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謝不敏,你還是回去陪你的小新娘,免得採花大盜來了,把你整座靜嵐山莊搬走。」
葉仲帆的潔辟是出了名的,誰教他是如假包換的「處女座」!他氣炸了,宋擎逸居然把他一塵不染的客廳搞得像「福德坑」。宋擎逸默不吭聲,然而他心中就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他的思緒一直沒停擺過,整顆心更是放不下。
娟姨回南部去了,若晴一個人在家不曉得會不會害怕……
「不要再說了!」他突然大吼。
「不說就不說,反正我心知肚明,你鐵定和若晴吵架了,才會擺著一張臭臉來我這兒。」葉仲帆就是看不過,他為什麼不會多關心若晴呢?
「若晴……」宋擎逸一驚,自從昨天晚上打了她一巴掌之後,他就沒有回去了,麗娟姨也不在家,萬一有強盜、小偷什麼的……
他愈想心裡愈慌,立即拿起外套衝出去。
葉仰帆在後面追趕著。
「擎逸,你要去哪裡?」他感到莫名其妙。
「我要回去看若睛!」宋擎逸邊跑邊喊。
他實在不放心,希望她平安無事,他真的無法承受失去若晴的痛苦。
一路上他橫衝直撞,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靜嵐山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因為闖紅燈而被開了幾張罰單,只在乎若晴的安危。
當他回到靜嵐山莊,一片寂靜的氣息令他不寒而慄,大門還像昨天他闖出去時一樣沒有改變。
「若晴!」他竭盡所有的力量吶喊,卻連一點回音都沒有。
那只玩具熊依舊坐在沙發上,所有的景象全都和昨天沒有分別。
「若晴……」他再次沮喪的呼喊。
宋擎逸突然靈機一動,對了,衣服,若晴如果要離開,一定會帶著行李。
他立即衝進樓上的房間,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懾。
她的衣服上沾著血跡,宋擎逸立即將她抱起,發現她的額頭有個傷口。
「若晴,若晴!」他用力的想搖醒她,但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灼熱的身嶇引起他的注意,他摸摸她的手及額頭,確定她正發著高燒。
落地窗開著,吹了一夜的風,她能不感冒嗎?
宋擎逸立即將她安置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和葉仲帆聯絡,要他立刻來靜嵐山莊。
接著他替她換件衣服。蓋好被子。
他心中充滿自責,為什麼要和她吵架,還說出一大堆絕情的話呢?
他真的好恨,恨透了自己的嘴已,明明死心塌地的愛著若睛,為什麼這張嘴偏偏說些傷人的話呢?
但是她頭上的傷哪兒來的呢?他一直想,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啊,會不會是自己的一巴掌……宋擎逸後悔不已。
***
葉仲帆竭盡所能的飛奔到靜嵐山莊,看到一臉蒼白,虛弱的躺在床上的若晴。
「她頭上的傷怎麼來的?」他取出雙氧水、藥水和紗布。
「要不要緊?」宋擎逸憂心仲忡的問道。
「反正死不了。你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她,要當『逃夫』嗎?這會兒關心個什麼勁?」葉仲帆氣不過,故意冷言嘲諷。
他和保羅雖然是擎逸的好朋友,可是全都站在若晴這邊。看見她皺著眉頭的臉,忍不住讓人心疼萬分。
上藥時的疼痛使得她有些掙扎。
「水……水……」她虛弱的喊著。
宋擎逸立刻拿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讓她喝下。
「仲帆,你可以收斂你那張尊口嗎?別在那兒惡言相向、冷嘲熱諷。」宋擎逸看到若晴這般虛弱,心疼不已。
「好,那她頭上的傷哪兒來的?臉頰上的手印哪兒來的?又怎麼會發燒?」葉仲帆故意挖苦他,也該有人來教訓教訓他,否則他永遠只記得自己,別人全是陪襯品。
「我承認我的錯誤可以了吧?」宋擎逸內心深深地自責,為什麼會闖下這麼大的禍,讓若晴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不可以!因為再晚一點,若晴就要變成白癡了,她的傷口就會發炎、漬爛。到時你要甩了她可就容易多了。」葉仰帆嗤之以鼻。
「我…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宋擎逸心急如焚。
「待會兒就會醒過來。記得讓她吃些有營養的東西,道幾天小心照顧,別讓她再度發燒,否則有什麼併發症我可不負責。」
他一邊囑咐,一邊拿起聽診器,解開她胸前的兩個鈕扣。
「喂!你想幹嘛?」宋擎逸驚訝的。
葉仲帆瞪現他,「聽她的心跳!怕我吃豆腐,那你來呀!宋大總裁樣樣都行。這個讓你來,免得說我佔了便宜。
他把聽診器遞給宋學逸。
「仲帆,對不起。」宋學逸窘到極點。
「哼!想保護若晴就別讓她受傷,否則我和保羅都不會放過你。」他握緊拳頭警告道。
診療後,葉仲帆拿起醫藥箱準備離開,遞給宋擎逸藥水和紗布,還有幾包藥。
「飯後讓她吃,紅色那包睡前吃。」交代完後他隨即離去。
宋擎逸一直坐在若晴身邊,看她頭上綁著紗布,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衣服……行李……」若晴翻身,哺哺夢吃。
這幾個字讓來擎逸的心揪緊,原來她回房就是要收拾行李。
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要和她思斷義絕?
