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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倌琯

  她打斷他的話,「他是怎樣的人?應該很不賴。」金童配玉女?

  旺伯連連稱是,迭聲讚揚,「孟少爺是研究考古學的佼佼者,雖然是個孤兒,但是年紀輕輕便已經闖出名號。」

  「哦,我曉得了。晚安,旺伯。」

  「呃,晚、大小姐晚安。」旺伯不禁傻愣,重生的大小姐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跛一跛爬上樓的小鷹膽戰心驚的走向歐陽尊的房間,那個孟人什麼的早已經被她丟出腦海,反正那是歐陽青青的男朋友,與她何干ㄋㄟ。

  站在房門外,她大大的深吸幾口氣,鼓起勇氣走進去。

  迎面而來的寒氣使她不由得縮了縮。嗚,她只是一個為愛昏頭的弱女子,他有必要這樣對待她嗎?

  幸好房間裡有暖氣調節,否則她可能被凍成冰柱。

  「嗨,尊主人。」她討好的笑笑。

  坐在單人沙發椅裡的歐陽尊,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彷彿是即將毀滅世界的暗夜王子。見狀,她很孬種的往浴室一跛一跛的前進。

  「站住。」他大吼。

  如遭雷擊,她惶駭的跌趴在地上。

  他起身,緩步走向她。

  誰來救救她呀,她後悔了,早知道他比獅王還難招惹,她就不會硬逼他與她同床共枕。

  在尊集團,他已殘忍的痛打她的小屁屁了,嗚嗚嗚,現在他又想怎麼欺負她?

  他俯低下身,蹙緊眉心。

  她則一動也不敢動,心眼猛打轉,她要不要大叫救命啊!

  他的大手往她伸過來……

  「救……」咦?小鷹訝然的瞪著歐陽尊替她脫下高跟鞋,舉握著她的足踝,按摩搓撫起來。

  她的眼瞳不自覺大張,然後閉上雙眸,享受著他的「奉獻」。

  「嗯哼,好舒服。」一天的疲累都消除了。哎,她這奴隸還不算太歹命,主人親自伺候她哩。

  可是早上被他毒打的臀還有點兒痛,他要不要也幫她揉一揉、呼呼ㄟ呢?

  「去洗澡。」

  冷冷的聲音彷彿是一桶水,潑醒她的癡心妄想,她睜開眼睛,委屈的瞅著他。

  然後她決定聽話的走進浴室洗澡。十五分鐘後,她像只受驚小鹿走出浴室,瞧見他傲酷的雙手環胸看著她。

  千萬艱辛的,她扯出一抹比哭還醜的笑容,聲音幾乎破碎,「晚安……」接著,立刻敏捷的竄入被窩裡。

  他掀開被子,單手抓起縮成一小團的她,把她摔跌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沒有感到原先預期的疼痛,她驚詫的摸摸似乎加厚三倍的地毯。是他加厚的?為了擔憂她跌疼?

  「心裡酸酸的、甜甜的,她怔忡的朝他揚起一抹笑弧。

  丟下一條被毯,他淡道:「既然你非要和我睡在同一個房間,「那,你睡地上。」

  「可是我是女孩子耶!你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看著張牙舞爪的她,歐陽尊不禁淺笑一勾唇,「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有主人和奴隸。」

  「哼哼。」終有一天她要他甘心當她的愛情奴隸,到時候囂張的人未必是他。

  抓著被毯,小鷹半坐在地上,覷看著黑暗中的歐陽尊。

  躺在床上的他應該睡熟了吧。她抓著被毯爬到床上。

  「真不夠意思,一個人霸佔這麼大的床。」她抱怨的挪了下他的長手。

  她睡躺下,緊緊挨著他,但是害怕擾醒他而再一次被他拎下床,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好半晌後,過度緊繃的她才慢慢放鬆,沉入夢鄉。

  黑暗中,一雙深邃帶笑的眸子溫柔地看著睡得香甜的她。

  「唔……壞男……」她夢囈著,往溫暖的一方更加靠攏。嗯,很舒服,乾脆雙手雙腳「包抄」……

  低沉的男性磁嗓輕歎著,「看來我這個主人還得充當你的尤加利樹。」不過,被副柔軟的女性軀體緊緊抱住的初體驗,似乎並不令他憎厭。

  小鷹這個奴隸雖然不必受虐受苦,可是光是一天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整裝」以待,就讓她感到痛苦無比,何況每晚還要陪著賀品萱禮佛唸經。

