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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倌琯

  「是或不是?」他灰眸裡一閃一閃的亮芒之中藏著莫名的期待。

  「如果我……不是的話,你會不會把我送回皇陵……」她真的怕極了皇陵的嚴冰酷霜,也怕極了自個兒孤單寂寞的活著。

  「皇陵?」她說的是皇陵!不是皇宮?!「你究竟是誰?」

  他怎麼全身抽搐似的顫抖著?以為他正欲掀起暴怒的狂氣,嚇得她滑淌下兩行清淚。「不許哭!」她的淚水總是令他心悸。「你姓啥?名啥?若敢欺瞞半句,我立刻殺死雲奴。」

  「不要殺她,我求求你!」冉柚喃的淚水掉得更兇猛。

  「從實招來!」他絕不心軟。

  「我叫冉柚喃,我不是公主……」

  「你是漢女?」

  「嗯。」

  「為什麼冒充公主?為什麼上了我的花轎?為什麼不表明你的真實身份?」天殺的!她為什麼任由他凌虐和傷害?

  「公主說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否則她又要被薩滿教的巫官送進皇陵裡。「北戎弗兒威脅你?」嗜血的氣息充斥整間房間,他的血液幾乎逆流。

  冉柚喃急嗆了口氣,忙不迭的解釋,「公主的人很好,真的,是她救了我……」「該死的!」他咬緊唇,下唇裂了一口子,鮮血直滴。「你這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死在我的劍下,甚至被我活活打死,或者被送到勾欄院內迎送往來,壞了貞節!」他猛地吻住她的唇口,輾轉吸吮,彷彿永無止境,直到地老天荒。

  久久,他放開喘呼急遽的她。

  她的嫩唇上沾了他的鮮血和他獨佔性的愛慾氣息,紅艷艷的嬌嫩唇瓣看起來美麗異常。冉柚喃壓低眼瞼,只敢偷偷覷他。

  他仍然顫抖著傲岸的身軀,他的激野熱情看在她的眼中誤以為是他的憤恨滿滿。一時之間,寂悄無聲,宜到突然闖入的雲奴發出駭叫聲--「柚……你放開我們家公主!」

  猛轉身,赫瑟安烈將冉柚喃環抱身側,邪氣的勾笑著。

  雲奴氣得跳來跳去,「你這混人!居然趁我不在,又來欺負她!還把她的嘴唇給咬破!」「我是吻她。」

  「吻?!」呸!「有人親嘴親到嘴唇流血的嗎?」他以為是洞房花燭的落紅喜啊!「柚喃嘴唇上的鮮血是我所流的血。」

  「你的血?騙……呃,你叫她什麼?」娘啊!希望是她耳朵壞了,聽錯話。「你以為我應該如何稱呼你的『公主』?」

  「公主……呃,公主就是公主啊!」雲奴理直氣壯的道。咦,柚喃做啥對她眨眼睛?該不會是被這混人給嚇呆了吧?

  「瞧瞧桌上的那個大字。」他嗤冷一笑。

  照著他的話,雲奴低頭瞥視,呃,這不是他們蒙古字體裡的「天」的意解嗎?「你這是玩啥把戲?」雲奴驚惕的戒慎著。

  「是你和你的公主玩了一出絕妙好戲。」差點叫他鑄成大錯!「柚喃已經招了,她只是個代嫁娘。」無辜的受害者,他負欠於她的何止萬千,今生、來世償還不了一分半毫。緊摟一下身側的她,他一向冷肅的面孔線條柔和許多,輕道:「你不是不祥女,不是妖孽身。」是他的妻!

  見這情況,雲奴跌倒的坐在地上,她喃喃自語,「完了!公主一定會把我發落邊疆去做苦工……」

  ☆☆☆☆☆☆☆☆☆

  真相大白,雲奴已經把代嫁之事的來龍去脈全說個仔細。

  「該死的北戎弗兒!」赫瑟安烈的手刀一擊,圓桌立時分斷兩半。

  「別罵公主。」

  「你還為她說情?」可恨!

  冉柚喃瑟縮一下,仍是大膽的開口,「公主不是故意害我的,她不曉得你的亡妻和亡子是死於皇上的詔令。」

  「啥?你有妻、有兒?而且死了?」雲奴瞠直眼,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下巴也差點掉下。赫瑟安烈懶得理睬雲奴的花容失色。

  「那麼柚喃算什麼?你的續絃啊?難聽!」居然不是原配!「你說,柚喃究竟是什麼名份?是正室嗎?」

  「正室是本宮!」

  咦?雲奴回身,揉揉眼,一瞧,又揉揉突生幻影的眼睛。

  「公主?!」她尖叫。

  「還不下跪叩迎?忘了規矩。」穿著七綵衣衫的北戎弗兒興高采烈的走進屋。尾隨在後的馬幼斯不知所措的告罪道:「主上,這位姑娘吵著要見你,她還說她是北戎公主。」

  「你是真正的北戎弗兒?」赫瑟安烈睨她一眼。

  哇!好俊的人品,好酷、好冷、好邪、好狂的氣質。

  「你的灰色眼睛好迷人、好有魅力!你一定是捏迷思的大使。」北戎弗兒幾乎看呆了心神。這下子她後悔了啦!這男人幹啥擁有這一張傲冠卓絕的皮相!怎麼辦!她想要他當她的駙馬耶!