「我……要離……開……」她的手在空中揮舞。想要抓牢什麼似的。
宋擎逸握住她的手,若晴像抓到一個依靠般,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繼而露出一抹充滿悲意的笑容。
他撫摸著她臉龐,心中極為不捨,他在心中吶喊著,以後絕不會傷害她。
***
楚家客廳中十分安靜,楚明輝和若凱望著那個插滿蠟燭的蛋糕。
楚明輝的語氣中透露著失望,「若晴他們是不會回來了。
若凱不忍的看著父親,他實在不想看見父親沮喪的表情,盡力想安慰他。
「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許他們正在途中。
這時門鈴聲響起,王媽前去開門,發現是宛莘。
「謝小姐,一快請進。」
宛警拎著一盒禮物走進來,臉上充滿笑意。
「楚伯伯,生日快樂。」
「人來了就好,幹嘛還帶禮物,大客套了。」楚明輝稍稍展露了難得的笑容。
這時門鈴又再度響起,若凱雀躍的站起來,以為是若晴來了,沒想到卻見到葉仲帆。
「葉先生,請進。」若凱的眼神中難掩失望。
楚明輝也站起身來,發現是葉仲帆,心中的失望更大了。
「楚伯伯,生日快樂。」他把禮物遞給楚明輝,「因為若晴發燒,額頭又撞傷了,擎逸沒時間過來,就請我代勞。
「若晴的傷要不要緊?」楚明輝擔心的問道。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一」
葉仲帆看著每個人的神情,「楚家好似缺少了什麼東西,像缺少了一個頑皮的精靈來帶動整個氣氛。
「那我們來點臘燭吧廠』若凱招呼著每位客人。
一切都這麼客套,讓人難以承受這種低氣壓的氣氛。
「擎返對若晴好不好?她的額頭怎麼會撞傷?」楚明輝還是忍不住問道,想知道若晴目前的生活狀況。
「擎逸對她很好,很照顧她,至於她額頭的傷我就比較不清楚;大概是地板滑,不小心撞傷的,因為若晴比較活潑、好動……」葉仲帆微笑道,這個理由該合乎邏輯吧!
「這樣我就比較放心了。」楚明輝鬆了一口氣。
「楚伯伯,診所裡還有事,我先告辭了。」葉仲帆實在無法忍受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
「那我們就不送了。」楚明輝看著宛莘,又望著葉仲帆,其實他早已沒有過生日的心情。
葉仲帆點點頭,告辭離去。
宛莘心中也不好受,若晴生病了,該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若凱,我看你先送宛莘回去吧。」楚明輝看向兒子。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我是開車來的。」宛等向他們話別,起身離開。
這時她才真正發覺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楚家的事她怎麼也插不上手,若晴和楚伯伯的心結不解開,這種氣氛就會揮之不去。
楚明輝在心中歎息,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或許老天爺正在懲罰他,才會使得若晴如此恨他,他真的大自私自利了。楚明輝心中哀戚的想。
「爸,早點休息吧,別再胡思亂想了。」若凱勸著父親,他怎麼也不想看見他們父女倆彼此痛苦。
「若凱,若晴是不是還很恨我?」楚明輝以哈症的聲調說,眼角泛著淚光。
「不會的,若晴不會恨你的,她是生病了才無法來為你慶生,等她痊癒了,就會來看你。」他極力安慰父親。
「是嗎?你媽她離開我二十二年,而若晴也離開我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忽略了她們,才會造成她們離開。」楚明輝老淚縱橫。
若凱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自責,他心中也不好過,淚水亦滑下臉頰。
「爸,你並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命,是老天爺的安排,我們怎麼也逃不過。」若凱的聲音有些硬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