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羅佩青松開姐姐,隨嚴孟寒走出臥房。
「你怎麼來的?」
「坐計程車。」
他們倆邊下樓邊聊。
「待會你回學校,幫齡兒請假,雖然她的腳現在已經沒事,但我想,她休息一天會比較好。」
「嗯。」羅佩青側頭注視他:「姐夫,老爸知道嗎?」
、嚴孟寒不語,給她一抹「你說呢」的笑容。
羅佩青禁不住輕笑指責。「幸好你看上的是宛齡,不是我。」否則她就慘了。
這種幸災樂禍的妹妹,到哪去找?
「我有這麼糟嗎?」嚴孟寒不滿地抗議。
他們來到大廳。
「不。是姐夫你太完美了,完美到只有宛齡配得上你。」拍馬屁,她最行了!
他的笑容漾了開來。「我美麗的小姨子愈來愈有前途了。你有這麼優秀的姐夫,你想不進步都不行。」
嘔——真想拿把尺量量他的臉,肯定是金氏紀錄。
「姐夫,我要回學校上課了。」
「不等齡兒下來嗎?」
「不了。」
「我叫司機載你。」
嚴孟寒送走羅佩青,步入大廳,羅宛齡已站在樓梯口,注視他。
「佩青去學校了嗎?」
嚴孟寒無言地走向她,攬腰抱起她,這回羅宛齡沒有拒絕,只一逕瞧著四周。
「怎麼都沒人?」
抱著她進人飯廳。「老爸到公司去了,老媽在花房,書豪去上課了,其他人都去做自己份內的事了。」讓她坐在椅子上,為她盛了碗粥。
羅宛齡喝著粥。「佩青為什麼不等我?」
「因為今天你不去學校。」夾了些青菜進她碗裡。
「誰說我不去的?今天佩青她們比賽,我怎麼可以不去?」她放下碗筷。
「我說的。」凝視怏怏不快的羅宛齡。「吃粥。」
羅宛齡仍不為所動。
「你教得那麼認真,佩青她們一定會贏的。你是要自己吃,還是要我餵你?」
斜睨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嚴孟寒在她的面頰輕輕一啄。
「吃飽後,我先載你回家換套便服,再陪我一起到公司。」
「陪你去公司幹嘛?」
「實習。因為以後寒暑假你都必須到嚴氏打工。」總不能告訴她是自己私心想把她綁在身邊吧?
「不去不行嗎?」瞧見他的眼神,羅宛齡就知道自己又問了一個白癡問題。「我知道了。」
☆ ☆ ☆
莫名其妙!
羅宛齡氣惱地進入大廳,上樓,進房。
坐在沙發上的羅雨岳狐疑地注視羅宛齡反常的身影,他看著隨後進來的嚴孟寒。
「誰惹她生氣了?」
他淺笑道:「整棟嚴氏企業大樓的所有員工。」
羅雨岳瞪大雙眼。「啊!?」不會吧?
他在羅雨岳對面的位置坐下,笑意更深了些。「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齡兒不習慣外人明目張膽注視的眼光罷了。」
羅宛齡就好比是個自然發光體,不論處在任何環境中,只要外人無心地瞧了她一眼,輕易地,就能引起對方再次的側目一一一無論她在別人眼中是男是女。這便是他硬要將她綁在身邊的原因,她太醒目了。
羅雨岳瞭解地輕笑。
羅宛齡帶著全套溜冰護具再次出現大廳,她坐在一張無椅背的四方型小沙發上,套上所有的護具,再穿上溜冰鞋。
「老爸,我要出去了哦!」她必須出去飆它個幾分鐘,才能把今天憋了一整天的烏煙瘴氣給掃掉。
他盯了她的右腳好一會,才道:「你確定?」
昨天才舊疾復發,今天就要溜冰,行嗎?
