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她笑出聲,想躲開,卻抽下了身。
他的唇在瞬間燃盡她所有的理智。
四唇交接開始變得火辣。誰的扣子被誰解開了、誰的手撫上了誰的肌膚、誰先低吟出聲、她又是何時大膽地坐在他身上、他又如何因為她不熟練的碰觸而幾近瘋狂……已經沒人在乎了。
她,星眸迷離;他,眸光如火。他解開了她的內衣,雙唇覆上她胸前的柔軟,一切正要開始……
「不,不要了……」胸前襲來的涼意讓她陡然清醒。
他埋首在她胸前的姿態,讓她臉紅心跳卻又極度不安。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和他……和他那樣啦。
小手死命抓著衣領,根本不敢看他。
「你一定要到現在才叫停嗎?」羅仕傑撫住額,一臉痛苦。「建議你下回提前或延後,OK?」
「我哪知道會變成這樣?」聲音細若蚊蚋。
「除非我對你沒有感覺,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變成這樣。」他的手掌印證似地撫摸著她如絲玉背。
「討厭……」她面紅耳赤地拉開他逾矩的手,手忙腳亂地想穿回內衣。
「如果還沒有把自己交給我的決心,就不要再挑起火焰。」
羅仕傑按住她的腰,讓她完全感受到他此時亢奮的反應。
「很晚了,我該回家了!」李心渝跳起身,落荒而逃地衝向門邊。「如果不趕快回去,明天就起不來,我很會賴床……」她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何人聽,只知道如果不開口說說話,她會尷尬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等我一分鐘。」
羅仕傑把臉埋入大掌間,深吸了幾口氣。要命哪,已經很久沒在激情中緊急喊停了,還真是……無奈又該死的難受啊。
李心渝咬住唇,內疚地看著他。
她只覺得身子有種怪怪的空虛感,但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要是許柏齡,老早就對她大吼大叫了,可是他沒有。
「走吧,我送你回去。」
羅仕傑抓過眼鏡戴上,起身摟住她的肩,神態一切如常。
「你不生氣?」她扯扯他的袖子。
「氣什麼?有些事是要你情我願的。你如果準備好了,自然會願意跟我在一起。」他的手伸向她的襯衫。
她僵住身子,下一秒又放鬆——
他為她扣上了所有被解開的鈕扣。
「謝謝你。」內心突湧而上的感動讓她眼眶發熱,她踮起腳尖攬住他的頸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他在她紼紅的臉頰印下一吻。
她水燦的眼不好意思地別開,又悄悄移回,一瞬不瞬地凝睇著他。
「我想我愛你。」她飛快地把臉藏入他的衣襟。
羅仕傑一震,錯愕地看著懷裡雙肩輕顫的她。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箝制在自己胸前!
不是沒聽過這句話,只是不曾被這樣一雙虔敬的眼注視過、不曾聽過這麼認真無比的口氣哪。
想挑起她的下顎,她卻始終不依。
「你說這三個字是在暗示我——你想回到剛才那張沙發上嗎?」他故意說道。
「才不是。」
她才抬起頭,雙唇就被吻住。
這個吻溫柔得讓她忘了要呼吸,如此綿密多情的吮吻,像在膜拜心目中的珍寶,力道稍重都要心疼的……
屋內的CD播放完最後一首音符,室內靜謐了下來。
她伏貼在他胸前,氣息未定。
「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什麼?」
李心渝睜大眼,以為自己因為心跳過速而導致聽力出錯。
「搬過來和我一塊住。」他凝視著她。
「我……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她緊抓住他的衣襟,話說得結結巴巴的。「我……我們還沒有結婚啊。」
羅仕傑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條件論。
誰規定結了婚才能住在一起?依他之見,若想維持婚姻永誌不渝,試婚倒是讓兩人更加瞭解彼此的好主意。
雖然,眼前的小古板似乎不這麼想。
「如果我說我對婚姻根本就沒興趣呢?」他刻意說得雲淡風輕。「那麼你就不願和我在一起嗎?」
「你為什麼不早說!」李心渝低叫出聲,眼眶立時紅成一片。
她重重咬唇,想忍住眼淚,卻還是哭成了慘兮兮。
「早說又能改變什麼呢?你覺得你可以控制自己不被我吸引嗎?」想把她攬入懷裡,卻遭到空前的阻力。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推著他,怎麼也不讓他靠近。
「或許我還是會被吸引,但至少可以不要投入那麼多、喜歡那麼多啊。」說著,眼眶又紅得像只小兔子了。
羅仕傑看著眼前嬌滴滴的淚人兒,發覺自己心智嚴重退化——他現在完全能夠理解小男生欺負喜歡小女生的心情。
她哭泣時,雙頰會微微隆起,可愛得讓人捨不得不欺負。
「別哭了,我給你一個機會改變我。」他捧起她的臉,仍是一臉正經。
「……怎麼改變?」她吸了下鼻子。
「搬過來和我一塊住,然後說服我和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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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渝望著羅仕傑,覺得自己碰上了地下愛情錢莊的流氓老大。
她得到來自於他的一筆愛情款項,這筆款項的利息卻是她無法一次償還的高利貸。一次又一次,她被要求得更多更多,不知不覺間,利息已經多到她沒法子應付的地步。
他說他想要她,但不要婚姻。
然後,他要她改變他!
