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用走的,齡兒。」在羅宛齡有所行動前,嚴孟寒溫吞地開口。
羅宛齡嘟著雙唇,斜眼他:「我本來就打算用走的了。」雞婆!
嚴孟寒走近她,攬著她的腰,瞭解地輕笑:「是嗎?我還以為你打算用跑的呢!」
「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羅宛齡「傷心不已」。
「哦?」嚴孟寒寵溺地凝視她:「你真的這麼認為?」
羅宛齡被嚴孟寒「特異」的眼神瞧得臉紅心跳,幸虧他們已經進了大廳,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哩!在見到羅雨岳的那一刻,她有種解脫的感覺,迅速跳離嚴孟寒的懷抱,來到羅雨岳跟前。
「老爸,有個人非常有眼光,找我當模特兒耶。」她好不得意。
「齡——兒——」嚴孟寒警告地喚道。
羅宛齡的笑意瞬間褪去,如今活像個怨婦。「不過,有個人的眼睛被牛踩到,不准我進入這個行業。」當時孟寒是以什麼理由說服她的,她怎麼想不起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的吻。真丟臉。
在場兩位男士帶笑的眸光在空中交會。
「這個不是重點。」羅宛齡俊俏的臉龐重新恢復了神采:「我要說的是——我會開車了!」羅宛齡沒大沒小地以手肘輕撞羅雨岳。「剛剛我開車載孟寒回來的哦,厲害吧?開車比我想像中還要簡單,這路上……」
瞧她說得眉飛色舞、口沫橫飛的模樣,就算在她駕車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串驚險鏡頭,卻也讓羅雨岳滿肚子擔心的怒火不忍爆發。
直到羅宛齡發表完畢,羅雨岳才笑容可掬地開口:
「宛齡,你不會想錯過這個向佩青炫耀的大好機會吧?」
「當然。」這個大好機會,她怎麼可以放過?於是,她轉身,上樓,準備向妹妹炫耀去。
看著羅宛齡消失在門後,羅雨岳這才質問那位悠哉的罪魁禍首。
「你怎麼放心讓宛齡做這種危險的事?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
「有我在,齡兒絕對安全。」
單單就這麼一句話,便讓羅雨岳寬了心。
「女婿,開車可不比溜冰啊!」雖然同樣都可以讓羅宛齡享受速度感,但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知道。」
羅雨岳看戲般的戲謔眼神鎖在仍不改其色的嚴孟寒身上:「一路上——,花了不少錢吧?」
那套說辭,騙騙羅宛齡這種思想簡單的小孩子還可以,想瞞過羅雨岳再等個八百年吧!「這點錢,我還付得起。」嚴孟寒回答得倒老實。
「孟寒,你這種作法會把宛齡寵得無法無天的。」想起當初的對話,羅雨岳不客氣地調侃。
嚴孟寒隨性地聳肩,驕傲地宣稱:「這就是我想為她做的——把她寵得無法無天。」羅雨岳豪邁爽朗地縱聲大笑,用力拍擊嚴孟寒的肩膀。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再也找不到比嚴孟寒更適合當宛齡的丈夫人選了。
☆ ☆ ☆「考得怎麼樣?」嚴孟寒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問道。
羅宛齡自信地挺起胸膛:「這還用說!」
「明天起就停課了吧?」嚴孟寒別有含意地多此一問。
「嗯。現在就等拿到畢業證書。」她整整策劃了三年,準備了半年的人生大主就可以逐步實現了!
「我們也該開始籌備婚禮了。」嚴孟寒愉悅地宣佈。
「什麼?」羅宛齡一雙美目凸得都快掉下來了。
一切流程他都設定好了。「等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他的耐性幾乎快要耗盡了。「不要!」羅宛齡直覺地脫口而出。
嚴孟寒猛然緊急煞車,害得羅宛齡差點撞上前方的擋風玻璃。
「你幹嘛!?突然緊急煞車,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她一顆心被嚇得卡在喉嚨,車後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喇叭聲——他居然在這種交通巔峰時期,做出這種事!「孟寒,後面塞車了。」
對羅宛齡的提醒,嚴孟寒不為所動,直視她,聲音危險得可怕。
「你不願意跟我結婚?」
「沒有。」他居然為了這點小事把車停在馬路中央?「快點把車開走啦!」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拒絕!?」他痛心極了。「為什麼要拒絕我?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這麼不想嫁給我?」
他錯了!他根本無法接受齡兒的拒絕!不論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他守了兩年、盼了兩年的人兒都必須答應——齡兒只能是他嚴孟寒的!
