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悅喃道。
「沒有什麼可是!你要真不放心,我就殺了這傢伙,看以後還有誰敢來找麻煩!向冷天劍尖一指,將怒火轉到正涼涼地站在一旁的葉祈身上。
「我看你們兩口子之間好像極嚴重的分歧……」快速的收劍回鞘,葉祈俐落的躍上馬背,「不如等你們決定好了,再通知我吧!」他扯動馬綴準備離開。
瞧他們兩人心繫對方的模樣,他怎麼都狠不下心來棒打鴛鴦……
「葉祈?」向冷天有些詫異。
「四哥,小弟沒法去喝你的喜酒,只好用這個方法來聊表心意……以後,你自己保重,因為……這一別可能就後會無期了!」說完,他腿一夾,瀟灑的策馬離去。
楊悅怔怔的目送葉祈離去,直到向冷天抱她上馬,她才恍如大夢初醒。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楊悅若有所思的開口。
「不會!只要他抵死不說,沒人知道他曾遇見咱們……何況天下人全認為咱們死了,你說鷹王還能上哪兒去找人?」向冷天驅馬向前。「我們該走了……」
或許將來會有人笑他傻,但是,只有他才知道值不值得……
***
兩年後,某個不知名的荒僻山谷——
清澈的山澗旁,一個身著粗布衫的男人閒適的蹺著腳仰躺在大石上,他身旁擺著一支釣竿,長長的釣線垂落水面。
原來,他還是比較適合這樣與世無爭的日子。
在田地裡努力耕作,閒暇時去山裡捕些野獸,或是去小溪裡捉幾條魚,這樣無拘無束的日子,其實也挺愜意的。
向冷天淺淺的揚起一個笑容,才剛站起身來準備收拾釣具回家,身後卻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向冷天的眼中浮現一絲笑意,他連忙轉身。
「怎麼來了?」他走下石頭,滿臉堆笑的走向楊悅,有些心疼接下她手中的提籃。
大熱天的她還特地送午膳來給他。
「也不知你什麼時候回去,只怕到時飯菜都涼了。」楊悅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唉!你每次都不聽我的話!」向冷天有些無可奈何的抬起衣袖替她拭去臉上的薄汗。
他記得先是為了送飯這件事,兩人已爭執了不下百次!楊悅平常對他也算百依百順的,只有在這件事上,她怎麼都不肯讓步!
「哼!」楊悅瞪他一眼。
「怎麼了?誰又欺負你啦?」向冷天忍不住又笑了。
每當她露出這種神情,他就知道肯定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惹怒了她。
楊悅不語,只是微怒的盯著他。
「我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我!好吧!我站在這兒讓你罵個夠!」他逗她。
「你——」楊悅衣袖一甩,著實惱了,卻又罵不出口,「你……你……以後別在大庭廣眾下對我……我……」她滿臉緋紅,說不下去。
來到這座山谷後,向冷天除了耕作狩獵,閒暇時則教村民練武防身,順便守望相助,保衛家園。
而今早她趁他和村民操練時送茶水過去,結果他竟在眾人面前對她又親又抱,讓她簡直想挖個洞鑽下去……
「不行!」向冷天斂眉,正經的道:「我就是忍不住!」膘一眼她益發漲紅的小臉,他在心裡暗自偷笑。雖然她還是同初見面一樣,冷冷淡淡的,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她其實是很在乎他的!
「你……我……」楊悅氣惱的指著他。
這些年跟在他身旁,她發現她好像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壓得死死的!
「我知道你愛我!」向冷天無賴的靠向她。
他發現這招可是百試不爽!
「胡扯!你少胡說八道!」楊悅急得想摀住他的嘴。嚷得這麼大聲,也不怕給別人聽見。
「可是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他又翻出前帳來堵她的嘴———火燒將軍府的那夜,她明明哭喊得很大聲……
「那是……」楊悅又羞又惱地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因為是非常時期,所以會有非常反應!」他沾沾自喜得很。
「向冷天——」楊悅氣惱的低喊一聲,板著臉往後退了幾步,「看來休閒得很,不如就麻煩你上市集去買些布匹回來!」她一手叉腰,看起來挺惱怒的。
「好!」向冷大一愣,隨即不正經的湊近她,「要裁新衣裳給我嗎?」
「是—一」楊悅沒好氣的應道,然後轉身往回走,直到離他約莫十步遠的距離時,她才冷冷的丟來一句,「記得千萬別挑大紅、大花的,穿在孩子身上肯定會笑死人的!」她邊說邊往前走,也不管他聽懂了沒。
「哦!」他隨口應了一聲,然後才發現不對勁。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麼……孩子?!「天!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我要做爹了?!」他欣喜若狂的追上去。
「不行!」
「太好了!我的孩子快生了……」
「哼!你慢慢等……」
兩人的聲音就這麼漸行漸遠……
淡淡的微風在林間穿梭漫舞,每一片飄揚的樹葉都分享了他們的喜悅……