他究竟是想要婚姻還是不想要?
李心渝困惑地咬住唇,眼前堅定的他不像是那種會被別人改變的人。
萬一她改變不了他呢?
眼眶殘存的濕意終究還是化成一腮淚水,滑下臉頰。
羅仕傑拉過她的身子,吻去她頰邊的淚水。
「內心天人交戰,嗯?」他問。
李心渝抿住唇,對他的篤定感到生氣。
她拉過他的手背,用力地咬了一口。
他挑挑眉,像是有點痛。她鬆開口,因為咬到牙齒發酸。
羅仕傑反掌抓過她的手放到唇邊,她打了個冷顫,以為他要報復,可他卻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個吻。
「愛情教戰的另一課——不要隨便招惹一個經驗比你豐富的男人,因為那通常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明知道我經驗沒你豐富,還要我算計你走向婚姻,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你這一招才像是真的詭計。」李心渝懷疑地盯著他。
「也許吧。」羅仕傑唇角揚起一個笑容,對於她推論的結果頗感滿意。「但是,你想過我為何要提出那樣的要求嗎?依照我的老奸巨猾,應該很容易就把你吃干抹淨了,不是嗎?」
「對噢。」她憨憨地點頭表示同意。「你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我無法抗拒你,但是我又排斥婚姻。」
當然,最主要原因是——他想盡早見她主動投進他懷裡。
「你才沒有無法抗拒我……」她咕噥著,卻仍然臉紅心跳了。「反正,人家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放心吧!我有預感,你會成功的。」
「哪有人這樣談戀愛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陰謀似地。」
「從愛情走向婚姻的過程,有時就是一種有計畫性的預謀。你有本事逮到我嗎?或者我該說,你有捕捉我的勇氣嗎?」他挑戰似地盯住她的眼。
李心渝昂起下巴,決定把理智徹底拋到腦後。
「你有多餘的房間嗎?如果有的話,我就搬過來,但是我每天十二點就要回房,而且房裡要有個人電話,你不准偷接。」誰怕誰啊!
「一定如你所願。」伸出食指摩挲著她的下巴。
這小妮子真的想太多了。是否同床共寢不是重點,重點是同居一室,就連客廳都能輕易燒出燎原大火。
「我明天過去幫你收拾東西。」他牽起她的手步出大門,與她一塊走向電梯。
「明天太快了!我要整理東西,也要跟家裡說我搬家了啊。」
「那就後天。」
電梯門闔上,密閉空間內金亮的光線反射到他峻深的輪廓上,鏡片下闐黑的眼瞳讓人猜不出心思。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她擰著眉,拔下他的眼鏡,不喜歡他看起來那麼精明!
「親愛的,是你自願要搬來的,我並沒有強迫你,不是嗎?」這回表情無辜的人換成了他。少了眼鏡的阻隔,他順利地在她唇間繾蜷了一會。
「相信我,我非常非常期待你將我改造成功。」
電梯門打開時,他從她手中取回眼鏡,重新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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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一。
李心渝的東西已經在昨天整理完畢,讓搬家公司運到了羅仕傑的住處。
今天就要住進他家裡了。
一種微妙的親密感開始在血液裡沸騰著,她知道他們的關係進入了另一個階段。
如果她不能成功地說服他成為結婚一族,那麼她將賠上自己的愛情。
但,現在的她充滿了不顧一切往前衝的鬥志,這種為達成目標而努力不懈的激昂情感,讓她覺得熱血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