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遇上的也是不需要羅曼蒂克的情人。
「我也愛你。」上官文靜像交代事情一樣草草結束,其實心底是甜蜜的。
即使知道他心底有她,可是身為女性的虛榮仍在,沒聽他說一句「我愛你」她也不肯開口,魔女的心同樣存著任性。
不見欣喜,東方著衣反而臭著一張臉。「你敷衍我。」
「要愛一個二十七歲的老小孩很辛苦,你就不要為難我。」難不成要她捉起麥克風向全世界宣誓。
一旁的溫致新冷不防的笑出聲,但在接收到一雙冷瞳的瞪視後摸著鼻子走開,與其看這對一冷一熱的情侶談情說愛,他不如去偷瞧準備上台的模特兒。
「我只要你認認真真的說一句我愛你,就像我說愛你一樣的認真。」東方著衣非常堅持地要她看著他。
要多認真呢?無法丈量。
上官文靜眼神溫柔地望著他,將愛意放在唇上吻渡給他。「我愛你是因為我的心想愛你,包括你霸道的吼聲和愛我的專制。」
「你早說不就得了。」東方著衣口上仍是張狂的語氣,但是明顯的一臉憨喜樣輕擰她鼻頭。
「滿意了?」他就跟個孩子似需要人哄。
他一副大男人口氣的道:「以後要常常說,我才不會老想要掐死你。」
他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神采飛揚地宛如一頭雄獅,昂首噴氣得意揚揚,驕傲的直翹雄獅尾,整個人都快飛上天了。
心裡樂得足足離地三尺,只差沒翅膀在背後一扇一扇,可是表面卻裝做若無其事,好像她早該俯首稱臣,百依百順。
這種男人的心態喔!其實和小孩於差不多,只不過他有一副成熟男子的身軀罷了。
「時間快到了,你去瞧瞧那些模特兒準備得如何,別誤了出場次序。」由東方人先上場,其次是法國人,
並非種族歧視,而是相互穿插,一下子西方,-下子東方,造成視覺美感,不過混得不好會有種不中不西的怪異感。
「你這人真沒情趣,才誇你識相又故態復萌。」她應該以他為重,滿腦子他的影子才是。
被沒情趣的男人說沒情趣不知該做何感想,至少習慣他不定時發作的上官文靜是一派冷靜,小妻子似地幫他把衣領拉好,拍掉他肩上的污屑。
「今天你最大,拜託別再吼人了,斯文一點。」她差點要拍拍他的頭說聲乖。
好在她手縮得快,上官文靜偷偷地吐吐舌頭沒被他看見,十足的十七歲女孩俏模樣。
「我盡量。」他一臉不敢保證地吻了她一下。
此次的服裝展並非東方著衣第一次的在台發表,因此他毫不緊張的瞄了一眼坐滿人的台下,神采奕奕地傲視即將拉開的布幕。
這將是他另一次的成功,有愛人參與的舞台更有意義,他決定在結束後做一件他早該做的事。
伸手探入口袋一撫圓型的絨緞盒,他真有些迫不及待。
此時,去而復返的溫致新一臉凝重的走過來,給人的感覺是,不妙。他尚未開口已帶來壞消息,因為他臉上一副愁眉苦臉。
「桃花精給你排頭吃了?」希望,開場在即他不願有任何變數。
「比那還嚴重。」他真不知該如何解決,臨到江邊卻不上岸。
「怎麼了?」服裝出了紕漏,還是燈光有問題?
「模特兒。」他說得極短,快急死沒耐性的東方著衣。
「你到底要不要一口氣說完,非要分章分段好彰顯你的慎重嗎?」誰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他很沉重的歎了一口氣。「你由法國專程請回來的模特兒不曉得吃了什麼東西,一個個上吐下瀉搶著蹲廁所。」
「她們不要緊吧?」少了一半的模特兒不好調派,一時之間上哪找人頂替。
「要不要緊我是不清楚,剛才我讓小陳送她們到附近的醫院掛急診,最快半個小時才有結果。」時間上會來不及。
「該死,什麼節骨眼了還出事,她們上台前不是不吃任何食物的嗎?」因為怕腰會變租,壞了整體美。
「我哪清楚,桌上是有幾個空盤子,我聞了一下是蘋果的味道。」溫致新直覺的想到白雪公主的毒蘋果。
事有蹊蹺卻苦無證據,總不會吃了蘋果也會中毒吧?