  阿彌陀佛!她也喜歡菩薩啦,可是每天在佛堂裡跪呀揖的,她的頭都昏了。最恐怖的是賀品萱還要她打禪靜坐,嗚,她常常都嘛給他睡著,甚至跌個疼。

  就像現在,她不太淑女的打起呵欠。

  賀品萱見狀,關心備至的忙問:「是不是又沒睡好?」

  兩朵紅雲立時爬上她的雙頰,她羞澀的連忙搖頭。這幾天她照例都是等候歐陽尊入睡後,再偷偷爬到床上分享他的體溫。

  說真格的,他是最棒的暖爐,煨熱她的身體和內心。

  原以為他醒過來後可能會發出獅吼虎嘯,或是把她重重的摔到地上,但奇異的,總是比她早清醒的他,卻是一派淡然。

  她沒多想,單純的認為他是良心發現。

  賀品萱慈藹的輕拍她的手背,「去歇歇吧,晚上咱們母女再一塊唸經。」

  「好。」暗暗的吐吐小舌,小鷹脫下淺藍色道袍,趕緊離開這令她避之惟恐不及的佛堂。

  唉,她真的不是存心對佛祖不敬,她發誓。可是對於向來毫無宗教信仰、我行我素到老爸都受不了的血壓老居高不下的她來說,唸經、打坐真的是酷刑。

  由佛堂走向大屋要經過一條兩百公尺長的花崗石道,當她開心的哼著曲兒,一個「青啊叢」居然往她衝過來,並且用力的將她抱滿懷。

  「青青!我就知道!就知道……」

  「放……唔,放開……」她快被悶死了。

  來人放鬆了點,但仍然牢牢抱住她。

  小鷹曉得自己掙脫不了,無奈的咕噥著,「知道個屁呀!」這男人雖然高壯,看起來還頗為斯文,只可惜是個瘋子。

  「青青!你……」男人怔愣了下,接下來竟淚涕如泉湧的哽泣著,「這一段時間你一定是受了罪,所以心性大變。」他的青青怎麼會口出「屁」這麼不文雅的字眼?!

  小鷹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附和道:「對呀,我受了很多罪,想也沒想過的罪。」富家女被迫成為奴隸,這罪夠壯烈。

  男人哽著聲說:「是我不好,那天我應該陪你一道去雙子星洽公的……」

  「這位先生,請別激動。」她的耳膜會被震破。

  「先生?!青青,你是不是因為受驚過劇,所以得了失憶症?」

  「神經兮兮的,失憶症是小說和電視裡才有的情節。」

  「大小姐,」匆匆趕來的旺伯上氣不接下氣的插口,「他是孟人宇少爺啊。」

  「哦,我應該認識他嗎?」頓了頓,她忽地瞠大眼,轉向旺伯詢問:「孟人字就是歐陽青青的男朋友,那個研究考古的極優男人?」

  旺伯點點頭,卻不禁疑惑,大小姐真的不對勁。

  興奮過頭的孟人宇絲毫不覺有異,他欣慰的哭喊,「你記得我,記得我!」

  上帝,他別又是哭哭啼啼的亂激動一把!小鷹翻翻白眼,沒啥好氣的撇下話,「既然你找來了,橫豎是要解決這麻煩,走吧,我們到外頭去聊聊。」

  「不可能!哪有這種荒謬的事!」

  「喂,別激動!」小鷹覺得太陽穴開始抽痛了,這個盂人宇是想把樹葉拔光光嗎?

  只見他聽完了事情經過之後,不顧公園裡來往行人的汪目,像是和榕樹結了仇怨似的,猛摘樹葉。

  她聳聳雙肩,說了這麼多話她口有些干了。「就是很荒謬呀,可這是事實。」

  「你說你是台灣應家的獨生女,為了躲避婚約去埃及觀光旅遊,卻被人口販子抓去拍賣,然後被歐陽尊以最高價買下,成為他的奴隸,所以你必須偽裝成青青,而青青確確實實的死在九一一恐攻擊事件中?」

  「句句屬實。我是受害者,被命運擺的弱小女人。」應該掉幾顆眼淚哀悼淒慘的為奴遭遇。

  但是她擠不出淚,只有對他拍拍背,帥氣的笑笑,「弄清楚了吧,那麼我們說拜拜了哦。」

  「可是你和青青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我也很無奈呀,原本我還異想天開的以為我和歐陽青青是雙胞胎姐妹,不過我們年紀相差兩歲。看來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其實我和歐陽青青的五官還是有點兒差異啦,只是依賴化妝技巧。」

  「不!我不信……」

  「不信?!哇哩咧!本小姐屁了一堆,你這個書獃還跟我鬧彆扭,好,給你瞧瞧!」

  豁回去了!她一把拿下假髮,粗魯的用手胡亂拭去臉上的彩妝,順便扯下假睫毛。

  她手叉著腰,像頭髮威的小母老虎。

  孟人宇搖晃的撞上榕樹樹幹,眼冒金星的猛喘著氣。「你、你真的是假的……」青青的五官的確比她深刻些,而且眼前自稱是應小鷹的小女人多了嬌俏的潑悍味和一股天真憨氣,和青青大不相同,青青是那種連跌倒都會擺出美美Pose的優雅名媛。

  他終於肯相信了,黯淡了神情,對她微微彎身,真誠的致歉。

  小鷹自認不是小雞心腸的記仇鬼,她揮揮手,「不知者不罪啦,雖然你剛剛把我抓得好痛。記得,歐陽家的人除了尊以外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可別說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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