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瓊伊又笑了,挑起眉。「如果是呢?怎麼,妳肯把他讓給我?」她挑釁問道。
她才沒那麼好的風度!但是可以公平競爭。
韋梨竹緩緩皺起眉,完全感受到瓊伊的惡意。「如果妳喜歡他的話,那麼……」
「誰喜歡他了!」韋瓊伊突然大聲、果決地否認。「他算什麼,長得再好看充其量也不過是花心蘿蔔一個,我才看不上。別把我和妳的品味混在一起。」
除了她自己,韋梨竹第一次聽到無往不利的翟英傑這樣被另一個女人嫌。
「妳不喜歡他,為什麼要抱他吻他,設計我們誤會?」
「因為我高興。妳喜歡他,我就偏要搶他,破壞你們。」
「妳……」
「只要是妳喜歡的、屬於妳的東西,我都看不順眼!沒什麼理由,我看到妳就覺得討厭,這樣妳明白了吧?」
這算什麼,天生不對盤?
問題根本不出在她身上。「妳好無聊!」
韋瓊伊瞪著她。「本來有妳,就不能有我。我恨透和妳站在天秤兩端……」
「所以妳就竊取公司的資料,搞得凌雲一團糟,害我焦頭爛額,妳就稱心快意了!」韋梨竹怒道。
她面容一僵,有些蒼白。「哼,我不知道妳說什麼。」
「妳當然知道。」她逼近。「從兩星期前算起,也就是第一次發現機密失竊之後,公司對於出入人員便加強過濾和把關,而這兩個星期裡卻仍失去近十筆的重要資料,巧合的是,妳也悄悄進了公司近十次。」
韋瓊伊的臉色很難看。
「妳的身份特殊,不在過濾範圍,但總機處還是留了紀錄,令我困惑的是,紀錄簿上只有進而無出,這表示妳每次離開都在下班時間以後。我想問問妳,妳進公司做什麼,為何留到這麼晚,而且又向總機交代不要驚動我?」
「妳懷疑我?」
「倘若妳心裡沒有鬼,就坦白回答我的問題!」
韋瓊伊沒有回答,她心虛的樣子、閃躲的態度,讓韋梨竹心痛。
「我沒什麼好說。呵,原來妳的能耐也不過如此,抓不到人就隨便栽贓給我,這算什麼?連證據都談不上,爸爸才不會相信。」
「妳在美國的生身父親,做的不就是販賣商業情報的生意。」
她微愕,像沒料到韋梨竹會清楚自己過去的背景,但接著她又冷笑,輕蔑地看她。「真是我做的,妳又能怎樣?」一副她拿她無可奈何的得意。
韋梨竹不怎麼樣,她失望!
「妳不配當我妹妹!」一記清脆的耳光刮過,韋瓊伊長髮翻飛,白皙的臉頰隨即泛起狼狽的淺紅。
她緊咬住唇,怨恨地瞪視韋梨竹,而姜俊邑就站在韋梨竹身後,用極不認同,冷漠的眼神看她。
他聽到了多少?
「看見別人好就想搶想破壞,未免太低級了。」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睛一樣冷。
從韋瓊伊眼裡,滑出了一滴淚。「反正我從來……就不是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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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梨竹站在凌雲大樓對街,一直想著瓊伊當時的神情,她像壓抑了許久,最後衝出那句話,那妒、那怨,都針對自己。她心裡一陣酸,但就算彼此再不和,恨不得能打擊對方,也沒有理由拿凌雲陪葬。
玩得太過火了!