  不過,名義上他原本就是她北戎弗兒的夫婿嘛,只是她一時疏忽,拱手讓夫罷了,現下,她要把他討回來!

  對、對!就是這麼著。

  「夫君,你好,我是你的妻子,北戎弗兒的本尊是也。」她燦爛的笑開美顏。「公主?」雲奴怔怔的,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逃婚去了,不是決定要自己找駙馬嗎?」

  「蠢!」北戎弗兒杏眸狠瞪,「本公主現在就是自個兒找夫君啊!」

  「可是……」

  「沒有可是,沒有但是,本公主看中他了!」開玩笑,這般狂肆到目中無人,卻又俊美到使人心跳加快的男人她怎能輕易放過?

  然而一抹冷淡的低沉嗓音不客氣的令她顏面無光--「不是你看中我,而是你自動送上門來成為俎上肉。」供他宰割。

  「安烈……」惶惶不安的冉柚喃扯著他的袖口,「公主是無辜的,你不可以傷害她。」「冉小呆,不必替本公主說項,本公主單人一騎的往南夷來這一趟為的就是要和他『解決』他們完孤家的血海深仇。」

  「你知道我的來歷?」赫瑟安烈灰眸已現殺機。

  北戎弗兒又是害怕,又是慕戀的睇著他,「最近才知道的啦!本來我是要四處奔波去尋找能夠匹配得上我的項尖男人,但是臨出京城的時候聽到一則八百里加急的通報,所以才專程往雲南行省來。」

  「什麼通報?」雲奴問道。

  「就是八百媳婦國的少國主完孤千代未死,並且意欲復仇的事。」

  「鐵穆爾養的探子終於派上用場了。」赫瑟安烈挑了挑眉,殘笑了聲。

  一旁的馬幼斯按握住腰間的長劍,準備出削。

  「忠心的奴才,」北戎弗兒很不以為然的嗤笑,「本公主膽敢進這虎穴就是有所憑恃,你呆是不呆啊?」

  呵!幸好來了,否則就錯過這赫瑟安……喔不,是完孤千代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第一流孤寡冷胚。

  「聰明的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否則你等著接受血債血還的仇恨。」

  「完孤千代,你真是教人又怕又愛、又氣又氣不得哩。」

  「我沒有耐心。」他的手勁掌風即將運氣。

  「我說就是!」普天之下除了母后外,只有他有種凶她,好樣兒的!她愈來愈喜歡他了,呵呵呵,原來令她心儀的竟是壞壞的男人哩。

  而且他有壞得徹底的好條件。

  「雲奴,快斟杯酒或是倒盞茶來,總得潤潤喉口嘛!」說著,北戎弗兒自行坐在赫瑟安烈的對面,撐著腮幫子與他凝眼對望。

  有所差異的是她的美眸裡是癡癡的神色,而他則是冷到結冰的灰芒。

  ☆☆☆☆☆☆☆☆☆

  北戎弗兒喝了茶,吃了食,也看夠眼了,她終於在千呼萬喚之下出聲--「完孤公子,你覺得我是不是美得凡人無法擋?」她笑得嘴巴都酸了,但是他似乎無動於衷,連個青睞的微笑都嗇於恩賜。

  「公主。」雲奴不得不岔口,她怕赫瑟安烈要是一火大,搞不好公主會死無全屍。哼!反了!「你真以為你的公主是冉柚喃?敢再碎嘴,我割了你的舌頭!」「刁女!」赫瑟安烈極為不屑。「還有,我是赫瑟安烈!完孤千代已死,若你膽敢再叫,我會立即取你性命!」

  「哇,有個性,我喜歡,且你好了不起喔,你是惟一一個敢罵我刁鑽的人耶。」迷死她了。「這裡是南夷。」意思即是警告她切勿放肆,免得死於亂箭錯刀之下。

  皺皺挺鼻,北戎弗兒認輸的說:「事情是這樣的,母后不知從哪位大臣那兒知道你隱姓埋名,母后和父皇都已經知道你是完孤千代。

  「最糟糕的是江鶴島島的丈夫被抓走,朝中君臣也已經知道當日嫁進你莊苑的嫁娘是冉柚喃,當然,巫官也被打入大牢,斬監候了。」

  「與我何干?」赫瑟安烈輕笑。

  「你很冷血,任何人的生死你都無關緊要,人命在你心中和一片樹葉一樣。」「樹葉可愛多了。」現在他心中有一個人的生死是他所在乎的。

  哇呼!夠絕情,她更迷他了。北戎弗兒笑道:「你不能傷我一丁點,否則你們完孤家位在大都的祖墳就會被挖開來,那些老祖宗的骨骸全都會被鞭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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