羅宛齡受了一天的氣,壓根兒沒聽出羅雨岳的弦外之音。「我需要風。」
這句話讓羅雨岳不忍拒絕她。
「去吧。」看著大女兒起身,他又不放心地下了但畫:「只有十分鐘。」
夠了。「好。」
「五分鐘。」嚴孟寒平靜地開口。
「不要,老爸說話要算數。」她不悅地抗議。
嚴孟寒起身,在與羅宛齡相差不到一步的距離停下,雙手輕摟著她,在她耳邊呵氣。
「如果你不想讓爸爸知道昨天的事,就別討價還價。」
她狠狠、狠狠地瞪他!「好啦!五分鐘就五分鐘!」
嚴孟寒放開她,讓她自由;她才到大廳門口,羅雨岳便喚住她。
「宛齡。」
她不解地回頭。
「十分鐘之內好好盡情地滑,要是不舒服,馬上回來。」
羅宛齡笑靨燦爛如花。「嗯。」
為了不再聽見嚴孟寒的威脅之語,羅宛齡一秒也不敢多停留,迅速滑離現場。
嚴孟寒挫敗地坐回原位。「岳父,你明知道齡兒的腳——為什麼不阻止她?」
「女婿。」羅雨岳的語氣比嚴孟寒要平和多了。「我們兩個都關心宛齡,但方式卻不同;宛齡和佩青一直都是我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我比你還清楚她們兩姐妹的個性。」他真誠地注視嚴孟寒。「你所瞭解的,只是從我口中得知和近幾個月來相處認識的宛齡。宛齡是好動的,她喜歡運動後那種汗流浹背的暢快感;喜歡跑步時全力衝刺的速度感——如果可以,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換回宛齡一雙健全的腿。」他無奈地苦笑搖頭:「溜冰——是宛齡受傷後,唯一所能做的運動,雖然時間無法太長,但至少能讓她感受到風呼嘯而過的速度感。現在我能為宛齡做的,只有這些而已,所以,只要在我能忍受的範圍內,我會讓她盡情地溜。」
「岳父大人,您這種作法會把齡兒寵上天的。」嚴孟寒戲謔道。
羅雨岳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我等著看以後你會怎麼做!」
嚴孟寒一逕對著老丈人傻笑,聰明地不置一語——未來,誰也無法保證。☆ ☆ ☆
嚴孟寒果然說到做到,一放寒假,他便拉著羅宛齡到嚴氏上班,職位是——總經理的私人助理。
要命!幾天下來,公司員工看她的眼神從「莫名其妙」變成「陰陽怪氣」,看得她忍不住想罵人。
而現在,她才剛和嚴孟寒吃完午餐,準備慢慢散步回公司,可是。他們走出餐廳開始,便一路尾隨嘰嘰喳喳的嘈雜聲——
「那兩個人好帥哦!」刺耳的女高音。
「比較高的那位才有男人味,成熟、穩重。」另一個作做的嗲嗲聲。
「我覺得年輕的那位才吸引人。」第三個令人噁心的嬌柔聲音加入。「尤其是他的屁股。」
語畢,三人禁不住竊聲低笑。
前方的羅宛齡緊握雙拳,捱近嚴孟寒身邊,細聲道:
「我好想揍人。」聲音幾乎是由齒縫迸出來。
嚴孟寒輕笑著,側首,凝視她。「雖然她的措辭不太文雅,不過,你的臀部確實非常漂亮——很迷人。」
羅宛齡氣得咬牙切齒:「孟寒,我可不可以揍你?」
她不等嚴孟寒回答,一個箭步來到嚴孟寒身前,背對他,以手肘用力頂他的腹部,繼而,再退回他身旁。
「你去啦。」
「我不敢去,你去。」
她們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是我們當中最漂亮的,你去。」
三人就這麼推來讓去,她們突然安靜了下來,不懷好意地盯著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第四位女孩子。
無言的表決一致通過,三人用力將第四位女孩推向前;女孩一時不察,踉蹌撞上羅宛齡,她下意識地從背後抱住羅宛齡,以穩住身子。
羅宛齡握住她的手,一方面是防止她跌倒;一方面是拉開兩人的距離,轉身面對她。
「你沒事吧?」
見著羅宛齡的臉,女孩連忙收回被她握住的手,垂首不敢注視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所以……」
三隻作做、吵雜的小麻雀見機不可失,趕忙上前。
「姿文,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三隻愛慕的眼神在嚴孟寒和羅宛齡臉上逡巡:「我們代她道歉,撞到你們實在很抱歉,我們這位朋友就是麼粗心,請你們原諒。」
羅宛齡目光凌厲地審視眼前的三人,是以男人的標準來看,她們可以算中上等美女,但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羅宛齡背貼著嚴孟寒,注視三位假意在拍弄那位名叫「姿文」的女孩身上塵土的中上等美女,輕聲道:
「你不准插手。」
他溫柔地俯視羅宛齡不悅的面容。
「嗯。」讓齡兒教訓、教訓她們也好。
羅宛齡隨即換上笑臉,拉過女孩的手,讓她來到自己面前。
「你叫姿文?」女孩點頭。羅宛齡撫著她的鼻頭:「你鼻子紅紅的,不是撞到了?痛不痛?」
羅宛齡才這麼輕輕一觸,這叫姿文的女孩臉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搖頭,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三個醜八怪是你的朋友嗎?」這還是羅宛齡頭一次說這種尖酸刻薄的話。
「你說我們丑!?」
「你自己也帥不到哪裡去!」
她們的叫嚷引來更多觀看的人潮。
羅宛齡將臉湊到她們面前。
「我真的長得很難看嗎?」羅宛齡清楚西裝革覆的自己至少還上得檯面。「可是你們的臉怎麼全紅了?果然很醜,三個紅臉妖怪。」終於讓她報了一箭之仇。「姿文比你們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