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又回到原點了。
「誰說的?」
「沒有人說。」紀暄暄捏捏鼻子,抽抽噎噎的說:「我自已知道配不上你。」
「那誰才配得上我?」
「櫻櫻。」
喝!原來是櫻櫻!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紀暄暄淚汪汪的說:「她什麼也沒說……」再吸吸鼻子,「她很喜歡你。」
「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我不一定也要喜歡她。」
「你們郎才女貌,才是天生一對。」
「那你怎能麼辦?」
「我沒關係。」紀暄暄說著違心之論。
「因為櫻櫻喜歡我,所以你要把我讓給她?」你的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不是。」
不然是怎麼樣?你是番王之王,不番頭殼會生病是不是?
「我們不適合。」
「所以呢?」鄭元辰的好脾氣快磨光了。
「我們分手好不好?」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了!」鄭元辰緊握著拳,一口悶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我們分手吧。」
說了這麼久,他是在白廢唇舌。
「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會成全你。」鄭元辰氣昏了,甩頭就走。
紀暄暄心一緊,望著鄭元辰離去的背影,眼淚再也克制不住撲籟籟向下掉落,一滴。一滴滾燙的淚珠全的傷了她的心。
「你怎麼了?為什麼眼睛腫得這麼厲害?」張雅慧丟下吃了一半的綠豆湯,失聲的說。
紀暄暄剛止住的淚又決堤了,抱著張雅慧痛哭失聲。
「乖,跟我說,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待紀暄暄哭到一個段落,張雅慧才問。
「我們分手了。」又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為什麼分手?你出門前不是都還好好的嗎?」程依靈話閘子一開,又是說個沒完,「是不是鄭元辰有了新歡?我想一定是的,上次我就聽繡說看到他跟一個女孩子跑去吃牛排,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好像很熟一樣,一定是那個女孩子對不對?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枉費我們還被他耍得一愣一愣的,以為他真的很喜歡你,沒想到他居然這個樣子, 我現在就去找他單挑,要他給我說清楚他要你還是要那個狐狸精,他要是敢說他選那個狐狸精,我就打得他絕子絕孫,管他是誰的兒子,就算是教官的兒子也都一樣,沒有情可講的。」她翻箱倒櫃找著凶器,「小慧,那把新買的菜刀放到哪去了?」
「依靈——」張雅慧送了記大白眼給蝶蝶不休的室友要她噤聲。
「我是幫蘋果打抱不平那!你別攔我,我今天非要找到鄭元辰那個王八蛋把話講清楚,他憑什麼這樣對蘋果。我們大家疼蘋果都來不及了,他是向天公借膽了不成,敢讓蘋果傷心,我怎麼可以輕易的放過他?」程依靈找到了第四台廣告上說可以輕輕鬆鬆把椰子削成薄片的萬能刀具組,拿出最大的那一把揮舞著。
「住嘴。」張雅慧雖不願意,但也只能如此說。
「小慧!你……你居然跟青青一樣……」程依靈咬著下唇,呼之欲出的淚水擠滿眼眶。
這下子,蘇維青終於忍無可忍,揪起程依靈的衣領推出寢室,「你好吵。」
「小慧……」紀暄暄的心空蕩蕩的,好似少了什麼東西,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張雅慧抿嘴,她想,過幾天鄭元辰就會來說明發生了什麼,到時雨過天晴,蘋果就不會再傷心了。
氣呼呼返家後的鄭元辰灌了一大瓶冰涼的礦泉水,冷靜了心思後才有些悔意,他著實不該一時衝動應允和紀暄暄分手的。
回想起憤而離去前紀暄暄淚流滿面,他一陣心疼湧上, 好男人是不該讓女人流淚的。
但轉念一想,紀暄暄會說出這樣的話,卻也讓他真的動了怒火,這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對她的心天地可證,為什麼就是她不明白?