「是誰送來的水果,我不是嚴禁閒雜人等進後台。」為了嚴防凌雪霜從中破壞。
沒想到百密一疏還是出了事,意外或人為都難以補救即將開始的服裝秀。
「聽說是我們自己訓練的模特兒,但是她矢口否認,不肯承認是她所為。」人家不認罪他有什麼辦法。
而且也於事無補。
「誰?」東方著衣要一個名字。
「周盈然。」她帶頭鬧得最凶。
「又是她!」
才要他停止咆哮,不到三分鐘一陣獅吼又起,心裡有數的上官文靜瞭解事情還沒完,鐵定有後續動作,不可能這麼簡單只使些小伎倆。
「更慘的事你要不要聽,我想你絕對不會喜歡。」連他都想大叫幾聲。
「說。」
「仍是那個周盈然,她說你十分不尊重本地模特兒,崇洋媚外,要求你向全體模特兒致歉並加薪,否則……」
「否則怎樣?」養了一頭虎以為它不食人,結果它連主人都咬。
「否則她就不上台,讓服裝展開不成。」夠狠吧!未辛先辣的幼姜。
口氣大。
「她真敢拿喬——」
怒火直逼天花板的東方著衣一吼完,橫衝直撞地往模特兒聚集的休息間走去,他已經氣得忘記基本禮儀,門沒敲一腳踢開。
舞台上的鑼正欲敲下,豈知一群年輕的模特兒不但不以為意還嘻笑地玩成一堆,你追我跑地互擲化妝品,玩得不亦樂乎。
一見他踢門入內微楞了一下,稍稍節制的安靜一陣,毫無羞愧之色的注視他,好像他是走錯路的路人甲。
「周盈然,你到底想幹什麼?」
第十章
周盈然要的不多,至少在她自己的認同中算是小兒科,而且是她應得的。
第一,她要求上官桃花退出這場服裝發表會,主秀由她來走。
第二,獅子大開口的素價五百萬走一場秀,她認為她有這個價值,趁機哄抬價碼,無視自己是新人身份,她知道這場秀沒有她不成。
第三,東方著衣必須公開道歉,登報坦誠他因私忘公輕視模特兒,並且得給予她適當補償以示誠意,否則她和其他模特兒就不上台。
她每提一項條件,東方著衣的臉色就往下沉一分,到最後整張瞼都快綠了。
「說夠了嗎?要不要再補充幾點,有本事盡量敲詐。」他就不信她膽大的連他的命都要。
笑臉迎人的周盈然自以為掌握優勢,表情是得意非凡。「你很不耐煩哦!別忘了開場時間快到了,我們可禁不起一絲驚嚇。」
現在的她們可尊貴得很,予取予求不怕希望落空。
「如果我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呢?」敢威脅他,她太小看他了。
肩一聳她表示無所謂。「大不了走人嘛!反正你的服裝展也開不成。」
「你能走到哪去,不敬業的模特兒不論去哪裡都不受歡迎。」見她們的不驚不慌,心有疑慮的上官文靜冷靜的問。
周盈然用不屑地眼光斜睨她。「若是你們不同意我們的小要求,星辰模特兒經紀公司非常樂意僱請我們。」
星辰模特兒經紀公司正是凌雪霜所主持的,全國最大的模特兒經紀公司,裡頭的模特兒最少有兩千人。
「她給你們多少?」黑色的瞳眸忽然閃起魔魅綠光。
「她沒給……」看著上官文靜的眼,周盈然恍惚地感覺天在轉。「三百萬。」
一聽她說出正確數字,其他原本信心十足的模特兒忽然露出驚慌神色,大為恐慌地想阻止她。
可是她們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動不了,喉間像是梗著無形棉花發不出聲音,她們著實害怕地快哭了,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為了不讓法國來的模特兒上台,你是不是從中動了手腳?」上官文靜的眸中竟然有一道綠渦在旋轉。
「是的。」周盈然的表情空白,焦距完全喪失。
「是誰指使的?」
「凌雪霜。」
「為什麼?」
「她要讓服裝展開天窗,讓東方服飾無法在台灣立足。」惘然的說出主使者,周盈然給人的感覺就像傀儡。
上官文靜在她眼前一彈手指,魔魅的光芒不復見,猛地清醒的周盈然根本不曉得她說了什麼,怔然地瞧瞧一臉恐懼的同伴,一時間竟也起了一絲寒意。
一旁目瞪口呆的溫致新和東方著衣完全說不出話來,像在懷疑適才的一幕是否是幻影,不然他們怎麼看到上官文靜背後忽生一道獰笑的影子:
突地,獲得自由的模特兒見鬼似的尖叫不已,惶恐萬分、爭先恐後的衝出休息間,腳步不曾遲疑地奔向陽光。
也就是說他們只剩下一個模特兒,周盈然……
「怎麼搞的,我不過出去買一杯蛋蜜汁,為何所有人都下見了,難道服裝展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