「孟寒——」羅宛齡纖細的小手輕柔地摩挲著他緊繃的臂膀:「我沒有拒絕,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結婚。」
「理由!」嚴孟寒反握住她的手:「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申。」
「畢業後我要去環遊世界。」
「婚後我可以陪你去。就算你打算在南極定居,我也奉陪到底。」意思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不要!我不要人陪,我只想一個人。」有個人在身邊,她根本沒辦法學習獨立!更何況那人是事事都為她設想、準備周到的未婚夫。
「為什麼不要?」他的臉逼近她,雙眼銳利。「難道這只是你逃避結婚的借口?」
「不是。」嚴孟寒凌厲的目光讓她有種窒息感。「這件事我已經計劃三年了,這是在認識你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事。」
「爸爸知道嗎?」
「嗯。我受傷那段期間曾經跟老爸提過。」再不把車開走,等警察來就完蛋。「孟寒,我想——我們先把車開走,如何?」
「為什麼我從沒聽你提起過?」他激動地捉住羅宛齡的肩膀,用力搖晃著:「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連說都不肯跟我說?你當我是什麼?」
羅宛齡被嚴孟寒晃得頭暈目眩、全身酸痛。「我……我……我不是……」她根本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你心裡,我就真的一點份量也沒有?那麼,我算什麼?我到底算什麼?」他苦苦守候了兩年,到底為的是什麼?
「孟寒——孟寒——」羅宛齡試著喚回他的理智:「孟寒!」
嚴孟寒終於停止了他歇斯底里般的晃動,下一步卻狂猛地吻上她的唇——
「我不要等了!我不要再等了!你一畢業,我們馬上結婚。」他結束這懲罰性的一吻後,斷然地宣告。
「不要!」眼看著夢想就要實現了,絕不能讓他給毀了!
「這事由不得你!」就算用強的,也要強迫她點頭!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休想強迫我!」她也被嚴孟寒這不通人情的強硬態度給惹火了。「要是你真的那麼想結婚找別人去,別來找我!」
「你說什麼!?」嚴孟寒雙眼燃燒著熾烈的怒火,痛心至極。「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不等羅宛齡開口,他油門用力一踩,便揚長而去;他瘋狂地在車陣當中穿梭,還不時與其它車輛擦撞——
「慢一點!孟寒——危險!」
這會兒是撞上了一輛福特汽車的右外側後視鏡,嚴孟寒連停也不停,方向盤稍稍轉動,又迅速開離現場。
「別這樣!我承認自己不該說出那種話,我道歉!」凝視他雕像般的側臉:「全是我不對,我不好,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孟寒——」
她伸出安撫他的手被嚴孟寒無情地揮開;車子出了市區,嚴孟寒一路將車子狂飆到時速一百一、一百二……
「慢一點——慢一點——」羅宛齡被嚇壞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嚴孟寒!」羅宛齡被他瘋狂的發洩行為氣得怒吼出聲。
「閉嘴!」嚴孟寒不客氣地粗聲反擊。
羅宛齡果真聽話地住了嘴,悶著氣任由嚴孟寒發洩。
車子進了羅宅,兩人同樣繃著一張撲克臉,分別下車,洩忿地用力甩上車門,大跨步進入大廳;羅宛齡筆直地走進自己房間,嚴孟寒僵冷地進了書房。
羅雨岳狐疑地注視來者。「出了什麼事?臉色怎麼難看?」能讓自制力驚人的嚴孟寒失控到這種地步,事情肯定不小。
「你明知道齡兒畢業後沒辦法馬上跟我結婚,為什麼還要跟我訂下該死的兩年之約?要是早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他今天就不會氣成這個樣子了。
「知道什麼呀?」羅雨岳聽得是一頭霧水。「你說,不能結婚又是怎麼回事?莫非——」他終於恍然大悟:「宛齡拒絕你了?」
真讓人不敢相信,沉默了兩年的宛齡,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拒絕這樁兩家都看好的婚事。
「沒有!」羅雨岳的猜測讓嚴孟寒氣得咬牙切齒:「我說的是——宛齡計劃畢業後出國這件事。」
原來是這件事啊!
「我知道啊。」愉悅地注視毅然仁立的嚴孟寒。「出國走走也好,不但可以增長見聞又可以開闊心胸,有你陪著她,我也比較放心。」
這也是當初他和孟寒訂下兩年之約原因之一,可是,看孟寒的表情似乎……
「怎麼?你不願意?」他狐疑。
「齡兒不肯。」
「什麼!?」羅雨岳著實大吃一驚。
「不論我怎麼跟她說婚後我願意陪她踏遍全世界,她就是不肯,她還特地強調她不需要我,她只打算一個人出國。」說到這個,他就有氣。「而這個小混蛋為了要擺脫我,竟然叫我去娶別人!她當我是那種來者不拒、飢不擇食的人嗎?」現在想想,還真恨不得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