她抬頭望向對面的公司大樓,舉步過街,在門口前被一隻大手捉住。
「這麼晚了,妳還回公司?」低沉的聲音,是翟英傑,神出鬼沒地現身在她面前。
「這麼晚,你不回家還待在街上?」她反問。
「我一直跟著妳。」他說,鬆開她。「妳在附近來來回回兜了好久,一臉凝重,看了就教人擔心。」
「你一直在我後面!?」她完全沒發現。
「是我們。」陶仕元站在翟英傑旁邊,他叉著手出聲宣告自己的存在。
「你們兩個……」
「這事不搞定回家睡不著覺,總裁想必有頭緒了?」
翟英傑仰首看了大樓一眼,又轉過來。「拖拖拉拉的,人都要跑了,快報警。」
「不行!」
「因為她是妳妹妹?」他也看到那本紀錄。「怕什麼,也許她只不過心血來潮過來走走,根本是無辜的。」
「她跟我承認了。」韋梨竹說。「她是故意的,她喜歡看我出紕漏,我們兩個有仇。」
他攏起眉。「妳那是什麼家庭?」
「你不懂。」事實上,她對瓊伊的心態也尚難理解。
翟英傑拉住她。「我陪妳上去。」
「是我們。」陶仕元翻了翻眼,又一次提醒。
韋瓊伊還是來了,撕破了臉她仍是毫無忌憚,想試試她敢不敢真的逮她,而韋梨竹現在正要這麼做。
「十七、十八和三十六樓的計算機被打開了。」
「三十六!」那是她的辦公室!「我上去。」
「那麼我到其它兩層樓,這次非要逮到不可,不然真的別混了!」陶仕元生平最恨卑劣的手段,尤其還犯到他頭上。
他們兵分二路,翟英傑和韋梨竹並未直接撲上三十六樓,而是停在它的下一層。入夜時分一片寧靜,確定沒有任何動靜後,他們隱進其中一間小房間。
「怎麼了?」
「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裝了隱藏式攝影機。」她開啟屏幕。「這就是證據。」
「她在那裡!」
韋瓊伊的確潛進了韋梨竹的辦公室,從屏幕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她的身影,是她沒錯,一身暗色褲裝,紮了俐落的馬尾。
「給我。」她在說話,現場不只她一個人。
「妳!?」另一個聲音,帶著驚嚇,顯然兩人並不是一路。
「驚訝嗎?」
「妳怎麼進來的?」
「你能進來我當然也有辦法。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鬼,只怪你食髓知味收不了手,今天就遇上我了。」她伸出手。「叛徒!拿來!」
那人沉默一瞬,將磁盤收進自己的衣袋。「抱歉。」
「我的天……」那聲音,翟英傑認得。
都猜錯了!
第十章
「你以為你跑得了?你曉得我是誰嗎?」
「我知道妳是誰,二小姐。」
「東西給我!」
他搖頭。「妳真是天真的女孩,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想捉人,難道沒有人警告過妳這樣很危險,妳不怕出事嗎?」
「你傷不了我。」
「我是不想,所以請妳讓開吧。」
「作夢!」韋瓊伊說,鎮定得令人訝異。「你是不是在工作上受了什麼委屈?還是公司哪裡對不起你?才會三番兩次將機要資料洩漏出去,你這樣罪是很重的。」
「沒有,我是不得已的。對不起,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一直重複,聲音帶著痛苦,他的手,伸向背後。
「亞邦!」翟英傑衝進來。
「英傑!?」
「怎麼會是你?你瘋了嗎!」
那一直抓不到的黑手,正是孫亞邦。開朗的、正直的,凌雲最優秀的業務經理,翟英傑的好朋友,沒有人會想到是他。看到翟英傑和韋梨竹,他慌了,感到羞愧。「我是不得已的……」
「為什麼?」
「我被逼的!除了這樣沒有路可走了!」失去平日的神采飛揚,他跪倒在地,無顏對人。「我被人設計了……上回我邀你去的俱樂部,根本是個黑窟,他們調查過我的背景,所以送我那張VIP。剛開始我只是殺殺時間而已,但嘗到甜頭之後卻……卻……不知不覺愈玩愈大,然後……我輸掉了全部財產。」
「你賭博?」
他默認。「不僅如此,我還欠下龐大的債務,為了抵銷,只有答應他們的條件,而他們要的,就是凌雲的情報。這才是那俱樂部真正的營生——搜集與販賣各企業集團的機密資料。」
韋瓊伊的臉色一寒,她偏頭,韋梨竹也轉向她。
「我誤會妳了。」
「我根本不在乎。」她倔強地說。
「於是你就讓人操縱?這樣只會愈陷愈深!」
「否則又能怎麼辦!英傑……」
「你不會找仕元和我幫忙!?」翟英傑吼道。
「沒有用的,那不是你們能解決的數目,我自己搞的爛攤子自己收。你要幫我的話……」他站起身,望向他。「今晚的事,你就當作不知情吧,好嗎?」
「你要我放你走?」
「我不會再回凌雲了。」
「不行!」韋瓊伊大喊。
翟英傑看著好友,心裡仍難置信,他搖了搖頭。「亞邦,我只能陪你去自首。」
「我不去!那會毀了我!」他已經深陷泥淖,再也抽不出身。「我很抱歉,真的覺得很抱歉,但我不能收手。」
「亞邦!」
見他分神之際,韋瓊伊趁機上前想要搶回磁盤,她動作很快,轉眼就欺到他身前;孫亞邦一驚,掐住她手腕,兩人拉扯著。
「走開!」
「你拿來!」
他拿出來的,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瓊伊!」韋梨竹驚叫,抓住她另一隻手想將她拉開。
見韋梨竹衝向前,翟英傑也上前拉住人。
孫亞邦內心極度掙扎,最後他豁出去了。「是妳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