一思及此,鄭元辰狠下心決意不向紀暄暄低頭,若沒有讓她自已想清楚他對她的認真,只怕她永遠都隨時要將他讓給別人。
暄不只對自已沒信心,也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信心。
下了決心,鄭元辰甩了甩頭,衝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平息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即將來臨的大學聯考,若在紀暄暄心中他是與眾不同的,他相信,她會來找他的。
「兒子,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把女朋友帶回家給老媽看?」鄭母雙手叉腰,她已等得不耐煩了。
「媽,我真懷疑你的大學文憑是不是假的。」
「為什麼?」
「你國小老師難道沒教你進別人房前要先敲門嗎?」
「有啊。」
「以後麻煩你先敲門再進來。」鄭元辰自書架上拿出厚厚的微積分參考書,鉛筆飛快的在空白的紙上解題。
「喔。」鄭母應了聲,走近獨生子,自背後偷瞄他存寫些什麼。「你不是在寫情書啊。」語氣中有著毫不隱藏的失望。
「不是。」鄭元辰連理都不理,仍專心的演算著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會用得著卻是他最拿手的微積分。
「那……你什麼時候才要帶女朋友回來?」
「再說。」
鄭母眼見兒子臉色不對,試探的問:「吵架啦?」
「更嚴重。」
「你們不會分手吧?」
「BINGO,你猜對了。」
鄭母不分青紅皂白粗魯的拍了兒子肩,「一定是你欺負人家了,還不快去跟人家道歉!」
「我在算數學,」
「數學不能當飯吃。」
「但是考試會考。」
「考不上就算了,反正你還年輕,明年再考也一樣。先去跟人家道歉比較重要,你要是把我的乖媳婦跑了,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
聽!這是什麼話嘛!哪有媽媽叫兒子不要唸書的?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媽媽?」
「我也懷疑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都把人給氣跑了還有美國時間算數學。」
「你不懂啦。」
「是啊是啊,我什麼都不懂還不是生出你來。」
「怎麼了?」鄭開文瞥見愛妻氣沖沖的,摟著嬌妻的纖腰問。
「還不都是他。」鄭母見老公駕到,立刻抱怨道:「你的乖兒子把女朋友氣跑了,我叫他去道歉他死都不去。」
「哦?你把紀暄暄氣跑了?」鄭開文目光移向兒子,等著聽他的解釋。
「原來她叫紀暄暄啊!」鄭母馬上將這個名字記上心頭。
「我自有分寸。」
「那最好。」能讓兒子動氣,證明紀暄暄在兒子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老公——」鄭母食指戮著丈夫多年來不曾改變的結實胸肌,「兒子要是把媳婦氣跑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儘管放心。」鄭開文有相當的把握。
「要是媳婦跑了我找你們父子倆算帳,」
鄭開文咧嘴一笑,摟著愛妻走向客廳,「你的寶貝兒子絕對不會讓媳婦跑掉的。」
生活中少了鄭元辰,紀暄暄的心好像缺了一角,做什麼都不起勁,成天哀聲歎氣。
「唉——」紀暄暄丟下筆,推開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的英文文法,又是一聲長歎。
「唉——」張雅慧也跟著歎氣,心神不寧的結果是連她一向最拿手的「佛跳牆」都燒焦了。
蘇維青睡得正熟,夢中還有睡前看的那本翻譯小說淒絕的結局,嚶吟了聲:「唉——」
「我求求你們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好無聊喔。」程依靈剛參加完五樓的慶生會,一回房便聽到室友們的歎息。
紀暄暄趴向桌面,「唉——」
好不習慣沒有鄭元辰一天一通的問候電話,只要時針一逼近「九」她聽見電話聲響就滿懷期待,盼望著會有值日的同學呼喚她去聽。
「你們又怎麼了嘛?都不理我,那我一個人很可憐那!」程依靈的嘴嘟得半天高,可以吊上三斤豬肉也沒問題。
張雅慧愁眉不展,苦著一張臉將一大鍋燒焦的「佛跳牆」倒進垃圾袋,「唉——」
「你們在歎什麼氣嘛?我媽說常歎氣折福的那!而且還會很容易長皺紋喔!」
紀暄暄拿著原子筆在空白的紙上畫著圈圈,每一個圓圈卻都變成鄭元辰的臉,完了!她又想起他拂袖而去的背影了!
他是不是不理她了?
她看得出,這次他真的生氣了。可是,她不願意啊!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並不是真的很想跟他分手的,只是,只是……胸口酸酸的,她不想要等到有一天他發現他有更好的選擇才分開,那她的心會很痛很痛的。
為什麼他不瞭解?他只要說句他永遠都不會變心,說他會永遠永遠都像現在一樣喜歡她,不管末來有什麼困境都會一起牽手走過,那麼,她就會有點信心,真的相信他們的緣分不只是短短的半年。
「喂!你們說句話好不好?我快被悶死了!」程依靈抓著紀暄暄垂下的肩猛增搖晃著,「我好無聊,你們說說話好不好?」
「要說什麼?」紀暄暄有氣無力的問,頭仍停留在桌面。
太好了,蘋果願意跟她說話了!「就說說你為什麼歎氣啊。」這個問題應該可以說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