬆開一點,讓羅宛齡能注視他。
「放開我!放開我!」見他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她氣惱地奮力掙扎:「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喊嘍!」
他輕笑出聲。「宛齡,我可愛的小天使,在這兒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見的。」雖然不知道羅佩青和她為什麼要到這兒來,又為什麼讓她落單,他還是慶幸她們選擇了花房,這讓他方便了許多;不過,就算目前他們在大廳,他還是會不顧一切地擁她入懷。
羅宛齡停止了掙扎,驚楞地注視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嚴孟寒騰出一隻手撫著她驚愕呆傻的面容,拇指緩緩順腮而下,輕劃著她弧形優美的柔軟雙唇——
「你在幹嘛?」觀察著他的動作,不解地問。
「做一件打從你進大門開始,我就一直想做的事。」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羅宛齡尚未反應過來,嚴孟寒的唇便已覆上了她的,溫柔地在她唇上摩擦著,仿如微風撫過般輕柔。趁著她再度呆愣之際,舌頭靈巧地滑進她微啟的口中……
這個親密的舉動頓時讓羅宛齡回神!她無助、慌亂地猛力掙扎;然而她的掙扎卻如猛浪般淹沒了嚴孟寒的理智,他的吻更加狂野、熾烈,羅宛齡嚇得淚水奪眶而出……
口中傳來的鹹味讓嚴孟寒停止他瘋狂的掠奪行動。
這會兒,他才赫然發現羅宛齡早已滿面淚痕了。羅宛聆忿恨地舉起右手,一巴掌即將落下,卻被眼明手快的嚴孟寒捉住。他一隻手將她整個身子箝在懷中,空出的右手,輕柔地拭去她面頰上的殘餘的淚水。
天殺的!他從不曾如此失控地吻過一名女人!而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全然中性打扮、半大不小的小女孩!
自己和羅雨岳訂下兩年之約是不是太衝動了點?兩年會不會太久了?他懷疑。
這只是自己和齡兒的第一次接觸而已啊!
他直視羅宛齡泛著薄霧的雙眸,雙手環著她纖細柔軟的身子,語氣溫柔而堅定。
「我要你牢記下面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羅宛齡抗議地將臉轉向一旁,原本摟著她身子的雙手換而捧著她的面容,強迫她注視他,那力只足以控制她腦袋搖晃的方向,並不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